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月,你回來了啊。”同學們三五成羣將其圍擁起來。
“你沒事吧。”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關心道。
“沒事,謝謝。”少女微微一笑,很禮貌。卻也只限於禮貌。
“鈴——”上課鈴響起,大家都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葉雪娟這纔有空打量起同桌的狀態。她在醫院呆了半年,身形消受許多,神情也淡漠起來。
直覺肯定發生了什麼。只是她還是一副燦若朝陽的笑臉。怎麼想也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帶着這種莫名的情緒,回家還和葉明賢談論起這件事情。
葉明賢撓撓頭,瞪了他姐一眼:“你管人家那麼多事啊?!”
葉雪娟瞠目結舌:“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一家咖啡廳裡。
尚菊月用湯勺漫不經心的攪動咖啡,臉上看不清什麼神情。
“不了,還是不要告訴她。”
“可是她很擔心你啊。”葉明賢嘆了口氣。
“很多事情不知道比較好……明賢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嗎。”
“不知道。但我更願意你把字停頓在“喜歡你”就好了。”他吐了一下舌頭。
“因爲跟你呆在一起,我不用刻意擺出開心的表情。如果雪娟知道我的事,她會難過的。”
葉明賢抿了一口咖啡,然後用手指擦去嘴角的咖啡漬。
“嘖嘖,看來,我拿我的故事換你的故事,還是有回報的。”
葉明賢十三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情。差點改變了他的一生。
葉黃立是赫赫有名的一名警察,親手抓了無數犯罪份子。即使官至警司依然活躍在基層。
多少孩子的理想是長大後成爲爸爸那樣的人?
只是後來才猛地明白這個世間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那夜路過父親的書房,聽見父親冷笑的聲音。
——“就這麼點錢,你以爲我會輕易放地盤嗎?”
——“什麼鬼玩意!就這麼說定了。”
——“先抓小子讓上頭放心,然後再買進。不然你以爲我真心不想賺了?”
父親到底在說什麼?
他顫抖着離開了前廳。回到屋內時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第二天看見了報紙頭條:A市警方破獲毒品販毒案。
主功者是父親。母親說過,這好像是他這些天忙碌的唯一一件事。
怎麼會?怎麼辦?
一時間驚慌起來。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恍惚間,知道酒精和煙可以麻痹自己。可以讓自己不要想這些糟心事。
再後來……抽菸酗酒、打架鬥毆、夜不歸宿順理成章。
16歲那年的夏夜,月光照在父親的書桌上。顯得有些斑駁。書桌上有一封信。信紙是黑色的,背後畫着金色罌粟。上面寫着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這是德文。”
“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德文?!”
“我是德裔華人。隸屬於一個叫洛藍的華裔黑幫組織。”
“哈?”
“半年前疑點頗多的黑水街公寓連環自殺案和縱火案都是這個組織做的。”
少年的眼睛佈滿血絲:“所以你都包庇了?!”
他點點頭,沒有否認。
“洛藍主要靠販毒來獲取經濟效益,所以我和一些人過來打通市場。”
“一些人?”
“警部和本地黑幫都有混入洛藍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
“洛藍是個很強大的組織,你能獲取很大的權利和金錢。”
“混蛋!你明明是個警察!”
“我原先是個殺手,後來算間諜。但從來不是警察。當年接受組織命令來到這裡,沒想到意外遇到你母親,意外有了你們。”
“……”
“我真的想離開了,可惜上山容易,下山難。”
“……”
“洛藍以你們的生命做要挾,我……”父親說着,眼角居然泛紅。
錚錚鐵骨的父親居然也會哭?
“可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知道,我從來也沒什麼大志。只要能保護好你們就夠了。”
“……”
“如果你真的有心,就自己去做出些事情來。我一直在洛藍的監控下,根本做不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