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爲小祖宗捏了把冷汗,能對付了厲鬼,未必能對付殭屍。
但我家小祖宗卻是昂然不懼,她見那些醜陋風乾的殭屍不回話,腮幫子氣的鼓鼓的,撅着小嘴說我生氣了。然後我就看到她猛的跳到那隻衝在最前面的殭屍身上,騎着它的脖子,兩隻小手捂在它眼睛的位置。
我心說殭屍沒有眼睛,看氣息來判斷位置的,就好像蝙蝠通過超聲波捕捉獵物一樣,你這樣捂着它的眼睛,能管什麼用啊?
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我的預料,只見我家我小祖宗捂住殭屍的眼睛後,對着它命令道:“轉身!”
再看那殭屍就好像喝了迷魂湯似的,猛的轉過身去,對着身後的同類攻擊起來。
跟在它身後的那隻白毛殭屍頓時就被劈成了兩截,然後小祖宗又大叫道:“給我打,狠狠的打,把它們都打成渣渣,叫你們欺負李琰哥哥……”
一直靜觀其變的老楚見狀再也坐不住了,瞪着大眼睛向我衝來,我還以爲他是要對我不利,沒想到卻對我說了句:“你是鬼王宗的人?”
鬼王宗?這個詞彙我好像是第二次聽到了,我表示根本不知道鬼王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也沒搭理他,老子剛剛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不也是沒搭理我嗎?
他見我不搭理他氣的哇哇怪叫,快步衝到殭屍集羣當中,挪動着鬼魅般的步伐,除了那隻被小祖宗控制的無毛殭屍,其餘的每一隻都被他貼上了一張黃符,再看那些殭屍就好像打了雞血似的,與那隻被小祖宗控制的無毛殭屍打到一處,或是掃,或是劈,或是直接上嘴巴咬,不過它們的身體強度好像不如那隻無毛殭屍,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好幾只中了招,手臂腦袋掉落的滿地都是,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滿地的狼藉。
老楚見狀頓時急眼了,手裡剩下的那把黃符全部朝着小祖宗揚了過去。
我暗道不妙,之前她就是因爲中了張師傅的符籙攻擊受的傷,纔有了我這趟青山界之行。
而現在她面臨那麼一大把符籙,還不直接被打的魂飛魄散啊?
我強忍着身體的不適,站起身來想要過去幫她,但沒想到,只見她對着那上百張符籙輕輕吹了口氣,那些符籙頓時就被刮的七零八落,飄飄灑灑的落到地面。
我樂了,心說小祖宗吃了七品業蓮之後果然給力,不僅衣服換了顏色,就連符籙都不怕了。
這種場面估計也出乎了老楚的預料,他攝手攝腳的現在原地發呆,直勾勾的盯着控制無毛殭屍的小祖宗。
此時,那隻被小祖宗控制住無毛殭屍手起爪落,刷刷刷,瞬吸之間拍飛了好幾只同類,甚至有一隻白毛殭屍的身體被拍成了碎塊,化作一地的腐肉,掉落了滿地屍漿和屍蟲,爬啊爬的,噁心死了。
這位兄臺的碎屍掌不停推出,那些黑毛白毛的殭屍不大一會兒就被滅掉了好幾只,小祖宗還饒有興趣的指揮着它:“對,就這麼打,打那隻,對,就是它,把它腦瓜子拆掉……”
一旁的老楚見狀氣的眼睛差點瞪出了眼眶,哇哇怪叫道:“悲哉,老子培養了十幾年的屍煞今日就要毀於一旦矣!”
他怪叫完,這才意識到一切的根源都在於我,對他的屍煞不管不顧,衝到我身前,把我嚇一跳,還以爲他要對我動手,卻聽他說:“鬼王宗與我趕屍派出於同源,楚某有錯在先,還請小友手下留情,不要趕盡殺絕。”
我鄙視他,心說你這老犢子見大勢已去就跑來求我,剛纔幹什麼去了?不過,看着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也不太敢得罪他,這老頭子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更何況,能跟龍老蘭在一起的,絕非善類。
因此我假裝的笑了笑,對小祖宗囑咐道:“小…那個…靈兒啊,差不多就行了,你看這天氣要下雨了,咱倆還是趕緊回家收衣服去吧。”
但是小祖宗玩的正嗨,對我的話是充耳不聞,興致勃勃的指揮着無毛殭屍:“快快快,還剩最後三個了,幹掉它們……”
我這個尷尬,又衝着小祖宗大喊一聲:“好了好了,別玩了,趕緊回來,咱們回家了。”
這次她才聽到我叫她,不情願的回頭,央求我再讓她玩會兒,我說等會回家給你播放喜羊羊,買玩具,她這才勉爲其難的從無毛殭屍的脖子上跳了下來,站到我旁邊。
老楚那犢子一看還給他剩下三隻殭屍可樂壞了,急忙跑過去從地上撿起黃符,貼在殭屍的腦門上,那些殭屍便乖乖的停了下來,然後他又拿出一個銅鈴,有節奏的搖晃了幾下,再看那裡只體無完膚的殭屍就蹦蹦噠噠的跳回了屍洞子,整個院子裡只剩下大戰過後的一片狼藉。
老楚也顧不得收拾這些,走過來問我是鬼王宗哪條道上的?
我搖頭,說我不是什麼鬼王宗的,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道,他說哦,既然小友不便透露楚某也不勉強,剛纔就是一場誤會,楚某在這裡給你道歉了。
我裝模作樣的笑了笑,說對,是誤會,現在誤會解除了,那我先走了,您忙。
一聽我要走,他急忙說別別別,小友請留步,楚某還有一事不明,小友既然有這樣一隻厲害的小鬼,爲何會落在龍老蘭的手裡呢?
小祖宗之前受傷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告訴他啊,於是我編了個理由,說她那條公龍太厲害了,我搞不過她。
說到這裡,我情不自禁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那隻包裹着吊墜的荷包,心說也不知道那枚公龍和母龍的結晶,裡面到底會孵出什麼來。
老楚聽後拍了一下腦門,說也是,那龍老蘭原本不如我,就是因爲把金蠶蠱培養了九轉之身,成就公龍,纔在巫蠱門有了一席之地,現在公龍已死,這回好……
我沒心情聽他說這些廢話,要不是擔心打不過他,把他弄死的都有,小祖宗是厲害,但也只是對付殭屍厲鬼之類還行,對付活生生的人,她暫時還沒多大能耐,因此我一擺手,說我知道了,我還有點事兒,就不幫你收拾了,先走了哈。
老楚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說要不要我送你啊?我說不用,我自己能走。
說完,我拉着小祖宗轉身就走,只聽得他在我身後悠悠嘆氣,可能是因爲屍煞被破傷心了吧,我也沒顧得這些,轉身走出大門。
之前不知道被老楚用什麼辦法弄暈,導致我連現在身處何地都不知道。
老楚這屍洞子確實夠偏僻,真可謂是人不多,眼不雜,在這滿是泥濘的山地間走出了五十多分鐘,我纔算來到一條羊腸小道之上。
天色逐漸黑暗下來,好在有小祖宗陪我,也不孤單。
小祖宗一路上蹦蹦噠噠,一會兒瞧瞧這兒,一會兒看看那,瞅什麼都新鮮。
一路上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小蘿莉的變化,特別顯眼兒的就是她那一身的橙黃色的衣服,雖然款式之前的紅色衣服相同,但因爲身體也變高的原因,看上去大了一號。
我問她怎麼換衣服了啊?她說她也不知道,醒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變了,我又問她身體怎麼也長高了啊?她回答說可能是因爲吃了七品業蓮的原因,補的,說完又蹦蹦噠噠的跑着玩。
我總覺得稱呼她小祖宗有點彆扭,於是我對她說:“你總叫小祖宗也不行啊,女孩子家哪能每個正經的名字,不管你願不願意,以後我就叫你靈兒了啊!”
以往一提到改名她都會不高興,但這一次出奇的例外,她好像很喜歡靈兒這個名字,沒有反駁。
就這樣,我一邊帶她玩兒,一邊盼能過來輛汽車什麼的。
還別說,又走出大概二十來分鐘,小道上真就緩緩過來一輛……自行車!
其實,自行車或是其他什麼車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問問行人這裡到底是哪。
眼看他離的越來越近,我急忙跑過去一把攔住了那騎着自行車的。
那穿着粗布衫的莊家漢被我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停下自行車,惶恐的看着我,說你想幹什麼?
我尷尬,說大叔你別誤會,我不是搶劫的,就是想問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我走迷路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莊家漢顯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相信我,躲在老古董式的自行車後面,說前面不遠就是橋西,你往那邊走吧,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先走了。
我一把拽住自行車車把,說別啊,大叔你看這荒山野嶺的,我一個人也挺可憐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到你說的橋西,要不你看這樣行嗎?我給你一百塊錢,你把我帶到你們村子裡,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莊稼漢搖頭,說小夥子你看這樣行嗎,我看你也挺急的,要不你在多加二百,我把自行車賣你,然後我自己走回村子。
得,還是怕我搶劫他。
我掏出兜裡最後的二百塊錢給他,然後順着他的指引,騎着自行車前往那個所謂的橋西村,小蘿莉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
一路騎行,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我終於看到那所謂的橋西村,但不知爲什麼,村口此時站滿了人。
我好奇,下車打聽了一下,結果那大娘驚恐的看着我,說你可千萬不能進村。
我急忙問她爲什麼啊?她打了個寒顫,說:“村子裡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