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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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城頭的警鐘長鳴,緊接着一面面的戰鼓被擂響!
“高句麗人來人!”遼東城鼻城樓上,一名守城的隊正聲嘶力竭的吼道。
黃昏的陰暗天色之中,只見在極目遠處,一些影影綽綽的小黑點開始出現。
城頭警鐘一響,戰鼓一擂,連日來早已經枕戈待旦,全力備戰的遼東軍營之中,一隊隊的兵馬快速的開上城頭。工兵營的將士第一時間跑到了城頭各個弩牀、投石車等器械的旁邊。
弓兵、弩兵也一隊隊的開上城頭,按照早已經劃分好的戰區,將整個城頭遍佈。四城城門處,這個時候也已經各聚起了一支騎兵部隊,全部裝備整齊,手牽着戰馬馬繮,隨時準備出戰。
所有的兵馬各就各位,坡頭一面面的大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沒有喧譁、沒有吵鬧,整個遼東城在一陣陣的腳步聲,刀兵出鞘聲,弩牀上弦聲中,反而顯得份外的肅然。
高句麗兵馬漸漸接近,甚至站在城頭之上就已經可以用肉眼看清楚他們。
這並不是高句麗人的前鋒部隊,高句麗人的前軍已經連續被隋軍兩次擊敗,最後一次更是兩萬人全軍盡沒。當日陳克復殲滅整個遼人前軍之後,立馬迅速後撤遼東城。
在一路路的探馬和特勤司的偵察中,整個高句麗大軍的行進都掌握在了遼東行營的手中。眼前這支人馬,特勤司早已經查清楚了,這支人馬就是淵淨水統領的西路軍。
全軍從遼東半島上的卑沙、建安等城集結出動,全軍三萬將士。
不但如此,他們還在卑沙城會和了從海上趕到的東瀛人。數百艘的戰船帶來了整整一萬東瀛人,東瀛人出去的數量讓陳克復等將領都有些驚訝。
這支兵馬本來一天前就應當到了,不過在遼人前軍在新城被殲滅後,這支兵馬卻停駐不前。直到乙支文德的大軍上來後,他們才慢慢在和高建武緊緊的保持着大約半日日程距離後,慢吞吞的先一步到達遼東城下。
四萬西路軍,其中三萬是卑沙、建安的兵馬。這些兵馬歷來是爲了應付大隋從山東浮海東進,是過去高句麗中僅次於遼東城一線的精銳兵馬。整個遼河中、上游遼軍都被隋軍殲滅,唯獨遼河下游的這三萬兵馬沒有受到任何打擊。這次由淵淨水統帥,三萬人馬傾城而出,屬於整個高句麗北伐軍的一支精銳力量。
他們全都裝備着明光鎧甲,配備了長矛、彎刀、長弓,他們如蟻而聚,蜂擁而來。全軍展開了一個漫長而又巨大的偃月陣型,緩緩推進。
在總結了遼東城隋軍的數次進攻習慣之後,年方三十的淵淨水選擇了小心翼翼的防禦前進。四萬人馬就這樣保持着完整的陣列,緩緩的向前推進,一直在到達了遼東城外十里處的六合城下時,才全軍停頓。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遼軍並沒有進入六合城,甚至都沒有派兵前往六合城查探,而是齊齊一個轉身,反而選擇了一個距離六合城和遼東城各五六裡的中間地段,全軍停止前進。
四萬人馬,卻已經如雲一般,無邊無際,站在城頭看去,只見整個南門方向都是烏鴉鴉的高句麗人馬。長矛如林,旗幟如海。遼軍在城南六裡處開始紮營,放棄了遼東城東的六合城空城。
六裡的距離很近,在黃昏的光線中,可以清楚的看見有大約一萬騎兵已經擺出了進攻陣列,在他們的營地前防禦。後面的遼人,一隊隊如同螞蟻一樣,開始砍伐附近的樹木。
不管是大是小,所有視線中的樹木都被他們砍倒,用來製作攻城器械、大營柵欄、瞭望臺、生火做飯、取暖。所有的遼軍警戒的警戒,紮營的紮營,卻還有一支人馬沒有動。他們大都身上穿着只有胸前和後背的兩檔甲,且有不少還是木甲、竹甲。拿的武器更是五huā八門,有長長的長矛,也有彎刀、斧頭,所有的人都戴着一個大大的斗笠。這些就是從海上趕來的東瀛人,幾十個東瀛人來到陣前,對着遼東城指手跳腳,哇哇大叫着。
甚至有幾個東瀛人還解下了腰帶,對着遼東撤尿,那幾十人不斷的亂吼亂叫,那巨大的“八格牙路”的聲音就連城頭之上也能隱隱聽見。
“大帥,他們說的是啥?”遼東南城樓之上,有人問陳克復道,他們都知道陳克復有一個小妾是東瀛人,想來應當聽的懂那些話的。
陳克復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畢竟後世的人就沒有人會不知道這麼一句〖日〗本話的。這是一句難聽的罵人的話,八格就是馬鹿的意思,這其實還是跟〖中〗國的那個指鹿爲馬的成語有關。
趙高的指鹿爲馬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顛倒是非黑白的意思,不過到子〖日〗本人那裡,那些腦子蠢的東瀛人卻有了不同的理解。在他們看來,連馬和鹿都分不清楚的人,那就是笨蛋、渾蛋。所以〖日〗本人罵八格,就是罵人是笨蛋。但是如果後面再加一個牙路,那就又不一樣了。牙路,野郎的意思。,連起來的意思就是,馬鹿雜交的野種、畜生,這是一句相當惡毒的話語,相當於〖中〗國的〖狗〗雜種。
陳克復臉色陰沉難看,在他的心裡,一直就很討厭小〖日〗本鬼子。
隋唐時是孫子,屁顛屁顛的派使臣來〖中〗國學習各種知識禮儀。結果後來卻忘恩負義,成了養不熟的白眼狼。宋明時的倭盜,清末以後的一次次入侵,搶奪了無數〖中〗國人的財富,雙手沾滿了華夏兒女的鮮血。
就這樣一個小島上的野人,居然敢自稱天皇。大隋沒有派兵去打他已經是邀天之率了,他們居然還敢派兵摻合到大隋和高句麗的戰爭中來,這些人還真是狂妄的不得了。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滅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國。
“哪位將軍敢率一營騎兵出城一戰,挫敵銳氣!”陳克復看着那些耀武揚威的東瀛人,轉身對着身後的衆將道。
衆人剛剛已經聽完了陳克復翻澤的東瀛人罵人的話,這個時候早已經快要氣炸了。幾個無敵的野人,也敢如此辱罵他們。張合、劉鐵柱、陳風、陳林、李世民、郭孝恪等將紛紛請求出戰。就連老爺子李奔雷也被氣得夠嗆,一定要出城給那些野人們一個教訓,李節這個時候也不甘落人後,強烈要求出戰。
眼下大兵壓境,城中的將士們也大都有些緊張擔心。這個時候,陳克復急需一場勝利來激發士氣,哪怕是一聲小小的勝利也行。
看着衆將的表現,陳克復十分滿意,從衆將身上一一掃過,李世民兄弟那是步兵將領,派他們出去不合適。郭孝恪帶的是重騎兵,這個時候還不到用他們的時候,轉了一圈後,陳克復沉聲帶“將令,李節、張合二將帶五千輕騎出城與敵一戰。注意,切不可戀戰,1小挫敵軍銳氣即可回營。陳風、陳林你二人率五千騎兵做好準備,隨時接應二位將軍回城!”四人齊齊抱拳,高興的大吼一聲“得令!”特別是李節,他這個將軍,自從入了破軍營後,陳克復就再也沒有給過他機會帶兵上戰馬了。眼下,陳克復居然讓他領兵出戰,他心裡不由萬分激動起來。
天邊還有最後一縷餘暉,南城門一陣吱吱呀呀的響動,慢慢打開。
吊橋一落下,早已徑點齊了五千騎兵的李節和張合二將,一馬當先,率先出城。
“擂鼓,爲兩位將軍助威!”
咚咚咚的牛皮大鼓聲響起,五千精銳的輕騎兵此時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向着遼人大營直奔而去。
隋軍的突然出擊,槽遼將淵淨水嚇了一大跳。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和隋人先打上一場,誰都知道這些隋人是些瘋子,一不小心就要落敗身死。他的兩個哥哥,一個叔叔,數萬族人如今可還全都在隋營裡面。
不過眼下隋人已經來到陣前,淵淨水大聲吼道“列防禦陣,全軍不得出擊,穩住陣腳!”
久經訓練的遼東半島高句麗兵馬,快速的丟下手中的武器,騎兵退入步兵大陣之中。一列列的盾牌手持盾在前,緊接着是長矛手,刀斧手,弓手、弩手。這是最保守的防守做戰之法,將騎兵收入陣中,就是完全打算弄成一個烏龜防禦陣,讓敵軍無處下手。
東瀛人的帶後主將滿臉不屑的對淵淨水道“水來土淹,兵來將擋。淵將軍的做法可不是一名武士應有的榮譽行爲,我不會接受這樣可恥的避而不戰的。”
淵淨水黑着一張臉道“蘇我太郎將軍,我是聯軍統帥,你當服從我的命令!”
“不不不,我大和只是收了你們的條件後,同意出兵對付隋國,可沒有說來了後要接受你的命令。
我的一萬勇士除了我的命令,誰的命令也不會接受。隋國不過是來了幾千騎兵,就把稱們嚇成這個樣子,真是讓人看不起。怪不得,兩萬前軍居然讓遼人全殲了,既然你們不敢出戰,就讓我大和勇士出戰吧,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大和的勇士是如何的英勇!”說完蘇我太郎扛着他的那把大刀,對着部下的東瀛人嘰裡哇拉一大通後,那些東瀛人全都咆哮起來。一萬東瀛人全是步兵,他們提着長矛、長刀,越過高句麗人的陣地,迅速的擺開了一個大縱深步兵長矛方陣。
淵淨水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繼續指揮着部下的三萬人馬結陣,只是看向東瀛人的眼神,卻是十足的不屑。
“大帥,隋人強悍,戰力絕倫。這些東瀛人就這樣衝上去,絕對討不了好的,甚至一個不好就會大敗,大帥,要不要把他們叫回來。”一名對盧官道。
“。產,本帥不是沒給他提醒,是他不遵守本帥將令。他既然如此目中無人,那麼就讓隋人教訓他一頓也好,讓他也知道知道,他們不過是我高句麗huā錢請來的一條狗。”淵淨水冷笑着道。
“可是他們畢竟是我們的聯軍,如果就這樣看着他們被隋軍擊敗,那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還請大帥三思。“淵淨水笑道“這個本帥自有分寸,我也不會讓他們真的被隋軍滅了的,只不過是打算讓隋軍替我好好教訓一下他讓他們以後不要那麼囂張。等到他們吃了虧後,我們再把他們救回來,即可以打擊他們的氣焰,也能賣他們一個人情。”
“高大帥果然是高明,如此一來,以後這狂妄的東瀛人不但要感激大帥的援救之恩,以後還會更聽話。“六裡地五千隋軍轉瞬即至,李節看着遼人擺出這麼一個古怪的陣勢應戰不由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四萬的人馬,居然三萬人在後面擺成了一個烏龜陣前面一萬人卻又主動跑到前面來列長槍步兵陣接戰,他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這遼軍將領有毛病。不管哪一本兵書戰策上也沒有這樣的打法。
不過他此行的目標就是要挫敵銳氣既然遼軍這麼配合的擺了這樣的一個陣勢,他也就不再有半點客氣。
長槍陣配上弓弩部隊,這確實是對付騎兵的好策略。
不過他們卻忘記了,他們要對付的是隋軍輕騎兵,這是一支裝備既好戰陣又豐富的兵馬。而東瀛人雖有長槍,可那長槍卻不是中原人那種最長有七米最短也起碼有四五米的長槍陣。東瀛人普遍矮小,身高不過五六尺,他們持的長槍其實不過是一長矛,長不過八九尺,並且他們的弓箭也少,且還大都是那種不是很強勁的軟弓。
眼看隋軍奔近,蘇我太郎一聲大吼,那些頭戴斗笠的前列東瀛人紛紛將長矛放下,斜斜的指向隋軍,猶如一隻刺蝟突然張起了身上的短刺。
中間的弓手們這個時候,也紛紛張弓搭箭,將手中的羽箭射了出去。一陣箭雨過去,能射中高速奔馳隋軍的少之又少,那些射中的箭支,大都也被騎士身上的明光甲紛擋住了,除了少數幾個倒黴的士兵傷亡外,隋軍根本沒受什麼損失。
來無不信非禮也,東瀛人的箭剛落,隋軍騎士們的手弩卻開始發威了。三連射的弩每個騎士就帶了兩把,根本不需要上弦,端上手弩,高速奔馳中對着那些結陣的東瀛人就是一輪射擊。
東瀛人的鎧甲只保護胸背兩外,而且除了那些軍官外,士兵所穿大多數是木甲、竹甲。一萬東瀛人連個鐵頭盔也沒有,全都是戴着竹斗笠。
手弩射程遠,射速快,勁力強。一輪五千支弩箭呼嘯着釘入東瀛人陣列,那些簡易的鎧甲根本無法阻擋隋軍的弩箭,一個又一個的東瀛人慘叫着被弩箭射的止不住的後退。一聲緊似一聲的慘叫,第一輪,就足有數百人死亡,其餘傷者還有數百。
隋軍依然在快速奔馳,五千騎兵圍繞着一萬人的東瀛人步兵方陣,高速奔馳,每隔一會就射出一支弩箭,一把手弩有三支上好的弩箭,他們帶了兩把手弩,有六支弩箭,五千人就是三萬支弩箭。
除了最外圍那些有大盾守護的東瀛士兵,其餘的東瀛人全都處於隋軍的射程之內。
如雨一般不停歇的弩箭雨,壓制的東瀛人連頭都擡不起來。除了第一輪的箭雨,後面東瀛人就沒有組織起像樣的對射,除了零星的羽箭偶爾射出,這些東瀛人完全就是被動挨打。
照這樣的勢頭下去,這些東瀛人根本撐不了太久,就會被逼近的潰散。到時失去了陣列的護持,那纔是東瀛人的末日到來。三萬支弩箭射盡,隋軍又從背上取回了騎弓,繼續射擊。
李節騎在馬上一雙眼睛都快要笑的看不見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本來只是來強打一下遼人,佔點便宜就走,小挫一下遼軍士氣。可結果卻是這麼一個讓人驚訝的結果,遼人居然派出了一萬東瀛人前來送死,看着這不斷倒下的東瀛人,他估計,他們至少已經殺死了兩千人。
蘇我太郎此時已經沒有了半分囂張,臉上滿是驚恐。那一個個倒下的大和戰士,讓他心如死婁,面色慘白。他此時再也不提什麼大和勇士,什麼武士精神了。一聲聲嘶啞的咆哮不斷響起,快到崩潰邊緣的東瀛人開始不斷的在隋軍的箭雨之中,緩緩向高句麗人的陣列後撤。
“大帥,東瀛人損失慘重,我們出兵接應他們回來吧!”
淵淨水同樣是滿臉的驚訝,甚至有些驚慌,這支隋軍太強了。
“快,全軍緩步向前推進,把他們接應回來,穩住陣腳,不得冒進。”
嗚嗚長角聲響起,高句麗三萬人開始邁着整齊的步伐,保持着完整的陣列向前推進,接應東瀛人。
遼東城頭觀戰的陳克復看着隋人陣形穩固,笑着道“城下一戰,李節、張合兩位將軍已經重挫敵軍士氣,高句麗人雖敗卻陣形不亂,再打就是膠着戰了,鳴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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