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頭子的那一刻,我的心裡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他媽不是老常頭嗎?他怎麼會來的?
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基本是下意識的後退的兩步,將燃燒的只剩下一少許黃皮書丟在地上,用腳踩滅。
老常頭沒有回答我,而是扭頭看向躺在木牀上的外公,用蒼老且又沙啞的嗓音說:“老陸啊老陸,沒想到我還是來遲了一步,幾十年過去,我還是沒算計過你。”
然而,此時的外公,已經不能在回答於他,因爲這一次,他真的走了!
不過,外公的臉上卻是掛着笑容走的,我估摸着燒掉了黃皮書就是他最後的心願了吧!
顧不得提防老常頭,我把那枚吊墜悄悄揣進褲兜裡,然後走到外公牀前,將被子蓋好,然後問老常頭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想要害我?
老常頭說他是我外公的老朋友,跟我外公認識有幾十年了,我說是嗎?那在關帝廟的時候爲什麼不跟我說?
我十分警惕,這老常頭肯定來者不善,很有可能是奔着黃皮書來的,也有可能是我手裡這枚黑色的吊墜,更有可能是想要害我。
後來我在網上查過,這枚黑色的吊墜是用黑曜石的打造的,黑曜石是因爲火山熔岩迅速地冷卻凝結而形成,又名十勝石,爲佛教七寶之一,有助於消除壓力、疲勞、濁氣等負性能量,更有着極度辟邪化煞的作用。
而且,外公給我留下的這枚黑曜石對我的人生起到了決定性的幫助,很多次幫我化險爲夷,當然,這都是後話,這裡暫且不表。
老常頭一咧嘴,“當時我也不知道你是老陸的外孫啊!”
我心想也是,不過呢,就算你不知道我是我外公的外孫,但你想要對我不利這時肯定的,衛道士也是這麼說的。
然而,這老常頭就好像懂得讀心術一般,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說你一定見過衛道長,我說的是也不是?
他口中的衛道長毫無疑問就是衛道士,於是我說:“是啊,他還幫我算過……”
我這命字還沒說出來,就見老常頭猛的一擺手,冷聲說你別說了,告訴你,你要是不想死最好離他遠點,對了,你有沒有看過那本破書上面的內容?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離我已經很近了,眼神中又一次流露出貪婪的神情,似乎只要我說錯一個字,他就會怎麼怎麼樣似的,嚇的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喘,更別提說話了。
“不想說是吧,那我自己來!”老常頭輕輕扇着他的蒲扇,嘴角露出一絲邪異的笑容。
我想跑,可也不知道怎麼了,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只能眼睜睜看着老常頭的老臉一點點向我湊來,隱約間,我似乎從他的嘴角看到一顆奸細的牙齒,但仔細一看又沒了,好像是錯覺。
眼看着他那張老臉距離我已經不足一釐米遠,就在這時,只聽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女人聲,喊着:“爸,爸,你聽到了嗎?該回家吃飯了。”
老常頭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然後憤憤的一甩手,說行了,不知道就算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我如獲大赦,顧不得其他,急忙給我爸媽打去電話,將外公去世一事通知了二老,讓他們趕過來給外公奔喪。
外公的人品很好,發喪的這幾天裡,南華山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都來了,也包括李文斌李所長。
而且,我竟然發現其中有個四十多歲,叫做鶴國華的男人,通過別人對他的稱呼,我得知他竟然就是那老醫師跟我說的鶴老六。
我懵了,去鶴老六家的時候看到的是衛道士,衛道士說我被老常頭盯上了,老常頭又叫我離衛道士遠點,這也太亂了點。
我跟李所長打聽老郭的情況,問他老郭到底怎麼樣了?那間旅店又是怎麼回事?
李所長告訴我,說那天他們的民警回來後,說在那家旅店並沒有發現老郭,經過民警的一番詳細檢查,那旅店甚至連一個住客都沒有。
說到這的時候,我的渾身不禁升起一層的雞皮疙瘩,心說怎麼可能一個人沒有呢?那天我明明通過牆壁的窟窿看到隔壁的牀上有一男一女,而且還有一隻血色的大眼球看我來着,只不過,後來老郭到底去幹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還有,那樓梯口的位置爲什麼會出現另一個老郭?那店家爲什麼跟個死人似的,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
想到這裡,我急忙給老郭打去電話,遺憾的是沒打通,系統提示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眼下又要忙於外公的喪事,只好等以後再說。
喪禮上,我媽跪在外公的遺體前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埋怨我爲什麼不早點通知她,連終都沒給老人送上,對此,我沒有過多解釋,因爲我知道外公的死因一定隱藏什麼秘密,以及那一本焚燒掉黃皮書,還有我脖子上戴着的黑曜石吊墜。
這幾天裡,雖然天氣很熱,但我一直穿着長袖衣服,生怕被老媽發現我身上生長的青苔,也就是屍斑,若給他們二老看到,真不知會作何感想。
說來也怪,我也沒吃什麼藥物,身上的青苔竟然呈現出褪去的跡象,第七天、也就是外公頭七的那天時,僅剩幾小塊而已。
難道是外公的在天之靈在保佑我?
頭七過後,我爸媽返回了北方,臨走時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回北方,畢竟,在這裡我已經沒有親人。
因爲外公身上隱藏的秘密,以及我身上所剩不多的屍斑,我以工作爲由拒絕了二老,送走我媽爸的當天,我在外公的茅屋裡住了下來。
可能是因爲親人的關係,外公雖然剛去世,但我並不覺得如何恐懼。
沒想到,當天夜裡,熟睡的我忽然感到臉上一片溼滑,這種感覺就好像一隻蛤蟆掉在臉上,涼颼颼的,半夢半醒之際的我忍不住用手去抓。
但這一抓什麼也沒抓到,一開始我還以爲是錯覺,哪知道,就在我即將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那種冰涼的感覺又一次出現。
我猛的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我滴個媽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牀頭,饒有興趣的盯着我看,穿着打扮跟老版西遊記裡的紅孩兒差不多,那小手正向我一點點伸來。
最初我嚇一跳,還以爲是小鬼,因此我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急忙跳下牀去,問她你是誰家小孩,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家來幹什麼?
那小女孩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要不是臉色有點白,還真就挺可愛的,她一邊微笑着一邊向我走來,說哥哥,你身上有好吃的,快來給我吃一口。
我心說我身上就一條內褲,哪有什麼好吃的?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難不成這小傢伙真是小鬼?想要吃我的肉?因此我想跑,可還沒等我跑到大門口,那小女孩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突然抱住了我,小舌頭一點點開始舔我的身上的青苔。
說來也怪,這種令專家都感到束手無策的青苔,在小女孩的舌頭下,竟如同巧克力醬一般,眨眼間消褪殆盡。
我大喜,她不是小鬼,沒準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專門給我治療屍斑症的,還好我的小兄弟部位沒有長青苔,不然多麼尷尬!
不大一會兒,身上的青苔就徹底消褪一空,我心情大好,抱着小女孩問你是誰家的啊?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聽後神情有些沮喪,不斷的搖頭,過一會兒又笑了,說哥哥,哥哥,你陪我玩好嗎?我說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陪你玩,但一聽到名字她又沮喪了,說一點也不好玩,然後扶着我的黑曜石吊墜。
下一刻,我竟然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只見小女孩的身影逐漸變得暗淡,一股淡淡的紅霧從她的周身蔓延開來,最後全部被吸進了我的黑曜石吊墜之中。
我大驚失色,心說難道治好我屍斑的小女孩被這吊墜給吸收了?
如此想來,我急忙摘下吊墜,卻見到原本如同黑珍珠般的吊墜內,隱約間竟然能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只是有點模糊,看不太清,給我的感覺,應該就是剛剛的那個小女孩。
但是……
她到底是什麼?是人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外公把吊墜留給我,難道還有什麼意圖不成?
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留這個吊墜給我,只可惜了那本黃皮書,這跟我看過的小說乃至電視劇完全不同,人家都是爺爺奶奶留下本秘籍,被主角學會,到我這就變成必須燒燬。
看來,故事裡都是騙人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假,但值得慶幸的是我身上這身屍斑已被治好。
我忽然在想,我這些天的經歷,是不是都在外公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