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見過這種場面,毛手毛腳的想要過去幫忙,卻不知從何下手,因此我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祈求張師傅伸出援手。
但是他卻跟我說他已經不行了,剛纔施術打開鬼門,放百鬼夜行已經耗盡了他最後一口真元,眼下他也無能無力了,白露潭能不能熬過這一劫,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眼看着那幾只孤魂野鬼是想要掙脫白露潭身體,喋喋喋的獰笑着想要往白露潭身體裡撞,而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雙手合十,祈求觀音菩薩顯靈,保佑白露潭,千萬不要被那幾只孤魂野鬼奪去了身體。
那一刻,我忽然很責備自己,但凡我有點能力,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也不至於對這幾隻孤魂野鬼束手無策,雖說白露潭的性格有些刁蠻,可這並不代表我想讓她死,更何況她還三番兩次的救我於危難之中,甚至還不惜犧牲自身性命,請來兇靈對抗多目鬼王。
外公啊外公,你爲什麼要燒掉那本黃皮書啊,給我學習下不好麼?
我在心裡默默祈禱,“菩薩您可千萬要保佑白露潭,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其實,我這不過就是一種精神寄託而已,這天底下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確實有鬼魂以及山精野怪這些東西存在,因爲所謂的鬼魂不過是人死之後產生的一股怨念,纔會化作冤魂厲鬼,怨念越強的鬼魂往往就越是厲害,成就兇魂。
但對於神與仙,誰知道有沒有?所謂的神仙,無非就是傳承多年的佛道兩家,帶給人們的一種信仰而已。
然而,在就那幾只孤魂野鬼已經把一小部分魂體撞入白露潭的那一刻,菩薩還真就顯靈了。
只見那幾只孤魂野鬼忽然變得不安起來,露在外面的魂體無緣無故的冒起了青煙,同時傳來一陣嗤嗤的聲響。
再一看,它們一隻只就跟見了鬼似的,儘管它們已經是鬼,但我也只能這樣來形容,因爲它們給我感覺已經變得極度驚恐,同時發出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吶喊,嗷嗷嗷,聽的人頭皮發麻。
緊接着,它們就跟瘋了似的,爭先恐後的從白露潭的身體裡爬出來,急忙向着西方飄去,不大一會兒,那些個孤魂野鬼徹底從屋子裡消失。
我大喜,在心裡默默感謝顯靈的菩薩,但在同一時間卻聽到張師傅爽朗的大笑起來,那感覺就跟在笑話我相信是菩薩顯靈似的。
我疑惑,說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好長時間他纔算收斂笑聲,說這丫頭命不該絕,巧逢天葵來臨,諸邪避退啊!
天葵我還是知道的,是中醫對女人月經的稱呼,之前白露潭就用了一張帶血的衛生巾搞定小王,那時候我還以爲是她用別人的,現在已經明白,原來就是她自己的,更沒想到這東西竟然能起到震懾鬼魂的作用。
眼看白露潭已無大礙,這回輪到算小祖宗的賬了,但當我看向張師傅時,卻發現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楞楞的看着前方。
我用手試了下,他果然是看不見了,我心想還是算了吧,他都是個要死的人了,我也沒必要跟他計較什麼了。
這時候,只見張師傅忽然把頭扭到牀的位置,對那個整個過程都在發抖的女孩說:“小茹,等會兒你就跟李琰走吧,爺爺不能在照顧你了,你爸媽的事情,原諒爺爺吧,你放心,有爺爺的血咒在,李琰不敢把你怎麼樣的,安心的跟他走。”
那個叫做小茹的少女似乎並不是很關心他爺爺的死活,惶恐的看着我,虛弱的說道:“我不要,我不要跟他走,他是壞人,他會欺負我的。”
她的語氣有些慌張,聽的我這個尷尬,心說我長的就這麼像壞人嗎?還是臉上貼着壞人倆字了?就算是我也不會對你那種飛機場型的女人感興趣啊,哥們兒我喜歡豐滿型的。
此時的張師傅已是奄奄一息,他顧不得孫女小茹的抱怨,對我囑咐道:“你的心裡肯定會有諸多疑問,我大限已至,想知道什麼,等你們出去後問小茹吧,但是,十二個時辰之內你必須想法法離開這裡,而且一旦從這裡走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至於怎麼能同時把她們二人全都帶出去,那是你的事兒了,但你若敢違背誓言,血咒會立刻生效,切記,切記!”
說完,他的身體忽然繃的緊緊的,下一刻,筆直的向後倒下,再無半點生機。
張師傅就這麼死了,之前把我恨的要死,但看着他的屍體,我卻再也產生不出什麼恨意來。
我扭頭看向小茹,說小妹妹,趕緊跟我走吧,你爺爺說咱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我一邊說一邊向靠攏過去,但小茹卻將身子躲到了牆角,驚恐的吼道:“你別過來,別過來,不要碰我……”
我一愣,心說這妹子的反應也太大了吧,我還能強姦你是咋的,於是我儘量安撫她的情緒,說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欺負你的,何況還是你爺爺叫你跟我走的啊。
但是她卻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一個勁兒的叫我別碰她,還用枕頭扔我。
這下可把我愁壞了,她的情緒這麼激動,如此牴觸我,我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張師傅說二十四個小時之內必須離開這裡,要是這麼僵持下去,豈不危險?
我急的滿頭大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能讓小茹乖乖跟我走的好辦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我還以爲是病美人小茹發出來的,但不是,而是白露潭悠悠醒了過來。
我高興,女孩子總會有辦法勸女孩子的,於是我就準備把情況說給她聽。
但沒想到,白露潭醒後發現自己的上身就穿着一件內衣,頓時大怒,對我破口大罵:“你這賤人,對我做過什麼?我的衣服呢?”
我急忙解釋,說剛纔你的魂魄離體,爲了給你招魂我才把你衣服脫了,我是爲了救你啊。
白露潭大怒,說別跟我扯淡,就你這熊樣兒還能招魂?
“我當然不會啊。”我指着張師傅的屍體說:“是他教我的,真的,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嗎?我說的是真的。”
得,死無對證,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死)也是屎(死)了。
白露潭似乎想要起身,但剛一動就猛烈的咳嗽起來,我急忙囑咐她別亂動,說你魂魄剛剛歸位,情緒不能太激動的。
她聽後用十分氣憤的語氣對我說:“用不着你操心,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我顧不得尷尬,急忙告訴她二十四小時之內必須離開這裡,她聽後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四周,說你說的沒錯,這裡的氣場有些不對勁,趕緊扶我起來,咱們得趕快離開這兒。
我搖頭,說不行,然後把血咒一事,以及那少女說啥不肯跟我走的事情說給她聽。
“血咒?”白露潭疑惑了一聲,然後說:“你扶我起來,我去跟她說。”
我急忙把白露潭攙扶起來,她穿好衣服走到小茹牀前,小茹警惕的看着我們,嘟囔着:“別過來…別過來…”
白露潭沒有理會,而是把頭湊到小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至於說的什麼,我也沒聽清,不過小茹聽後當時就放鬆了警惕,疑惑的問道:“真的?”
“真的!”白露潭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小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警惕忽然間放鬆了下來,一點點向牀下移動過來。
我問白露潭,說你跟小茹說什麼了?她怎麼馬上就動了?
白露潭呸了我一口,說你這變態,閨蜜之間的私房話你怎麼也好奇?還不趕快走?
爲了不背上變態的罵名,我不敢在多打聽,分別攙扶着她們二人,向外面走去。
沒有了鬼王和孤魂野鬼的義莊,僅僅那些棺材以及屍體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我們按照原路返回。
然而,當我們走出義莊的大門時,我卻發現自己竟然好像又玩了一次穿越,眼睛一閉一睜,竟然回到了我們辦公大樓的一樓。
而且這一次是徹底回來了,門外的油漆路清晰可見。
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趁着外面還是黑天,我急忙走出工廠,路過保安室的時候我還特意往裡面看了一眼,甚至有點期望張師傅和小王正在那裡吹牛打屁,而我之前的所有經歷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但現實告訴我,保安室裡正站着兩個我有些眼生的保安,毫無疑問,那一切都是存在的。
那兩個保安並沒有攔我,因爲這些都是董事長特意叮囑過的。
我很順利出了廠區,到附近商店買了幾套衣服,叫了輛車,然後來到附近的七天連鎖酒店開了兩間房。
白露潭和小茹住的是標間,我住的是大牀房。
洗過澡我本想好好睡一覺,但心裡癢癢的,特別想知道張師傅和她孫女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我穿着睡衣,就敲響了隔壁白露潭和小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