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鼻的腳汗味。
噁心的易中海差點死過去。
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聾老太太的身上。
內含幾分祈求之意。
劉海中用一個月的時間,徹底在軋鋼廠豎立了狠辣、狠毒、陰狠的人設,爲了討好李副廠長,他都魔怔了,全然不顧街坊情誼和工友之情,但凡落在他手中的人,重者斃命,家破人亡,輕者吃一頓苦頭,身體從健康落個殘疾。
被人稱之爲九千一百歲。
意思是比魏忠賢都厲害。
易中海跟劉海中有仇,他真落到劉海中的手中,猜測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希望聾老太太能救救自己。
畢竟兩人是一根繩子上面拴着的兩隻螞蚱。
聾老太太見易中海看着自己,她將腦袋扭到了一旁,大院祖宗現在是過河的泥菩薩,自身難保,根本沒有替易中海出頭的底氣。
擔心惹禍上身。
剛纔傻柱將臭襪子塞易中海嘴巴內的畫面,讓聾老太太泛起了幾分噁心之意。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
易中海已經不見了蹤影。
周圍也沒有了街坊們。
劉海中當隊長後,街坊們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圍在一起偷悄悄議論,均不見傻柱都在避其劉海中的鋒芒。
小心駛得萬年船。
誰知道下一個被劉海中收拾的人會是誰。
各家管各家的事情。
愛誰誰。
大院祖宗看着空寂無人的周圍,嘴巴里面嘆息了一聲出來,拄着柺杖,朝着後院走去,臨近離開的時候,朝着傻柱家的方向看了看,臉上的表情五味雜全。
縱然聾老太太見多識廣,卻還是被當下的態勢給嚇成了鵪鶉,心中也越發覺得傻柱不錯。
可惜。
路被他們給走窄了。
過分算計。
對傻柱但凡好點,好一點算計,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地步。
易中海有個好歹。
聾老太太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真正的死不瞑目的下場。
……
一夜無話。
次日醒來的街坊們,不約而同的來到了中院水籠頭處,手裡不是端着洗臉的盆子,就是抓着刷牙的牙具。
看似洗漱,實則在關注事情的進展,每個人都把他們的目光,朝着易家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空寂無人的易家,在無聲的闡述着某些事實,僞君子一晚上沒回來,後院的劉海中聽說也跟着審訊了一夜。
真夠拼命的。
猜測易中海吃了苦頭。
街坊們的眼中,是那種不解的表情,易中海家裡的玻璃,不知道被誰給趁着夜色敲碎裂了,窗戶下面,一溜玻璃茬子,屋內也狼藉一片,水缸裂了,裡面的水浸泡在了地上,碗筷也粉身碎骨的撒滿了屋子。
心裡也有怨天尤人的心思,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任由其白白從手中溜走,到時候也能用這件事朝着劉海中套套近乎。
覺得是中院街坊們做的這件事。
離得近啊。
見傻柱從家出來,忙將他們的目光,彙集在了傻柱的身上。
都是人精。
眼睛都能說話了。
傻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在嘴巴前面輕輕的晃盪了一下手指,意思是他昨天晚上沒聽到聲音,不知道誰砸了易中海家,這件事也不是他所爲,自己沒那麼下作。
街坊們釋然。
能不說就儘量不說。
換做他們,也得如傻柱這麼謹慎。
至於是不是傻柱,不重要,重要的是易中海家裡被砸了。
用洗漱的藉口,擡手招呼了一下傻柱,傻柱回了一句去上廁所的話,邁步剛要走,就見許大茂罵罵咧咧的從前院跑了回來,細細一問,才知道廁所外面排的滿滿的,傻柱便也熄滅了上廁所的心思,貌似還能再堅持堅持。
實在堅實不住,大不了出去找顆樹隨便放水。
男人自帶三堵牆嘛。
兩人笑了笑。
突然看到許大茂的臉色變得凝重了,傻柱下意識的將眼角的餘光,朝着後院的方向瞟了一眼。
見劉海中的兩個不孝子,劉光天和劉光福哥倆,耀武揚威的從後面挪到了中院,邁着那種二五八萬的步伐,完全是一種目中無人的架勢。
各自將腦袋揚了起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誰讓劉海中當了隊長,劉光天和劉光福的身份跟着水漲船高。
各自向劉光天和劉光福打着招呼,某些街坊的語氣,還帶着幾分討好之意。
傻柱和許大茂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也泛起了笑容,一前一後的忽悠起了劉光天和劉光福哥倆。
“光天,光福,你們這事情辦的不怎麼地道。”
“許大茂,你這是對我們偉大的劉隊長有看法?”
扯起虎皮拉大旗。
將劉海中擡了出來。
許大茂呵呵了一下,矢口否認。
“我怎麼敢對二大爺有看法啊,我是對你們哥倆有看法,易中海這個王八蛋,昨天晚上被正義的劉海中二大爺給抓走了,還街坊們一個朗朗乾坤,我許大茂舉雙手雙腳支持,二大爺就是我許大茂心中的青天大老爺。”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個人的表情。
變得鬆懈了少許。
不明白許大茂言語中的不地道具體指的是什麼。
老二劉光天和老三劉光福延續了劉海中的糊塗腦子,看待事情或者問題,也就看個表面,不會深入研究。
錯信了許大茂的話。
一時間有些小得意。
堂堂軋鋼廠宣傳科的電影放映員,都被劉海中給折服了。
好事情。
說明他們劉家成了四合院的天。
敢惹劉家。
弄他。
“這都是劉隊長應該做的,放心,劉隊長一定會給街坊們一個交代,讓橫行四合院的易中海吃不了兜着走。”拄着柺杖準備去上廁所的聾老太太,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顧不得尿急,又偷悄悄的折返了回去。
也有看看易中海回來沒回來的想法。
聽許大茂這意思。
分明沒有回來。
她作爲與易中海關係不錯的人,還是儘可能的躲着點劉光天和劉光福吧,聾老太太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不知道聾老太太被嚇跑的許大茂,繼續套路着雙劉,他指着狼藉一片的易中海家裡。
“砸易中海家這樣的小事情,伱們喊一嗓子,許哥就算睡着了,也得出來替你們出把子力氣,你們哥倆,爲了不影響街坊們的休息,爲了讓工友們第二天有精神工作,你們哥倆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佩服,真是佩服。”
大拇指豎在了劉光天和劉光福的面前。
雙劉這才知道。
易中海家被人砸了。
許大茂這是說他們出的手。
沒有啊。
剛要說明實情,就聽傻柱也說了起來。
“許大茂,你佩服什麼?光天和光福這也是爲街坊們考慮,爲軋鋼廠考慮,是哪個做好事不求回報,今天晚上二大爺回來,咱們跟二大爺提提意見,讓二大爺專門在院內開個表彰會,好好表彰一下光天和光福,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光天和光福是咱們四合院年輕人的傑出代表,我也得向他們兩個人學習。”
“傻柱,真有你的,說到我心坎上去了。”
“向劉光天和劉光福學習。”
無數頂高帽子扣下來。
劉光天和劉光福瞬間暈頭轉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心中暗道:難道真是他們哥倆趁着夜色砸了易中海的家!
高光了。
驕傲了。
環視了一下在場的街坊們,一前一後的瞎咧咧了起來。
“主要是不想耽誤街坊們的休息,有些事情,我們哥倆能做,我們哥倆就幫着做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身爲大院的一份子,理應這麼做。”
“光福的意思,也是我劉光天的意思,街坊們都知道,我爹劉海中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是軋鋼廠督察隊的隊長,在軋鋼廠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李副廠長知道吧,軋鋼廠的大拿,他都對我爹青睞有加,有些話原本不想說,誰讓咱們是街坊,是鄰居,老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看在街坊一場的份上,我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哥說的在理,這話也就看在街坊們的面子上才說,今後,多跟我爹接觸接觸,多聽聽我爹的話,一些不必要的人,最好少接觸,少來往,要不然真出了事,別怪我劉光福沒提前提醒你們。”
“還的是光福和光天,這話誰告訴咱們呀,光福,光天,你們大可放心,我們現在這些人,都堅決以二大爺爲首。”
“二大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堅決擁護二大爺,依着我的意思,這管事大爺就得二大爺來做,易中海在的那會,除了給賈家捐款捐物之外,真沒有別的事情了。”
“賈張氏?”劉光天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忘記這個老鬼婆子了,當初沒少奚落我,行了,不跟你們聊了,我得趕緊去彙報劉隊長,易中海的事情,賈張氏也有份。”
猶如抓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擠開人羣。
風風火火的走了。
留在現場的街坊們,上演了一秒變臉的大戲,前一秒還恭維劉家雙子的和藹臉頰,後一秒變得冷淡了,某些街坊還朝着劉家雙子離去的背影,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腳還踩在了口水上,一副要將劉家踩死的狠辣。
許大茂和傻柱兩人沒做這樣的事情,看着離去的劉光天和劉光福的身影,兩人對視了一眼,嘴裡呵呵了一下。
“傻柱。”
“賈張氏?”
一眼看破許大茂伎倆的傻柱。
喊出了賈張氏三個字。
“你呀,太聰明瞭,你說賈張氏有沒有可能被抓回來跟易中海當面對峙?”
傻柱沉默了。
依着他對劉海中的認知。
這種事情極有可能發生。
事情似乎變得更加詭異了。
賈張氏怨恨易中海,這尼瑪被劉海中派人抓回來跟賈張氏當面對峙,老鬼婆估摸着有的也說,沒得也瞎編,儘可能的給易中海扣屎盆子。
等待易中海的只有無盡的苦難。
傻柱現在就看易中海怎麼死。
易中海死了,聾老太太徹底的蔫巴了,自然也沒有了算計傻柱兩口子的心思。
大大的好事情。
說實話。
他盼着易中海死。
丟了一個你應該知道的眼神給許大茂,扭身回了屋子,抓着自己的小挎包從屋內出來,與許大茂一前一後的朝着軋鋼廠走去。
……
都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又因爲當前這般烏煙瘴氣的局面。
易中海被劉海中抓走這件事,很快成了工友們的談資,不少人都在私下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大致分爲兩派。
一派覺得劉海中做的不錯,當了一個月的隊長,總算做了一件利廠利民的好事情,將臭名遠揚的易中海給抓了起來。
一派覺得劉海中就是一頭吃人的野獸,不講一點的情面,易中海在怎麼說,也是他同院的街坊。
低頭不見擡頭見。
這麼些年的情份,說不要就不要了,說抓人就抓人。
擔心自己也會步了易中海的後塵。
各持己見。
最終傳到了李副廠長的耳朵內。
站在窗戶跟前,看着下面忙忙碌碌工友們的李副廠長,面無表情,一聲輕嘆,從他嘴巴里面飛出。
轉過身子。
看着站在桌子面前的唐大牛。
微微活動了一下四肢。
“易中海的事情,不要管,劉海中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可是?”
“擔心控制不住局面?”李副廠長呵呵了一下,端起手中的大茶缸,朝着唐大牛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茶缸啊,裡面有茶水。”
“錯,這是我手中抓着的茶缸,我鬆手,茶缸就會掉落在地上,裡面的茶水也會撒落一地,茶水沒有了,可以重新沏,茶缸壞了,自然也可以換個新的茶缸。”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沒什麼事情,我先忙去了。”告辭了一聲的唐大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折返到了李副廠長的跟前,朝着李副廠長說道:“李主任,我想起這麼一件事來,剛纔劉海中跟我說了一下傻柱的事情。”
李副廠長的目光。
刀子似的落在了唐大牛的身上。
“劉海中說何雨水身爲軋鋼廠的職工子弟,大學畢業,居然不回軋鋼廠工作,而是跑的沒影了,他說何雨水跑到外面去了,說傻柱是知情不報,要追查這件事。”
“我知道了,你出去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