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點點頭,跟大媽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說要回家拿東西,晚上再過來,叫魂晚上效果比較好。我也跟溫陽走了,畢竟兩個大男人一直在人家家裡待着,顯得不太好。凱旋姐和小玉留在大媽家幫他看着女兒。
從大媽家出來後,溫陽把我送回家讓我休息一會兒,自己就去準備晚上叫魂要用的東西了,我要跟他去他沒讓,說怕晚上叫完魂回來我會睡不好,趁現在多睡會兒,我也就沒再堅持,回去睡覺了。
一覺睡到天擦黑,猴子臉獨自在客廳吃着盒飯,旁邊還有一份沒動的。我自覺坐過去和他一起吃了起來,邊吃邊說起今天這事。
猴子臉聽到那女孩去完寵物醫院就出事之後,篤定地說肯定是我們去過的那家,能出這麼詭異的事,想也沒有別的地方了,連那條頗爲人性化的小狗他都說肯定有貓膩。
胡亂猜測着,等溫陽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我們出發去大媽家,猴子臉想跟着去的要求依然被溫陽拒絕了。我看了看,並沒見溫陽拿什麼東西,只是多了個揹包而已。
到了大媽家,那叫婷婷的女孩居然老老實實地在牀邊坐着,看上去乖乖的樣子,只是打量人的時候,眼神直接,滿臉的好奇一點都不帶掩飾,像一個幼小的嬰兒。
這樣面對面的看上去,婷婷面色蒼白,重重的黑眼圈,嘴脣也是淺淺的粉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來大媽說她不好好吃飯睡覺一點都沒誇張,要不是大媽天天灌點粥下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到現在呢。也不知道凱旋姐用了什麼辦法讓她安靜下來。
溫陽從揹包裡一樣樣的拿出東西,幾捆鮮豔的紅繩,一支半舊的毛筆和一小盒泛着奇怪紅色的濃濃的墨汁,我好奇的湊過去,聞了聞,一股新鮮樹枝的苦味。我問道:“這是什麼?”
溫陽悄悄看了下,大媽摟着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女兒在抹眼淚,根本沒注意我們,這才小聲跟我說:“時間太緊,實在找不到別的東西,就在咱辦公室外面那棵大槐樹上掰了幾枝樹枝擠了點汁出來。這紅色是加的顏料,看着還像那麼回事點。”
我心裡突突直跳,也小聲問道:“你這不是騙人嗎?這能行嗎?”溫陽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到:“你知道什麼!這槐樹是木中之鬼,陰氣最重,那棵大槐樹好幾十年了,陰氣就更重一點,用來畫這種陰性的符最好了!不過平時很少用到這種符,要不是時間緊張還能找到更好的呢!”
我訕訕笑了笑,不再作聲,繼續看了下去。溫陽拿起一小捆紅繩走到婷婷身邊,正想往她身上綁去,就見她一下站了起來,鞋也不脫蹦到牀上,抖開被子披到身上,一邊在牀上來回走一邊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溫陽見狀也上了牀,對着女孩擡了擡手,我感覺他想把婷婷敲暈的樣子,但是終歸沒有動,而是喊過了凱旋姐來幫忙。我終於見到了電影中醫生的針法,凱旋姐手一揚,三根細細的針就扎到了婷婷的頭上。
大媽叫了一聲,一把抱住女兒,慌亂地問道:“你們把她怎麼了?”凱旋姐趕忙過去跟她說道:“沒事,只是讓她好好睡一會兒,對她也有好處,再說,她這樣動來動去的也不好弄啊!”大媽點點頭,驚魂未定地安靜下來。
溫陽讓婷婷在牀上躺好,拿着那捆紅繩開始在她胸口上一圈圈捆起來,每捆一圈都會綁一個奇怪而複雜的繩結,捆了七圈,然後又開始在頭上捆,依然是每圈都有一個繩結,很複雜,腦袋上捆了三圈,溫陽的動作小心謹慎,捆完後額頭上都出了一層汗。
都捆完後的紅繩還有大概一米多的尾巴,從婷婷的額頭正中垂下來,看上去即可笑又詭異。接着溫陽擦擦腦門上的汗,吐出一口氣,走到大媽身邊開始在大媽身上捆起紅繩來。
這次的紅繩很快就綁好了,只在大媽手腕上鬆鬆繞了一圈,前後對應着綁了兩個結就完了,繩頭也是剩了一米多,看來每捆紅繩都不一樣長。接着溫陽拉過兩根繩頭七繞八繞地綁了一個鬆鬆的結。
我以爲這就完了,溫陽又拿起了毛筆和那盒槐樹汁和顏料混合的墨水,在大媽綁了紅繩的手心上畫起了符。這符雖然我看不懂,但是畫符的動作一氣呵成,中途半分停頓都沒有,線條也很清晰漂亮。溫陽一直屏着一口氣,直到符畫完才吐出來。
做完這一切,溫陽看了看錶,剛剛夜裡十一點多,說到:“先休息一下,等下晚點再出去,儘量不要碰到什麼人,萬一衝撞了婷婷的生魂就不好了。”大媽趕緊點點頭,表示一切都聽他的,只要是對女兒有利的事,她都照做。我看着緊張地大媽不禁嘆了口氣。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來休息,大媽又坐回女兒旁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沉睡地女兒。小玉一直像個賢惠的小妻子一樣,不說話,只是忙前忙後地照顧着身邊的人。
我正打着瞌睡,就聽到溫陽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大媽一個激靈從牀上站起來,緊張地看着我們,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我也看向溫陽,聽他說下一步的行動。
白天的時候已經問清楚了,婷婷失魂確定是在去了寵物醫院之後,所以丟失的生魂只能在從家到寵物醫院這條路上的某個地方,溫陽說丟失的生魂並不會亂走,只會在丟失的地方不停的徘徊。現在只在再去那家醫院走一趟就行了。
溫陽問起大媽是哪家寵物醫院,大媽居然不知道,而婷婷回來後就是這個樣子,更是不會說了。這下大家都抓了瞎,總不能一家一家的走吧!
我正急地抓耳撓腮地團團轉着,一眼看見了還有門外趴着的小狗,這跟人一樣的小狗眼睛一直看着自己主人的方向,眼神裡滿是哀傷和擔憂,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在爲自己的小主人擔心。
我突然眼前一亮,說道:“這小狗去過啊,讓它帶咱去!”溫陽聽了後託着下巴思考可行性,大媽已經迫不及待地說道:“行行行,就這樣辦!果凍,過來!”
聽到主人的呼喚,小狗一路小跑着跑了進來,在大媽腳下停住腳步擡起頭,像是等着大媽的吩咐一樣。我不由得再次讚歎了一下這小狗的聰明勁。
大媽吩咐果凍帶我們去那天它跟婷婷去的那家寵物醫院,一連說了好幾遍,生怕小狗聽不懂,可是我直覺它聽懂了!只是它居然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想要拒絕,又捨不得拒絕的樣子!
但是最終它還是帶我們去了,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它義無反顧地帶頭走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