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臉被我突然變壞的臉色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臉色一下變這麼差!”我抱着水杯,心不在焉地說道:“沒事,就是頭疼地厲害。”猴子臉一邊嘀咕着:“感冒得這麼厲害?”一邊執意出去給我買藥去了。
我心裡一陣溫暖,除了偶爾懦弱一點囉嗦一點,猴子臉真算是個相當不錯的朋友。自從畢業後,大家走的走散的散,都忙着混出路去了,關係不錯的幾個朋友現在聯繫也少了,現在這個時候,能有猴子臉陪在身邊,我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
猴子臉這一走就到了午飯時纔回來,回來時一臉的春意盎然,除了盒飯,手裡還拿着個粉色的保溫飯盒。我好奇的打開一看,滿滿一飯盒的雞湯,帶着兩個雞大腿。雞湯熬成晶瑩的黃色,上面薄薄一層油,光看賣相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了。
我一邊抄起根雞腿啃着,一邊問道:“這是哪家飯店啊?手藝不錯!還提供保溫飯盒,這服務意識!!”猴子臉也火急火燎地盛了碗湯,顧不得燙嘴喝了一口才砸吧着嘴說道:“什麼飯店啊!這是劉潔做的!”我一聽來了興致,趕緊讓他說說怎麼回事。
猴子臉臉上的笑意簡直從後腦勺都能看出來了。他邊笑邊說:“我不是給你買藥去了嗎?回來時正好碰見劉潔,非要讓我去她家吃頓飯,好謝謝我上次幫了她,本來我是想去的。”說着他斜了我一眼,接着道:“這不是想起還有你等着我回來餵食嘛,就沒答應。她非要煲個湯給我帶回來喝,我沒好意思再拒絕。等她弄好我趕緊去買了飯,回來就到這個點了。”
我也喝了一大口湯,別說,味道真好!猴子臉打包回來的盒飯沒吃幾口,兩人都灌了一肚子的雞湯。猴子臉吃完飯就仔仔細細把飯盒洗乾淨,迫不及待地給人家送回去了。
我把藥吃了,沒一會兒就困得不行了,今天中午睡得特別沉,等我感覺出自己又浸在了那一池鮮血中的時候,大腦還是木木的。不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全身下下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手,腳,嘴,頭,簡直沒有不疼的地方。
我想起來,自己的舌頭被割掉了,手指也被掰斷了,還被鎖在了池子上。劇烈的疼痛讓我恨不得再次昏過去。我即疑惑又害怕,不明白明明是在夢裡,爲什麼會感到疼呢?
等那個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我才切實地感受到對他的恨意有多強烈!像是感覺不到疼了似的,我咬牙切齒地嗚嗚叫着,扭動着身體,掙扎着想要撲出去。我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想要他承受我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這次沒有像前兩次一樣,等他做完要做的事又睡過去,而是在他拿刀切開我的肚子,扯出腸子的一瞬間,我就大叫着醒了過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一身的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夢中那劇烈的疼痛彷彿還在我身上縈繞,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是好好的,並沒有被人切開拿出腸子來。
我鬆了口氣,出了一身的汗,感冒好了很多。看了看手機,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再也不想睡了。連着幾天中午只要睡覺就做同樣詭異的夢,還像連續劇一樣劇情自行發展,我再不懂也知道肯定不對勁了。我給猴子臉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猴子臉回來時一臉的不情願,我也沒管他,直接把這幾天的夢告訴了他。他也很重視,又把那個紅色的小蟲子拿出來試了一下,依然沒什麼反應。
猴子臉也沒轍了,給小玉打了個電話,沒有人接,估計正忙着呢。猴子臉爲難地說:“不行告訴溫陽吧,你這傷還是他找人給治的呢,是不是沒治好啊!”只能這樣了,我給溫陽發了個短信,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快晚上的時候,溫陽就來了。
他像模像樣的摸了摸我的脈,還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深遂,你有火焰在深處燃燒。最後還是迷茫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對醫學這一脈只知道個皮毛,還是找人來給你看看吧。”說着他找了個電話,掛了電話後跟我提了幾點要求。
一、等人來了我得把眼睛蒙上,不能看。二、不能跟來人說話。三、治療其間房間不能有第三個人。
雖然很好奇,我還是答應了。猴子臉說過,有些避世的高人或門派是有些奇怪的規定的。再說了,病急亂投醫,先試試再說吧。
猴子臉去廚房煮了鍋面三個人胡亂吃了點,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猴子臉去開門,溫陽讓我坐在牀邊上,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個睡覺用的眼罩給我帶上了,還在外面纏了幾圈膠帶。
我眼前一片黑暗,連絲光都透不進來。耳中聽見溫陽出去了,跟什麼人在小聲說着話。過了沒一會兒,有人輕輕地走進來,關上了門。
隨着淡淡的脂粉氣,一隻微涼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看來是個女的。過了一會兒,這雙手又解開了我腳下的紗布,一下摁住了我的小腿,用力捏了兩下,突出其來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吸了口氣。我屏住呼吸等着下一波疼痛,但是她沒有再捏下去。
我等了好一會兒,聽見她在拿什麼東西的聲音,有細細涼涼的東西被系在我的手腕上,感覺像一條細細的手鍊,但是在不停輕輕顫動。等這手鍊也拿下來後,從頭頂開始傳來輕微的刺痛,這刺痛感覺一路向下,到額頭,太陽穴,肩膀,胳膊,一直到手背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是鍼灸。隨着一下下輕微的刺痛,針幾乎扎滿了我全身,我現在只能一動不動地站着。
最後一根針紮在了我的額頭正中,隨着這一針落下,我像是被堆了一身的冰塊,冷得直打哆嗦,就在我冷得快要受不了的時候,這冷意開始弱下去,漸漸變成暖意,我舒服的哼哼了兩聲,很快這暖意就變成了火熱的感覺,燙得我滿頭大汗。
我像打擺子一樣,忽冷忽熱的折騰了好幾回,才漸漸平靜了下來。身上的針又被一根根取下來,這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針太多了!
針全部都取下來了,她沒有了動靜,良久,才聽見她長長出了一口氣,聽着說不出的沉重。然後她慢慢走出了房間。
外面又傳來溫陽和她的竊竊私語聲,我呆呆坐着,也不敢擅自就把眼罩摘下來。等溫陽進來給我摘眼罩的時候,我還以爲那個女人已經走了呢,眼罩一摘下來我就竄了出去,剛剛又冷又熱的折騰得我出了一身汗,現下渴得要死。
剛到客廳就看到沙發上背對我坐着一個女人,剛剛給我扎針的肯定就是她,原來還沒走,我僵在原地,暗自埋怨溫陽剛纔也不攔着我點。就在這時,這女人轉過了頭來。我一下就愣住了!
我真的沒想到,溫陽口中那個中醫世家的傳人,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