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轟塌,牆已經剝落,就砸在菊月的腳尖前。她往後退了一步。靠着窗,動彈不得。
“該死。”
周圍的火燒得更兇猛。瞬間漫上她的褲腳。邊角灼燒了起來。慌忙之下,用手使勁拍打。
還不想死。
真的不想。
他都還沒有死。
菊月聽見樓下傳來的不斷的哭喊聲,突然怔住了。
胸口一陣痛楚。是害怕?還是愧疚?恐怕都是有吧。
如果不是自己……這裡的人就不會跟着送命了吧。如果自己安分一點……他們就可以活得很好……天啊,他們只是普通人……他們戰戰兢兢的度着日子……我憑什麼就這樣拿走了……
淚水頓時溢出眼眶。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我沒有……如果……
該死!哪來那麼多如果!
她猛然站起身。將外套脫下,蓋住全身。將裸露的皮膚以最大可能包裹起來。死就死吧!
反正坐着也是死。
猛然往門口衝。衣服很快就燃燒起來。感覺身上有強烈的的灼痛感,卻能是忍着。一陣吃痛之後,竟然是失去了感覺。
眼睛被煙燻的厲害,眨眨眼,眼前的世界顛倒了。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形。不再棱角分明,漸漸地失去了形態,就只是一團皺在一起。
腳下一軟,整個身子倒在地上。
看着已經扭曲的門,眼眶又紅了。明明只差兩步……
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在火焰中搖曳着,看不清模樣。只是那耀眼的金黃色,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門口也曾站着這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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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本應給人一種安詳,閒適的感覺。
可是,醫院的白總是那麼令人心驚。
窗外的鳥看不見人們焦急的身影,依然唱着歌兒。卻不知,下一秒。會成爲誰的安魂曲。
市中心醫院接到本年最大的醫案。昨夜整棟樓層發生火災。傷者已逾20人。今天早上又死了兩個。
火勢太大,導致燒傷者燒傷都極爲嚴重。更有一男子,全身76%面積灼傷。一少女,背部93%面積灼傷。前者已死,後者還在搶救。
急診室門外是一大堆記者和病患遠道而來的親屬。
記者紛紛採訪家屬。樓道間夾雜着記者死死詢問的聲音和親屬們泣不成聲的哀嚎。
邦蘭斯一直站着,靠着牆。
已經一個晚上了。到底怎麼樣了。
突然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尚菊月的親屬?”
他剛想上前,被一個女人的搶先。看上去高挑又有氣質的女人,此時臉上已經憔悴不堪。
“我是她媽媽……”聲音沙啞得很,估計是因哭了一個晚上的緣故。
“手術很成功。只是以後,要小心的很。背部本來就脆弱。以後千萬不要折騰。”
“是……”
“來結賬。”說完,主治醫生還看了邦蘭斯一眼。昨天這男的抱着這女孩來的速度真是嚇壞他了。
應該是愛情的力量吧。
邦蘭斯攔住醫生。
“請問現在可以進去嗎?”
醫生點點頭。
他的眉頭終於舒緩了。露出一抹淺笑。然後走進手術室。
身後的徐倩怔了一會。那個男的,跟我家小月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