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不是開玩笑吧。”徐勝着實吃了教長愕現在?今天?”
徐衛鄭重地點了點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味:“說完話就動身。”
徐原看了堂弟一眼,忽地問道:“弟,你跟我賭導,也就是爲了這事?”
“哈哈,自然。大哥的渠黃馬能日行五百里。我稍後動身,明天上午就能回來。曲端看樣還要拖延幾日,也誤不了什麼。”徐衛回答道。
徐原一陣思索,贊同道:“這樣最好不過,省得到時被姓曲的牽累。咱們弟兄都跟李宣撫不熟,只有你和他攀得上交情,也許他會賣你這面。”
徐衛斷然搖了搖頭,起身道:“這不是面不面的問題,這事也關係到宣相,甚至何少保也不能置身事外,他們都是明白人。”
徐勝欲言又止,首先,現在雖然沒開打,但始終是戰時狀態,此時作爲一名帥臣擅自離開指揮位置。是觸犯軍法的。如果曲端收到消息。他可能會借題發揮。其次,弟這等於是去主動跑官要官,影響可不太好。
徐衛對自己這個。“親哥哥”還是比較瞭解的,見他神情有異,寬慰道:“四哥不必擔心,這種時候不能前怕狼後怕虎,真打起來,曲端來個抽身而走,我們就將陷入孤軍作戰的境地。姚平仲的下場你我都看到了。”
徐勝聽他這麼一說,也只能點頭。不過這樣一來,可就跟曲端勢成水火了,,
當下計議已定,徐衛只命杜飛虎相隨,長安城魚龍混雜,爲避人耳目他們都改換便裝,馬不停蹄地往兩百多裡外的目的地進發。進長安時,天還沒黑,但這個。時候宣撫司裡的佐官們應該還沒有散,徐衛和杜飛虎兩人先尋了個不起眼的小店,買些酒飯充飢,之後又去勾欄裡吃了一杯茶,聽了一陣書,無非說些隋唐好漢的故事。杜飛虎聽得神往不已,徐衛卻因早已爛熟的緣故而意興闌珊。等到茶肆也散了,天將傍晚,估計着時辰差不離,二人這才動身去尋李綱。
陝西宣撫司
二堂裡,所有的佐官幕僚都已經離去,李綱卻獨自留在堂內,僕從替他掌上了燈,他正藉着那昏暗的光側着身細看一道公函。這道信函下面的落款。赫然寫着東京留守兼開封府尹徐紹的名字。
李綱看到後來,面露喜色,情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接着又將臉靠攏了一些,細細察看。此時,一人小心翼翼地步入堂,離着他公案三步以外低聲喚道:“宣相。”
李綱看得入了神,竟不覺,被他這突然一聲喚駭了一跳,一掌擊在案上,厲聲喝道:“作甚!”
件從慌得跪了下去,失聲道:“徐經略求見。”
李綱被他驚了一跳,這會兒沒細想。揮手道:“叫他進來。”僕人剛起身,他猛然驚覺,立即追問道“哪個徐經略?”
“陝華經略安撫使,徐衛徐昂。”僕人這句話一出口,李綱之驚較方纔尤甚!徐衛!他不是該在耀州麼?怎地突然到了長安?壞了!莫不是曲端,種種可能出現在這位陝西最高長官的腦,來不及細想,急忙命徐衛入見。
紫金虎進來的時候,正瞧見宣撫相公在那處坐立不安,一見他進來。立即問道:“昂,可是軍出了變故?”
徐衛略施一禮答道:“宣相放心,一切如常。”
聽了這話,李綱一顆懸着的心方纔稍稍回落,但立即想到,徐衛突然從耀州到長安,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多半和曲端有關。因此不敢大意,疾步下了堂來,邊走邊問道:“那你爲何突至長安?”
徐衛一抱拳:“有些話,大戰之前,不得不對宣相言明。”
李綱見他如此說,心裡捉摸不定。尋個位置坐了下來,又命徐衛落座。身爲一路帥臣,又是前線統軍大將,擅自離開部隊,這是觸犯軍法的行爲。但他素知紫金虎爲人,若不是十萬火急之事,徐衛絕不至些。所以,倒先沒怪罪,而是道:“有話但說無妨。”
徐衛一時沉默,李綱雖然一直愛護提攜他,可他心裡清楚,不管私交如何,李綱終究是上司,遂告罪道:“卑職擅離職守,雖情非得已。然已犯軍規
李綱一擺手:“別人我不知道,你徐本相還是信任的,說正事。”
徐衛起身一禮後,重新落座,這才問道:“若延安陷於金人之手,該當如何?”
李綱嘆了口氣:“延安爲路咽喉所在,若失廊延,則陝西已亡其半。本相除了上表自貶外,別無他途。”
“那宣相以爲曲都統此番進兵,能否擊退粘罕?”徐衛又問道。
李綱無言以對,不用徐衛說。在曲端軍負責後勤的張彬已經給他報告過了,說曲端在耀州逗留不前,遲遲不肯進兵。而延安城,已經被女真人圍得水泄不通,城裡的情況外界完全無法得知。張深還能撐多久。只有天知道。
沉思良久,他沒有回答徐衛的問題,而是說道:“何少保執意起用此人,本相也無可奈何。”
這話又勾起了徐衛藏在心的疑慮,你李綱是陝西宣撫使,最高軍政長官,怎麼聽這話卻象是受制於何灌?朝廷雖然將“制置使”這一原來臨時的委派職務改爲常設,並在陝西試點,可你好象擁有最後裁定之權吧?
李綱似乎知道徐衛在想什麼。低聲道三“何灌手裡有密詔。”
難怪!徐衛心暗呼!我說怎麼近來一連串軍事行動,都是制置司單獨出面下令,而且連晉升西軍高級將領這樣重要的儀式,李綱都不出席。甚至宣撫司連個代表也沒有派出。原來何少保手裡握着撒手銅。
仔細一想,這事也很好理解。何灌當初是提着劍保趙桓登上皇帝大位。官家對他自然是信任的。李綱雖然同樣有擁立之功,可怪只怪他名望太高,高到連天都猜忌他,這才以宰相之尊,被貶到陝西宣撫地方。
現在天想統一西軍兵權,何灌自然是最佳人選。爲了讓他放手去幹,賜給他密詔也在情理之。按說,趙桓這項改革是必須的,也是合乎時宜的,軍隊就應該讓武臣去統率。
死諫,武死戰嘛。只是,放在陝西,放到今時今日,卻成了陝西的隱患。
其實何灌也沒有做錯,他用沒有東京背景的人充當急先鋒,打擊跋扈的西軍將領,收攏兵權,這無疑是正確的。西軍兵權若不能統一,若永遠處於這種各自爲政的狀態,就根本無法和金軍爭雄。????但問題是,你選了誰?你選了曲端!他是個甘受驅使的人麼?何少保這回,確實急躁冒進了一些。
徐衛一時有些猶豫,既然軍事上李綱說了不算,那自己此番可能就要白跑一趟了。日08姍旬書曬譏芥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