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麼回答,並且又是這種神情,眼哥皮笑肉不笑的撇了下嘴,而我也已經發覺眼哥似乎是有意要在李夢陽面前奚落我,順便還彰顯出他的義氣,從一進屋我就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對我的排斥。
這種感覺好像似曾相識,當初吳宇航與李夢陽終日廝混的時候,因爲李夢陽跟我過於接近,那時的吳宇航也曾經處處與我爲難作對,生怕我會影響到他的利益,唯恐我藉助一些優勢將李夢陽這棵搖錢樹搶了去。而如今眼哥也露出了類似的表現,尤其是在他靠着吸食毒品與李夢陽建立起深厚的關係之後,我對李夢陽的幾次勸解也成爲了他對我防備甚至是敵視的誘因。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幾乎沒有人不會起貪念,得到了許多卻還想要更多,並且還絕對不願意有其他人來分享或侵犯一丁點,或許這也是人性的一種體現吧,何況是眼哥這種本身就是以獲得利益爲目的的混混呢。
現在的眼哥頗有在李夢陽面前與我“爭寵”的意思,處處都要顯得他比我夠意思,經歷過我和吳宇航的事情,他也明白我不是衝着李夢陽的錢,他更怕的是李夢陽會受我的影響被我拉過去,從而破壞了他想控制李夢陽的計劃,這是他與過去吳宇航的不同之處。但他對李夢陽馬首是瞻的程度比過去的吳宇航要嚴重不知道多少倍,與他相比我倒是覺得吳宇航後來還真挺有骨氣的,起碼他不會如此捧李夢陽的屁。
也許是上次在夜場我沒有和王耀動手的緣故,這讓眼哥覺得我很可能不太願意與王耀發生直接衝突,憑他的頭腦和他對我的印象,估計也能想到我不敢輕易得罪王耀那種人,他正好可以又在李夢陽面前壓我一頭。所以在我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之時,他明顯有些沒有料到,再後來他整晚看我的眼神都好像有點兒過去高估了我的意思,覺得我也不過如此。
只是他哪裡知道,這個機會對我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因爲我似乎已經看見了該如何幫助老爸再拉李鬼子一把的方法,只要能掌握好報仇心切的李夢陽,利用他和王耀的恩怨,將李家和王家的矛盾激化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半夜離開KTV回家的路上,我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怎麼幫李夢陽對付王耀了,眼哥的沮喪讓我暗笑,但我同時覺得他似乎也是個障礙,萬一現在已經跟我心生芥蒂的他有意識無意識的跟我作對,很有可能就會破壞了我的計劃。
“你真要幫姓李那小子襖?”黃思源忽然問我,我點頭沒有做聲,心裡還在爲得到這個機會感到興奮,他卻很嚴肅的說道:“我看那個眼哥對你好像挺不滿啊,你可得小心他拿你當槍使,別最後鬧大了人家把事兒都推到你身上了!”
黃思源這一句話就好像是盆冰水般一下就把我給澆醒了,還在爲能這個機會而沾沾自喜的我也冷靜了下,開始尋思起黃思源對我的提醒。
是啊,如今眼哥跟李夢陽的關係到底有多好誰也說不準,最起碼在某些方面李夢陽好像是離不開眼哥的,而我與李夢陽更像是關係還算可以的朋友,我倆之間的友誼也基本是建立在父輩的關係上。如果真鬧出什麼大亂子來,誰敢保證眼哥不會和李夢陽將責任推到我身上,即便李夢陽沒有這個意思,那對我虎視眈眈的眼哥呢?他要是對李夢陽慫恿一番,那我可就是引火燒身了,不但沒幫上老爸,還可能會讓老爸徹底被李鬼子控制。
想到這些我有些愣神的看向黃思源,心裡還挺感謝他及時提醒了我,就算之後我自己也可能會想到這一點,但他能爲我着想的行爲還是讓我覺得他確實把我當成了自己人,看來海子叔這個新兒子的確不一般啊。
“可我也不好不幫忙啊,你也看出來了,那個眼哥現在故意損我,老顯着他比我能耐,我多沒面子!”我留了個心眼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意圖說出來,只是以一種很正常的混混心態說着這件事兒,畢竟這個秘密除了我和老爸基本就沒人知道,就算黃思源現在是自己人,可我也不能對他全盤托出。
聽到我這麼說,黃思源眉頭一皺有點無奈的說:“你這又要爲了要置氣唄?真不知道你這樣啥時候是個頭啊……”
我嘿嘿一笑故作不羈的說:“出來混爲的不就是面子嘛,總不能讓人瞧不起吧,我老爸就算這麼教我的!”
“好吧……”黃思源搖搖頭道:“你非要這樣我也沒法勸,不過你還是得防着點兒那個眼哥,他要是激他你可千萬別中招兒!”
“你別說,我這人最怕人激了,寧可被打死也不能讓人嚇唬死啊!”我不管不顧道,弄得黃思源也覺得我過於衝動和莽撞。
老爸要是還沒有辦法煽動李鬼子,那李夢陽與王耀的事兒就是最好的機會了,所以我還是要提前準備的好,這場架我是打定了,至於其他問題那就只能慢慢想辦法。
一想到要幫人打架我可犯了難,現在的我幾乎就是光桿司令,身邊除了個新來的黃思源就沒其他人了,胡柏航不能打,吳宇航打不了,無賴團伙也才被驅逐不久沒法現在就叫他們回來,別的人我又信不過,難不成我老哥一個就去跟李夢陽打王耀,那不更得讓眼哥埋汰死我了。
心裡發着愁卻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鬱悶的我準備帶着黃思源再去街上閒逛,剛出門沒走多遠就碰見了從飯店出來的鄭輝,聽說這兩天他和小華在解放路大展身手,清除了周邊不少小勢力不光搶了挺多地盤而且也收了很多手下,一時風光無比。
他應該是來找老爸幫忙處理一些後續問題的,看上前好像還挺順利,臉上掩不住掛着欣喜,見到我也是很高興的打着招呼,還主動塞給我些錢要我買東西用,我也沒客氣就當着衆人的面兒收了下來。
和鄭輝聊了幾句,就在他要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忙叫住他道:“輝哥,我有個事兒想跟你打聽下。”
“說吧,咋了?”鄭輝很爽快的答道,我便問道:“那個胡俊現在咋樣了?”
“你說俊啊,還那死樣唄,一天悶呼呼的也不說,不過跟咱們混得也挺好,你不用掛着他!”鄭輝不以爲意的說道,我聽後想了想,裝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輝哥,求你幫個忙行不?”
“你跟我客氣啥,有事兒就說唄!”鄭輝很豪爽的說,我見狀笑了笑說:“要是方便的話,你讓胡俊過來跟我呆兩天唄?”
“你找他幹啥,有啥事兒啊,是不是要幹仗啊,誰惹你了你說,我給你出頭!”鄭輝很關心的說,我趕忙擺手說:“誒呀,一點小事兒,用不着麻煩輝哥!我一個兄弟的小弟老在學校挨欺負,我合計找幾個人陪去我嚇唬嚇唬那些小崽子,正好我也想胡俊了,就合計問問你……”
“這樣啊。”鄭輝點點頭道:“讓他過來也行,不過你可能不知道,胡俊這小子現在挺能耐,在歲數小的這幫人裡也算出名,幹起仗來都能頂上大人用了,這幾天在解放路那頭沒少露臉。”
聽這話的一扇鄭輝好像還有點捨不得,我只好一臉懇求的看向他,介於我倆的關係,鄭輝最後也不好駁我面子,只好答應道:“行,我待會兒回去就讓他過來找你,你千萬小心點兒,不行就找我!”
“放心吧,小事兒一樁!”我說着又朝鄭輝道了謝,待他走後我暗自一笑,有了胡俊幫忙估計我也不用再多找什麼人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胡俊就來到了向西街,見到我他還是那副死樣子,很漠然的問:“你……找我?”
“靠,找你不行襖,挺長時間沒見了,合計看看你咋樣了呢。”我笑道遞給他一支菸,哪成想他一擺手,從自己兜裡掏出一盒軟人民來,很悠然的點上還瞟了眼我手裡這四塊五一包的國賓。
怪不得鄭輝說他混得不錯,不過他這裝逼的性子就不能改改,怎麼還這麼氣人呢?我心裡正想着,一旁的黃思源則低聲對我說:“你把他找來不是要幫助姓李那小子幹仗吧?”
“看情況吧。”我不在意的說,黃思源卻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胡俊對我說:“你這是要打架還是要殺人啊,過去我那夥兒人裡,最怕的就算你們這邊兒的陳覺和他了,尤其是他,一提起來咱們都腦袋疼……”
黃思源這話並不誇張,胡俊到底多可怕只有被他打過才知道,蹭作爲敵人的黃思源這番評價倒更顯得我找胡俊當幫手確實挺靠譜的。
“晚上陪我出去一趟,給!”說着我遞給胡俊一百塊錢,那是白天時候鄭輝給我的,胡俊想都沒想就把錢接了過去,然後用一種“早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的眼神看向我。
按着前一天說好的,晚上我帶着黃思源和胡俊又去找了李夢陽,可到了約定的地方,等着我的卻是眼哥幾個人,李夢陽好像並沒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