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的出現,妥妥的救命稻草,儘管此時的我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善藏法師,但我還是急忙躲到他的身後,探出腦袋,觀察少婦的一舉一動。
老喇嘛打了個稽首,用莊嚴的聲音喊道:“孽障,我知你近幾年殺了不少人,成了氣候,但你別忘了,是誰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的。”
少婦聽後齜牙咧嘴,哇哇怪叫起來,我只感覺屋子裡的光線似乎都變得暗淡,一點點黑了下來,陰氣瞬間瀰漫開來,然後我就聽到她說:“那又怎樣,老東西,到嘴的獵物你休想從我嘴裡奪回去。”
老喇嘛見談判無效,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我就看到他雙腿微微下蹲,左手捏了個蘭花指,右手從他的喇嘛服裡掏出個什麼東西,由於被他攥在手裡,我也沒看清是什麼。
而那少婦見狀忽然喋喋喋的怪笑起來,說又是不動明王心咒,你就會這一招嗎?告訴你,這招對我已經沒用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狂妄,似乎分分鐘能要了老喇嘛的命,但是老喇嘛並不如何慌張,淡定的很,只見他慢慢送開那隻緊握着的右手,將手裡的物件亮給少婦看,說你錯了,我還有這個。
那少婦一開始還擺出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樣子,但看到老喇嘛手中的物品後,立刻緊張了起來,但是她的心裡充滿了不甘,緊緊盯着老喇嘛身後的我。
雙方僵持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最後少婦怨毒的瞪了我一眼,說了句,“你等着。”然後伸手向着虛空一抓,竟然就那麼平白無故的抓出一張古畫來,再然後身體逐漸暗淡,直至消失。
而我卻驚訝的發現,隨着少婦漸漸消失,整間旅店也跟着消失了,四周光禿禿的一片,只剩下呼嘯的狂風,以及身後的一片荒蕪之地。
這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這麼大一間房子都能憑空消失,那少婦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我忍不住看向老喇嘛的右手,本以爲那能震懾少婦的物件應該是個了不起的法器,比如紫金鉢盂,佛寶舍利之類,但結果卻令我大跌眼鏡,是個白色的防風打火機。
沒錯,就是防風打火機。
老喇嘛並不理會我吃驚的表情,問我是不是李琰,我說是我,請問師傅您是善藏法師嗎?他點頭,說正是老衲,幸虧老衲趕來的及時,要不然你非得被這畫靈吃了不可。
把我吃了?這太震撼了,於是我急忙問他畫靈是個什麼東西,老喇嘛善藏法師告訴我,畫靈是由風水古畫得到某種契機,從而產生靈識演變的一種靈體。
畫靈的修行方式很特例,先跟男人上牀,吸光男人的精氣,然後在將其殺死,吃了那人的內臟,從而壯大本體。
對於靈這種東西我可是不陌生的,因爲外公留給我的mp3上就有着詳細的記載,讓我沒想到的,那少婦竟然是畫靈而不是厲鬼。
我還納悶她怎麼看到打火機就跑了,感情是怕了打火機的火,因爲畫靈最怕的就是火,一隻防風打火機就能把他震懾住,這也說明她的氣候還沒成到家。
不過,讓我感到疑惑的是,之前那老闆娘和那些住客哪裡去了?善藏法師又怎麼會及時出現的?
我急忙將心中疑慮說給善藏法師,然而他卻告訴我,說那旅店的老闆娘,應該是青山界裡的山魈野怪,而那些住客,八成是被畫靈害死的冤魂,因爲畫靈的強大,他們的靈魂無法前往陰間投胎轉世。
而他之所以會及時出現在這兒,是因爲我白天給白露潭打過電話,而白露潭的父親白海禪聯絡到了善藏法師,又把我的事情告訴給了他,但他知道想要找到他必須要經過畫靈的地盤,因此,他當時就下山,奔波了大半天,趕到這裡時剛到撞見畫靈準備對我下手。
我雙手合十,打心眼裡感謝漫天神佛,看來我李琰的命也不算太不好,總能遇難成祥。
接下來,我又問善藏法師,說法師啊,你既然來了,那肯定知道我的事兒了,你看咱們什麼時候上青山界找那七品業蓮啊?
善藏法師搖頭,說找業蓮的事先緩緩,我得先帶你去龍老蘭哪裡。
“龍老蘭?”我疑惑的問道:“我又不認識龍老蘭,去她那做什麼?”
我剛一說完,就見善藏法師詫異的看着我,說你不知道你中蠱了嗎?
他這一句中蠱可謂晴天霹靂,聽的我腦袋都快炸了,我特麼無緣無故的咋就中蠱了呢?特麼的什麼人給老子下的蠱啊?
我有心問個詳細,卻被善藏法師一把拽住,然後就朝着大路的方向跑去,別看他一把年紀,但健步如飛,把我累得氣喘吁吁,他老人家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等我倆來到大路之後善藏法師又問我帶錢了嗎?我說帶了啊,怎麼了?他說帶了就行,然後就見他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我差點吐血,在我印象裡的和尚都應該挺有錢的,但遇到的老郭和善藏法師卻喝要飯的差不多,你說你們出家去上面少林寺啊,五臺山啊該多好,感情我要沒帶錢的話,您還要帶我跑去啊。
在出租車上因爲有司機在的原因,善藏法師對於我的發問充耳不聞,只在上車時候對司機說了去濁南苗寨,然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路無話,出租車行駛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下車後我給司機丟下二百塊錢。
善藏法師老馬識途,很快就把我帶到了濁南苗寨最北側的一棟挺老大的吊腳樓之中,看上去挺氣派的。
這裡屬於鄉下,按理說這都快午夜了,早該關燈睡覺纔對,但是這戶人家的燈卻全都亮着,而且我們剛走進院子,就看到從正房裡走出一位拄着龍頭柺杖的老太太,打扮的有點像蘇有朋版《倚天屠龍記》中金花婆婆。
她剛一現身就用沙啞的嗓音說了句:“你終於來了。”
我心說壞了,沒準這龍老蘭是善藏法師的仇人,他是帶我來複仇來了。
果不其然,只見善藏法師打了個稽首,然後特別憂鬱的對龍老蘭說:“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那麼好鬥。”
然而,那龍老蘭卻對善藏法師的話充耳不聞,直徑向我走來,不斷的上下打量我,良久之後,她看着我說:“比我想象的要糟很多,我還以爲你一個月前就會來呢!”
我不解,說請問您剛纔的話是對我說的嗎?龍老蘭一邊往回走一邊回頭說道:“不是你難道還能是那禿驢?”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善藏法師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眼角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估計像他這樣的高手被人晾到一邊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
不過我卻顧不了那麼多,因爲一個月之前正是我受到死亡快遞的那一段時間,沒準兒這老太太會知道點什麼,因此我急忙問龍老蘭,說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一個月之前就該來了?
龍老蘭沒有回答我,而是問了我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外公怎麼樣了?”
“我外公?您認識我外公?”我大驚,沒想到在這青山界附近竟然還有人認識我外公,而且很有可能是個給我下了蠱的人。
龍老蘭點頭,說當然認識,他還好嗎?
我外公去世前後一共才兩個月的時間,外人不知道很正常,因此我說我外公已經在兩個月前去世了。
沒想到,當龍老蘭聽聞我外公去世的消息之後,眼神立刻變得兇狠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小跑一般的跑回我身前,抓着我的衣服領子,惡狠狠的說道:“你在說一遍?”
別看這龍老蘭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躲在暗室裡的毒蛇,我被她一抓,心臟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吱吱嗚嗚的說道:“他…他老人家,已經…已經去世兩個月了。”
一旁打醬油的善藏法師看出了不妥,伸手阻攔,說龍老蘭,別跟個孩子一般見識,我此番帶他前來,是想請你解了他身上的亡神蠱。
龍老蘭這才撒手,盯着善藏法師,說憑什麼?
但是這時候的我已經沒心情聽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了,因爲善藏法師的一句亡神蠱令我沸騰的血液猛的沉到了谷底。
亡神蠱,一聽這名字,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我不明白外公爲什麼會惹上一個陰毒的老太太,更不知道和我素不相識、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的龍老蘭是如何給我下了蠱的,我只覺得腦子嗡嗡響,一片亂麻,只能看到善藏法師和龍老蘭的嘴在不停的蠕動。
好長時間之後我的大腦纔算恢復清醒,然後就見善藏法師憤怒的對龍老蘭說:“非得鬧到那個地步嗎?”
龍老蘭說當然,你只要解開我在他身上下的三種蠱,我保證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在爲難他。
三種?這是要拿我做實驗嗎?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