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給果凍打疫苗的日子,正好是週末,婷婷就帶果凍打疫苗去了。本來以前的疫苗都是在小區附近的一家小寵物醫院打的,但是婷婷想去逛逛街,就騎車帶着果凍到了市區,邊騎車邊跟前邊筐裡的果凍逗着玩,見有寵物醫院就下車了。
婷婷去的正是那家神秘詭異的順心寵物醫院,這一去,給自己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去的時候醫院裡沒有人,客人沒有醫生也沒有,只有前臺一個接待的女孩。我猜想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相貌平平的綠衣服女孩,不知道叫什麼,暫且叫她小綠吧。
小綠問清婷婷來幹什麼,然後給醫生打了個電話,告訴婷婷要等一下。婷婷也沒在意,一邊跟果凍逗着玩一邊耗時間,小綠也在一旁逗着果凍,時不時跟婷婷說句話。無非就是問問這小狗是她從小養的嗎?聽不聽話啊?平時吃什麼在哪睡什麼的。
聽上去完全就是打發時間的閒聊,唯一的重點就是眼前的狗和主人之間的關係好不好。在當時的情景看來,這也很正常。於是婷婷在沒有防備之下,幾乎把果凍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都說了一遍。
而且她也並不覺得無聊,果凍是她從小養到大了,感情很深,在她眼裡果凍就是親人一樣的存在。果凍這狗也聰明,聰明伶俐,性格還好。一般說的話它都能聽懂,婷婷幾乎拿它當妹妹看,疼得不得了。
終於說到沒有可說的了,小綠不好意思了,又打了個電話催了催醫生,這電話打的時間有點長,婷婷並沒有聽清楚在說什麼。聽是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醫生就來了。
是個胖胖的笑得很親切的中年男了,有點禿頂,婷婷說小綠管他叫孫醫生。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估計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醫生。
打疫苗的時候那個孫醫生讓婷婷抱着小狗,說這樣狗狗有安全感不會掙扎得太厲害,雖然果凍很聽話,打針從來沒有掙扎過,但是還是聽話的抱住了果凍。心裡還覺得這醫生挺人性化。
就在醫生打着裝滿藥水的針筒過來的時候,掛在針尖上的液體不小心滴到了婷婷手上,醫生趕緊從旁邊拿了個藥棉給她擦乾淨,還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纔給果凍打了針。
雖然等了很長時間,但是當時婷婷對這家醫院的感覺還挺好,正想往外走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讓她倒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都轉個不停,渾身無力,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說到這裡的時候,婷婷停了下來,遲遲沒有繼續說下去,眼睛裡是深深的恐懼,她抱着水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直到杯子都見了底,才定了定神開始說下去。
婷婷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連媽媽都沒有說,一個是怕嚇着她,再一個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會有危險。她說這一切都有人在背後策劃,如果知道她現在恢復了正常,還把事情說了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報復,她怕會連累媽媽。
婷婷地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不能強迫她說出來,只能告訴她,她知道的事情對我們很重要,如果她願意說,我們會盡我們所能的保護她,如果她不願說,我們也能理解。
溫陽給了婷婷一張護身符,是真正意義上的護身符,能幫她擋一次危險,然後符會自動銷燬,溫陽會感知到信息,就能第一時間趕過來。拿着這符,婷婷輕輕說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們。”
那天婷婷失去知覺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人在她胳膊上紮了一針,婷婷迷迷糊糊恢復了意識,能聽到身邊有人說話,走來走去的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她睜不開眼睛,也動不了,連手指頭都不能動。
她感覺到腦袋很熱,像有人在腦袋底下點了個火盆,一直烤着。離她不遠的地方傳來幾聲狗狗的嗚咽聲,然後就又消失了。是果凍!她着急地想到,這些人把果凍怎麼樣了?
接下來,很快她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差點又暈過去。這疼痛像是從身體內部很深的地方傳來的,要把她的身體活生生撕成兩半似的。她疼的想大喊,想打滾,可是她喊不出來也動不了,只能任由這疼痛像潮水一樣一波波把自己淹沒。
漸漸地,這疼痛集中在了頭上,她開始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顆疼得讓人發狂的腦袋。她覺得像是有人在頭上鑽開個口子,用什麼東西把自己的腦漿往外吸。婷婷已經嚇得沒有思維了,她覺得自己是快要死了,或者根本是已經死了。
隨着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她連腦袋也感覺不到了,輕飄飄地浮在空中,沒有了疼痛,也沒有了任何感覺。婷婷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的驚恐和疑惑,她說自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溫陽在我身邊輕輕嘀咕了一句:“不是好像,這就是魂魄出竅了。”
婷婷說,這個狀態下的她突然能看見了,說看見也不恰當,應該是感知,她感覺不到自己在用眼睛看,可是房間裡的一切都像電影一樣呈現在她眼前。
她看見自己躺在右邊一張高高的臺子上,頭周圍擺放着一圈銀色的小油燈,燈芯上冒出微微的煙氣,像是剛剛熄滅的樣子。那個孫醫生和另外一個也是身穿白大褂的人,正拿着一堆儀器往自己身上套着。對於婷婷來說,像是局外人一樣看着自己,是一件很恐怖詭異的事情,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已經死了!
在離她躺地牀子一米多的地方是一張小臺子,果凍就在上邊趴着,看上去也是沒有意識的狀態,有兩個人正把幾個跟自己腦袋前邊一樣的小油燈擺在果凍身邊,擺好後並沒有用打火機或者火柴點燃,而是一支幹枯的樹枝樣的東西,先把這樹枝點上,再用樹枝把油燈點上。
她聽見有個人邊幹邊抱怨:“真是的,怎麼不讓弄到下邊去啊!凍死人了!”孫醫生喝斥道:“小少爺的事是你能多嘴的嗎?幹好你自己的事,小心引火燒身!”那個人打了個哆嗦,低下頭去沒再多話,不知道是凍得,還是被小少爺這個稱呼嚇得。
最後一盞油燈點亮的同時,婷婷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時,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接着婷婷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
自己居然到了果凍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