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虛宮大火案不了了之。,
上元縣衙好像根本不知道有個山賊一般,根本沒去抓捕。
事實上雖然連年戰亂,但建康周邊治安極好,哪可能有山賊。
大家心知肚明。
文啓來也從來不到縣衙催問。
反正上元大令近些日子很是高興,得了一筆會子又賣了個人情給建康知府陸游,反正齊三也高興,近幾日夜宿秦淮的資費有了着落。
回到建康後的文淑臻,再不出門。
連院子也不出。
興許是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文淺墨終日裡陪伴着姐姐,寸步不離。
原本以爲大女會鬧,不過沒想到這麼安靜。
李鳳梧估量了時間。
八月底九月初,天氣終於寒涼。
距離靜虛宮大火有四五天了,李鳳梧這才登門文宅。
正兒八經的登門。
帶了許多的禮物不說,連母親葉繪和父親李老三也親自前來。
兩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頓飯,除去臉色平靜不怎麼說話的文淑臻,大家有說有笑,不過文淑臻溫婉如昔,也沒有再穿道袍。
飯後,兩家人坐在院子裡喝茶閒聊。
葉繪很是自然很親暱的挨着文家雙姝,拉着手說着家長裡短。
說着說着,葉繪一拍腦袋,笑眯眯的道:“你看都這麼久了,我也忘了給你倆送件禮物,前些日子着人去買了玉料,開出了幾塊軟玉,打造了兩個鐲子。”
說完遞給淺墨一個。
淺墨雙手接了,起身甜甜的行了個謝禮。
又遞給文淑臻。
文淑臻盯着那個一看就價值不菲,和妹妹手中那個玉鐲一模一樣的鐲子,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接了過去。
葉繪大喜。
這個鐲子意義非凡。
文淑臻不會不知曉,她願意接受,就很說明問題了。
對於溫婉的文家大娘子,李家所有人都打心眼裡喜歡,覺得應該是最適合做兒媳的姣好女子。
坐在男人堆裡的李鳳梧悄悄給了文淺墨一個眼色。
文淺墨回了個媚笑。
哎喲臥槽。
李鳳梧心一跳,是不是和朱喚兒接觸多了,怎的我家淺墨也會媚笑了喲。
坐了半個時辰,李老三一家告辭。
文家雙姝回了桂影院。
剛在房間裡坐下,就聽見腳步聲,片刻後李鳳梧的身影出現在窗前,很是風騷的倚窗搖着摺扇,是那柄還沒有還給魏蔚的摺扇。
秋高氣爽,微風習習,端的是風流意氣。
文淺墨笑不可支,“李家官人莫的是有話說。”
李鳳梧點點頭,探手拈了拈淺墨的鼻子,“有無數話想和兩位娘子說吶。”
娘子……和大娘子、小娘子有着天壤之差。
文淑臻蹙眉,“李家小官人請自重。”
文淑臻依然笑眯眯。
李鳳梧嘿嘿笑了笑,“娘子怎的還和爲夫見外了。”
說完掏出一紙遞給文淑臻,“白紙黑字,有冰人曹崇的簽字,爲夫可沒有不自重喲。”
這不是李家小官人和妹子淺墨的婚書麼。
李家小官人遞給自己是要作甚?
疑惑的接過來,低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不對啊。
淺墨笑眯眯的指着一處,“哎喲,李家官人真沒有不自重呢。”
文淑臻隨着妹妹手看去,心裡登時一跳,有剎那的靜止,幾乎有點踹不過氣來!
李鳳梧、文淺墨名字之後,豁然寫着文淑臻!
這紙婚書上什麼時候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淑臻冰雪聰慧,仔細看去,便能發現,文淑臻三字墨跡顯眼,這應該是近期加上去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這就是李家小官人的收官之筆?
父親怎麼被他說動的?
不過……這確實是個極好的收官之手,這一手不似李家小官人的黑白棋力臭不可聞,勉強算得上一記良手。
撫摩着文淑臻三字,心中情緒萬千。
曾幾何時,也有這麼一紙婚書,其後便是一封修書。
又是曾幾何時,又有這麼一紙婚書,然後便廢了。
如今,又是這麼一紙婚書。
可是這張婚書怎麼都不可能廢了。
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文淑臻眼睛很酸,如果不是李鳳梧在窗邊,淚水就會不聽使喚的滴落了。
李鳳梧邪惡的笑道:“所以兩位娘子要相親相愛,等爲夫白馬紅袍迎娶過門,咱們再洞房花燭……嗯,若是娘子願意,提前洞房花燭爲夫也是不反對的。”
“不要臉!”文淺墨怒瞪自家官人。
李鳳梧哈哈大小,伸手拂了一把淺墨的臉,又輕輕拉住文淑臻的手,“靜虛宮裡已經被我烙下痕跡,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也別去問道什麼的啦,娘子,你說可好?”
文淑臻很是不自然的抽回了手,忽然笑笑,“奴家說的話依然作數喲。”
李鳳梧和文淺墨愕然。
“你若對不出,我便不出嫁!”文淑臻哼了一聲,極其認真。
叫你欺負我!
李鳳梧苦笑,文淺墨淺笑。
長姐這是耍脾氣呢。
真難得,長這麼大,很少看見性格溫婉的姐姐耍什麼女兒脾氣呢。
但又感覺長姐話里語氣認真的成分居多。
若是真的,那……李家官人活該!
李鳳梧仰天長嘆,想娶個媳婦就這麼難嗎?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算是塵埃落定。
就等淺墨及笄了。
就算正如大娘子所言,對不出那個“夏風秋月冬雪迎春”的對子她就不出嫁,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這個對子對自己而言算不得攔路虎。
都是有婚約的人了,又抱過、親過、摸過。
實在對不出,自己還不會霸王硬上弓麼……到時候她總不能將自己送進縣衙大牢的罷。
不過話說回來,李鳳梧發現個問題,好像自己有御姐控啊……
除了文淺墨。
文淑臻比自己大四歲,朱喚兒比自己大一歲,耶律彌勒比自己大十歲……嗯,夏暖灩倒是和自己一般大。
不過管他呢。
別看耶律彌勒比自己大十歲,天下男人羨慕自己的不要太多。
解決了文淑臻一事,時間也差不多。
是時候去臨安了。
恐怕此刻官家的御書桌上,御史臺參自己的奏呈都有好幾本了。
也不知道趙昚那貨怎麼想。
想來應該不至於雷霆萬鈞,否則早有旨意傳來建康了,但是估計吧……又特麼要被罰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