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坐着,比站着的她矮上好多,可依然是氣勢十足的。
尤其是聽到她的話,驟然冷冽的目光,讓衛然生生的止住了話,再也說不下去。
衛子戚下巴緊繃着,雙‘脣’也抿出了嚴厲的線條。
“過來。”衛子戚冷聲說。
衛然嚇得顫了一下,現在的他看起來太危險,即使是不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不要輕易地靠近,更何況她還了解他。
可衛然也沒有後退,她強迫自己不要動,後退就是認輸。
衛子戚撇撇‘脣’,嘲‘弄’的說:“小然,過來。別讓我去抓你,家裡一共就這麼點兒大,不經摺騰。你就是跑,我也能抓住你,又何必‘浪’費那力氣。”
“對你來說,家裡就這麼點兒大,可是這一夜,我卻發現家裡大的嚇人。”衛然想到一夜的冰冷,不禁顫了一下。
她顫的並不算厲害,極力的掩飾住,仍沒逃過衛子戚的眼睛。
只是衛然沒來由的生氣,尤其是聽衛子戚的口氣,好像她一個人呆在這麼大的房子裡,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別再讓我重複了,過來。”衛子戚聲音更沉,讓衛然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企圖拒絕,接下來的結果不是她願意承受的。
衛然深吸一口氣,垂在‘腿’側的雙手緊緊地攥了一下,才走到他的面前。
她走的很近,‘腿’就快碰到他的膝蓋了。
反正,站得遠了他依舊會要求她靠近些,就像衛子戚說的,何必折騰,費那些力氣。
“坐過來。”衛子戚拍拍自己的‘腿’。
衛然垂眼,睨了一下他的‘腿’。
他還穿着昨晚參加宴會時的西裝禮服,只是外套不見了,她不知道,外套被他丟在車裡。
裡面白‘色’的襯衣釦子鬆開,因他不端正的坐姿而‘露’出一片‘胸’膛。
長‘褲’的腰帶系在只比胯稍稍往上點的位置,讓他腰帶之上的小腹看着那麼結實平坦。
光是看着,衛然就渾身發燙,哪裡坐的下去。
而且,都被沙發擋住了,她也坐不下啊!
“小然,什麼時候能讓我不要再說第二遍?”衛子戚沉聲道,眼睛也眯了起來。
“我……站着就好。”衛然說道,“這樣說話更方便。”
“你要我一直仰着頭跟你說話嗎?”衛子戚說道,“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坐過來,我也會把你拉過來,別讓我動手,自己主動點兒。”
“你想要主動的,就不如去找葉念安,不用你說,她也樂意坐上去。”衛然冷冷的說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着了魔似的,心思就是沒法兒從葉念安身上移開。
說完這話,她的身子就止不住的冷,等着衛子戚隨之而來的怒氣。
衛然提心吊膽的,心裡喃喃念着,衛然啊衛然,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明知道他會生氣,偏偏還非要說讓他生氣的話。
可誰知,衛子戚竟然“呵呵呵”的低笑起來,讓衛然錯愕的僵住,驚訝的看着他。
衛子戚低着頭,只看到他的肩膀在輕顫。
聽着他的低笑聲,彷彿能看到他喉結的顫動。
這男人的低笑聲特別好聽,每次他低笑的時候,她的身子便會竄過電流,從腳心一直竄到頭皮。
他的笑聲帶着磁‘性’,像是古琴的低音。
衛子戚突然止住笑聲,可衛然還在愣怔,沒有意識到。
襯衣領子上帶着早晨霜‘露’的清爽味道,還有泥土的清香。
她的臉蹭到他的臉頰,不再像她一直感覺到的那麼滑順,反而有些扎人,因爲他這一夜裡新生的淺淺的青‘色’鬍渣。
衛然從來沒見過他有鬍渣的樣子,他那張臉從來都是乾淨好看的。
她甚至想不出,他那張漂亮的臉上長出鬍渣是什麼樣子。
隨即,她又想到,他這張臉和他的‘性’子,着實有些不搭調。
當她離開他的懷抱後,她的臉頰上已經多了幾道又細又淺的淡粉‘色’的長痕,是被他的鬍渣劃出的。
出奇的,衛子戚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
“小然,你很聰明。所以,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一想,你到底爲什麼生我的氣。”衛子戚聲音出奇的柔和。
當衛然張嘴時,他果斷的在她開口之前,便堵住她的話,“別跟我說這損及你的尊嚴,也別說這樣一來,衛家不好看。把這些外物都拋開。”
他說着,“只問問你的心,到底爲什麼會那麼討厭葉念安。當我和葉念安在一起的時候,你又爲什麼那麼難受。”
“我……”衛然開口,又被他打斷。
“還有,離婚兩個字不要輕易提。”衛子戚輕聲說,“不要爲了一點兒小事兒就動不動的提離婚,這兩個字太沉重,不是能夠經常掛在嘴邊兒的。”
他再次擡起擱在她‘胸’房上的手,繼續向上,指腹落在她帶着紅印的臉頰上,是被他的鬍渣刺得。
只是現在,那淡粉‘色’的印記變得更淡,不如剛纔那麼明顯,淺淺的幾乎看不出來了。
“你並不是真心想跟我離婚的,是吧?”他問。
“我……我不知道……”衛然低着頭,不敢看他,“可你要是一直像現在這樣,跟葉念安不清不楚的,我不會跟你保持婚姻。”
“爲什麼?”他輕聲問,“小然,現在起,你不如想想,我去陪葉念安,留你一個人在這兒,你難受。如果我們倆真的離了婚,你會有什麼感覺?”
“你問問你自己,真的能跟我痛痛快快的離婚嗎?我倆分開之後,你總要去接受下一段感情,或許是使齊承積。”衛子戚笑笑,“或許是別人。”
“可不管是誰,你讓他像我這樣碰你,真的沒問題嗎?就當做是齊承積好了,你跟他比較熟,過去又有感情基礎,他又擺明了還喜歡你。可你能跟他在一起嗎?像現在這樣,這麼靠近?”
衛然驚慌地發現,她不能,婚禮那晚,齊承積只是抱着她,她都有些不舒服。
他看着她仍然發紅的眼睛,她眼睛的腫已經消了些,只是裡面泛紅的細細血絲,還是告訴他她哭了不短的時間。
蒼白的臉龐,也表明她一夜沒睡。
“小然,你一夜沒睡,哭的這麼厲害,到底是因爲什麼?別說是因爲二叔三叔他們訓斥你,又或者是你的尊嚴受到了傷害。我做的事情,可是讓他們更加生氣,都無暇來指責你的不是了。”衛子戚說道。
“我肯定,他們沒怎麼指責你,就算是衛家名聲有損,也是我做的,不是因爲你。”衛子戚說,“所以,你到底在哭什麼?”
衛然嘴‘脣’抖着,顫顫悠悠的,眼圈的紅‘色’突然加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剛纔突然意識到,如果真的跟他離婚,她會很難受。
十年,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十年。
不論他對她做的好的壞的,她都習慣了。
她甚至習慣了他莫測的古怪‘性’子,習慣了他的懷抱,他的聲音。
想到他的懷抱還曾屬於別的‘女’人,她的心就發疼,忍不住的有些生氣。
她雙手揪着他的襯衫,把‘胸’前的衣襟揪的皺巴巴的。
想到這裡被別人碰過,她就想好好地給他清理一下。
她沮喪的皺着眉,緊咬着‘脣’,惶恐的想,這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
可隨即,她又想到衛子戚陪了葉念安一夜。
她有些怨,便推了推他的肩膀。
她的嘴裡還帶着紅酒的味道,紅酒淡淡的香氣和眼淚的鹹澀‘混’合在一起。
讓她的‘脣’看上去更加‘豔’麗,似乎還散發着淡淡的紅酒香。
“小然,說實話,你絕受不了有別人像這樣碰觸你。”衛子戚自信的說,‘脣’角勾着。
衛子戚捧着她的臉,讓她暫時後退些,入眼的,先是她盈滿了淚水,彷彿隔了一層水膜的雙眼。
可這層厚重的水汽,卻沒能掩住她眼中的狂‘亂’。
淚水源源不絕的奪出她的眼眶,她什麼都不說,也不出聲,就那麼無聲地流着淚。
衛子戚皺着眉,實在是討厭她的淚。
拇指不住的擦着,可怎麼也擦不完。
衛然一直揪着他的發,“衛子戚,永遠……永遠不要再像昨晚那樣丟下我一個人。你要是碰我,就永遠……別去碰其他的‘女’人。不然我真的會跟你……求求你……衛子戚……我求求你……”
“別再丟下我了……”
遲早,他能讓她顧不上哭。
衛子戚力道堅定的,就像是在跟她做某項保證。
“小然,你在乎,是嗎?不是因爲家族,不是因爲你的面子,你是真的在乎,是嗎?”衛子戚噥噥的問。
“我在乎!我在乎!”衛然幾近瘋狂的叫喊,“衛子戚,你是我的丈夫!我不要你去找別人!”
她推開他,在他耳邊說:“衛子戚,你要是不跟我離婚,一定要當我的丈夫,我就不許你對不起我,不許那些‘女’人引你。你的身子,從今以後都得乾淨淨的!”
“衛子戚,當初是你‘逼’着要我跟你結婚,我沒得選擇。可既然你成了我的丈夫,你就得知道,娶了我之後你得付出些什麼!我不會、允許、你、對不起我!”
“脫掉!”衛然不耐煩的命令,“快脫掉!”
她恨透了他對葉念安的關注,恨透了那些看着他的‘女’人。
她之前不願承認,可是現在不得不承認,她之所以會一直跟衛子戚吵葉念安的事情,就是因爲她嫉妒,她吃醋,她受不了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尤其,過去他曾跟葉念安一起過。
曾跟葉念安做過同樣的親密的事情。
曾經,葉念安也緊緊地偎在他的懷抱裡。
他這雙好看的‘脣’,也給葉念安‘吻’過。
衛然哭着,心臟絞痛。
可她也害怕極了。
她愛他,可他卻只是把她當成消遣的玩具。
她愛他,他不愛她!
還不斷地有眼淚奪眶而出,她這麼無聲地哭着,看着痛苦極了。
衛然閉着眼,也不知道衛子戚正看着她,她哭的眼睛疼,也止不住這份兒痛苦的認知。
她哭的裂開了嘴,眼淚有一半都流進了嘴裡。
可是她嘴巴雖張着,卻沒發出一點兒聲音,哭的厲害了,也只是身子在抖,顫的都讓衛子戚開始擔心,她會不會把自己的骨頭顫散了架。
她不敢發出聲,顫顫的呼吸聲便取代了哭聲。
要說她不愛被他碰,可剛纔迫不及待的明明是她。
一個勁兒的煽風點火。
視線模糊不清,彷彿透過水簾看着衛子戚。
她的‘脣’上,口中,還都帶着淚。
可她不管不顧的,那麼用力的‘吻’着他,或者應該說是碾着他,要將他‘脣’上屬於別的‘女’人的那些痕跡,那些回憶都清理掉。
她要讓他的‘脣’淨淨的,只記得她的溫度與味道。
衛子戚嚐到了她帶進來的淚水的鹹味兒。
嘗着這味道,他的心也跟着發苦,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這種讓他怎麼也抓不住,不瞭解她想法的情緒,讓他充滿了不安,急需要抓住她,急需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哭的半眯起眼睛,眼淚多的讓衛子戚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哭的那麼痛苦,撕心裂肺的,“嗚嗚”的哭聲一直不停。
“小然?”衛子戚有些擔心的問,捧着她的臉,嘗試着給她擦眼淚,可是她哭的那麼厲害,壓根兒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她這種情況,讓他怎麼繼續的下去。
他又不是真那麼禽。獸。
“不許你出去……嗚嗚嗚……給我……都給我……嗚嗚嗚嗚……衛子戚……求你了……別出去……衛子戚……嗚嗚嗚……”她大哭着說。
即使哭的厲害到讓衛子戚下不了手,可是這聲“求你了”還是戳中了衛子戚的軟肋。
衛然的嘴巴發不出聲音,便發出悶悶地鼻音,顫顫的小聲哭着,竟然比剛纔的嚎啕大哭還要委屈,好像是受盡了他的欺負似的。
衛子戚都要鬱悶死了,她十八歲生日那晚,都沒這麼委屈。
偏偏,她要是拒絕他也便罷了,至少他還知道她哭的原因。
當衛子戚放開她的‘脣’,衛然雖然沒再咧嘴哭,可是雙‘脣’微微張着,仍是“嗚嗚”的哭的厲害。
衛子戚嘆口氣,啜‘吻’着她臉上的淚。
可她仍哭的厲害,他只能無奈的問:“你到底在哭什麼?”
“嗚嗚嗚嗚嗚……”衛然哭着,也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衛子戚嘆口氣,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
只是她低着頭,衛子戚看不見。
她突然捧住他的臉,以一種近乎心碎的目光看着他。
這目光使勁的砸在了衛子戚的‘胸’口,讓他有些心慌。
她輕輕地‘抽’泣,又摟緊了衛子戚的脖子。
衛子戚終於明白過來,她這樣的反常,恐怕是因爲不安。
或者說,不安是她這樣反常的原因之一。
衛子戚不再說話,一直到衛然疲憊的眼皮打架,閉上眼,傳出淺淺的呼吸聲。
長指撥開她黏在臉上的汗溼的發,‘露’出她疲憊的睡過去的平靜的臉。
她的臉上滿是淚痕,把一張小臉都給哭‘花’了。
他把她臉上的淚痕擦乾,起身將她抱回臥室。
把衛然抱到‘牀’榻上,衛然依舊沒醒。
沒了頭髮的作‘亂’,她的小臉乾淨的‘露’了出來。
衛子戚彎腰,替她將薄被蓋上。
即使家裡沒人,讓她這麼‘露’着,他也依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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