記得小時候,父親總是深夜出任務,我媽因爲這個沒少跟他打架。因爲我媽畢竟是一個自由工作者,大部分時間在家研究畫圖就可以了,分分鐘大把大把的掙錢,所以在她可能並不瞭解父親的職業。
他是個警察,但是她是個女人。
“任務,比天大。”
這句話似乎是我每晚我爹要出門前都會對我媽說的話,而至於我媽的態度,無法忍耐後就是扔盤子。
小的時候不怎麼懂,但是覺得父親很帥,長大點了覺得他說的每句話都有道理,我爹三觀超級正,而就在我真正的幹了他的這個行業之後,我才明白他到底多麼的無奈與孤獨。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想起這件事情,可能是因爲我現在看着就在我面前被冰封的他,而我面臨着是否要親自把他毀滅陷入了迷茫之中。我在想,我每次都怎麼幸運,這次會不會也會把幸運帶給我爹?
可是當我回頭看向那名曾經總是救過我的大漢的時候,我發現他的眼睛裡面只閃爍着殺手一樣的冰冷,而他也並沒有任何微小的動作給我提醒。
那麼,會不會死月過來幫我一把?
想到這裡,我的眼皮落了下來,可能只有我要死的事時候她纔可能出現。
我看着父親的臉龐,由於冰塊結霜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仍可以相信這是我的父親,羅漢沒有騙我,也沒有在詐我。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因爲就像他說的那樣,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但是我懷疑你,你就要死。
那句話再次出現——任務,比天大。
我深吸了口氣,把手裡面的槍握緊,對準了冰塊的臉。
我想看看後面人的表情,萬一還有點機會是不是更好了?
我的二指放在了扳機上,顫抖的往下按去。
“砰!”的一聲,巨大的火苗出現在我的槍口,與此同時我快速的轉身把槍口衝向了羅漢,但是沒有想到那像是火龍一樣竄出來的火苗在掃向羅漢身上的時候,竟然猛的化成了一股水汽,隔在我們兩個人的中間。
羅漢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如此,呵呵一笑,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邊的脣角,慢慢的向我走了過來。而我現在已經大腦失控,只是條件反射的害怕的後退去。直到我整個身體都退進了冰櫃裡面,羅漢這才哈哈的大笑一聲,大手一揮把冰櫃的門一關。
我嚥了口唾沫,在冰櫃關上的那一刻,感覺到最深的就是全身因爲冰冷而顫抖。
“哈!”
我吐了一口白氣,把身上剛纔保鏢的衣服拉的更緊了一些,有些睏意的往冰塊上靠近了一下。
“哈!爹,對不起,我實在對你下不去手啊。”我帶着歉意笑了笑,把額頭靠在冰塊上閉上了眼睛。
而於此同時,在整個冰窖的不遠處,不對,更準確的說應該在在冰窖不遠的上方,死月的身子也隨之一震。
“怎麼了?”怎麼突如其來的顫慄並不是她經常會出現的感覺,但是隻要一出現,她明白,那肯定不是什麼感覺。
有些習慣性的想到了路同炎,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面臨了什麼危險。但是保險單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反應,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吧。
心中正想着,店鋪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她趕快走到了收銀臺看見走進來帶着墨鏡的客人道:“買什麼嗎?”
男人並沒有對周圍東西感覺到奇怪,沒有多看,直接走到了收銀臺前問道:“有耗子藥嗎?”
“有的。”死月點了點頭,隨後從收銀臺裡面走出來往旁邊的一排櫃子走去,瀏覽了一下上面的東西,突然看到了什麼,對着身後的男人說:“你看到上面的那個小盒子了嗎?那裡面就是你要的東西。”
男人看見後點了點頭,胳膊一擡就把那個小盒子拿了下來,打開之後吹了口上面的灰,從中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一顆玉珠。
“藥性如何?”男人轉着這顆珠子,眯着眼睛看着裡面的雜質。
“佛祖燈前的妙吉祥,就是被它弄死的。”說着,死月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一個笑容,男人看着她一條眉毛,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就是它了,多少錢?”說完,男人把東西遞給死月,死月拿着小盒子走到了收銀臺那邊用機器掃了一下,看着上面出來的價格,指了指給男人看。
男人一看,當時一驚,叫道:“怎麼貴?!”
死月假裝沒有聽見,接着說了句:“可以支付寶、微信、QQ錢包轉賬。”
男人一聽這個,頭上不禁一排黑線,嚥了口唾沫,看着價錢問道:“能租嗎?”
一聽這話,死月當時兩眼睛瞪的都要掉下來了,拿着小盒就要回到剛纔的櫃子那。
“我操!別拿走啊,我要了要了。”男人看死月就要把東西拿回去,趕忙制止住,轉頭回來,然後把從收銀臺下面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把這個小盒子裝了進去。
“還挺講究。”男人看着死月遞過來的小木盒,不由的讚歎道。
死月沒有說話,拿過來男人的銀行卡,在POS機上面刷了一下。
“密碼。”說着,死月把POS遞給了男人,男人看着上面的價格,咬着牙終於把把密碼輸了進去,然後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謝謝惠顧。”看着完成交易,死月很開心的笑着對眼前的顧客揮了揮手。雖然她平時並怎麼愛說話,但是對於自己的客戶還是非常的友好的。
男人走了,死月再一次愣神,突然她想起來了什麼事情,看着剛纔走出去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賣出去的東西,然後又望天想了想。
“自打建國之後,佛家可就全都滅絕了啊,只有些鼠精還在死界呆着,他要耗子藥是幹什麼啊?”
死月喃喃的唸叨着,突然,她眼睛一瞥,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間往書房跑去,站到了一面鏡子前,猛的拍了幾下鏡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鏡子裡面的她突然變了,張牙舞抓的罵道:“幹什麼啊!別拍了別拍了,姐,你別拍了!”
死月看見鏡子自己的弟弟已經醒了過來,突然貼到鏡子上問道:“慕山,耗子藥出了殺耗子,還能幹什麼?”
“啊?耗子藥不殺耗子還能殺什麼?”死慕山疑惑的搖了搖頭。
“但是現在沒有耗子了啊!”
“······”死慕山也陷入了沉思,在鏡子裡面轉了幾個圈,實在想不出什麼,對着自己的姐姐揮了揮手道:“別多想,沒什麼的。”
死月咬着下嘴脣沒有說話,緩緩往後退了一步,轉身看向這書房中無窮無盡的書海陷入了沉思。
“慕山,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死界,天界,地獄,人世間以外,還存在一個世界。”死月低下頭,小聲的問了一句鏡中的弟弟。
死慕山聽到她怎麼一說,剛纔吊兒郎當兒的樣子瞬間變的嚴肅,用手輕輕婆娑着下巴道:“不可能。”但是過後看着姐姐一直憂心仲仲的樣子,有些心疼的說了一句:“姐,你要是覺得不對勁,我就過去跟蹤他吧,正好也把東西拿過來。”
死月一聽,噗嗤一笑:“東西都賣了,你就別拿回來了。”接着她的眼睛一垂,道:“跟蹤倒是應該的,咱們換一下吧。”
“好。”說完,死慕山從鏡子裡面身形一動,再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操控姐姐的身體了。
看着鏡子中的死月,死慕山把手放上鏡子說:“那我去了。”
死月點了點頭,看着死慕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磚頭剛開始死月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過後在鏡子之中便感到了無聊,從鏡子裡面呆着的感覺很奇怪,裡面其實是和外面世界相同的樣子,就是任何東西都是相對了,其實你置身於此就沒有什麼感覺了,但卻仍然帶着陌生的感覺。
這個鏡子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弟弟在裡面呆着,就像是弟弟的房間一樣,死月鮮少會過來,但是現在既然進來了,她自然也要看一看。
從鏡子邊上起身,死月在房間裡面遊走,在書架前停下,看着上面無數的書,膩味的開始拿過一本進行翻閱,但是翻了幾頁就無聊的放了回去,走到了前面書桌前面坐了下來。
弟弟的書桌上要比自己的整潔許多,因爲大部分時間死月會在書桌上進行文件的整理,過後就不喜歡被別人去碰,相對來說弟弟要比自己更加註意整潔度,這點倒是不想一個男孩子該做的事情。
而就在死月掃看他整個書桌的時候,她突然在書桌的右抽屜裡面閃過了一個金色的光芒,她好奇的打開去看,發現竟然是一枚金色的戒指。
死月一驚,他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這個是媽媽的遺物,死家一直被詛咒所包裹,世世代代只能剩下一個孩子,而剩下這個孩子後,其母親都會難產而死。
而這個金戒指就是當年爸爸給媽媽買的結婚戒指,後來跟着父親的死亡就放進了父母二人的棺材裡面去了。
但是,它現在爲什麼會出現了在這個地方?
按理說,如果說鏡中世界有的東西,那麼在現實世界中也會有的,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在右抽屜裡面見過這個東西啊?難道被我忽略了?但是忽略了又如何?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啊!
莫非······是弟弟佔用我的身體去把父母的墳給刨了?但是爲了什麼呢?非要這個金戒指幹什麼啊?
“姐!”鏡子外面突然有人叫死月,聽聲音是死慕山。死月一慌,趕忙把戒指放回了剛纔的抽屜裡面,起身跑到了鏡子前面,發現弟弟拿着一個小盒子走到了給自己看。
“東西怎麼拿回來了?”死月一驚。
死慕山一聳肩道:“他掉了。”
“蛤?!”
“他騎自行車的時候,就掉出來了,我就拿回來了。”
死月一個白眼,“你腦袋裡面只有把東西拿回來?說好的是追蹤他幹什麼去!”
“呀!我忘了!”說着,死慕山就往外跑。
死月趕忙問:“你幹什麼去?”
“我追他去啊!”
“你快回來吧。”死月趕忙攔下他,把他招回來說:“先換回來吧,他一定會回來的。”
“好的。”死慕山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