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浩然帶來的這幫人都是些跟我們年齡相仿的小痞子,有的好像還是在校學生,他們之所以跟陳浩然混也是之前我們在和榮街剛剛聲名鵲起,陳浩然打的又是向西街和我的旗號,所以這些小子對於能和我們搭上關係還都覺得挺光榮。自然也都願意跟着陳浩然,就好像找到了一個大靠山似的。
今天陳浩然把這些人帶到了傳說中的“聖地”向西街,並且一來就是要開打,這些個幾乎都懷揣黑道夢的少年自然不會去思考太多其他的事情,還很想借着這個機會或許可以一戰成名,完全沒管對方是什麼人,紛紛舉着磚頭、樹棍一擁而上,將那兩個傢伙團團圍住。
剛開始那兩個男青年還能仗着身體和年齡的優勢把最先衝上來的幾個小痞子打退,但很快十幾個小痞子前仆後繼不要命地往上衝,任憑他倆人有多大本事也實在是抵擋不住,打完了左邊還有右邊,防住了前頭還有後頭,再加上陳浩然不停扯嗓子指揮和慫恿,很快這倆人就被打得狼狽不堪了。
見自己兩個的手下被不知道突然出哪兒冒出來的一幫小崽子給打了,小敏的表弟又羞又惱,邊罵自己的手下是廢物讓他們頂住,邊對那幾個向西街的混混威脅道:“你們還擱那兒瞅着,趕緊上啊,要不然咱們的事兒就免談,你們全都等着跟天宇一起死吧!”
說完這話,這傢伙還強裝鎮定的坐了下來,用力瞪着眼睛試圖逼那幾個混混就範,見那幾個混混還在遲疑,我擔心他們會頂不住壓力而就此反戈,儘管陳浩然帶來了些人,可那畢竟都是些小痞子,要是和這幾個老混混真格的動起手,人數上的優勢根本就不會有太多作用了。
心裡想着,見胡俊那頭還沒過來,我手裡握着兩瓶啤酒站起來,佯作上酒將兩瓶酒往小敏的表弟面前擺,他見狀氣惱的吼道:“這時候上來了,早他媽幹啥去了,傻逼襖,給我滾!”
“不喝了啊?”我學着外地口音問道,他瞪了我一眼說了聲“趕緊滾蛋”然後就擔憂的看向還在被圍攻的兩個手下,而此時對面已經有兩個混混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其中一個還在對陳浩然那些人喝止起來,既然如此,我還真得把強硬手段拿出來了,否則一旦他們幾個人確定了立場可就麻煩了。
在小敏這個表弟還在觀望之時,我假裝往下收啤酒,卻反手握住其中一個瓶子,趁小敏的表弟正心急的撐着桌子要轉身起來,我猛地一下掄起了手裡的酒瓶子,照着他後腦勺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地一聲,酒瓶子擊中了這傢伙的腦袋,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捱了這麼一下,他馬上就坐了下來,腦袋直接趴在桌子上幾乎都要暈厥了過去,血也慢慢從腦後的頭髮裡慢慢滲了下來。
媽的,瓶子又沒碎,真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沒法用瓶子打出電影裡的玻璃和酒四濺的效果,我鬱悶的想着,然後頗爲不滿意的搖了搖震得有些發麻的手,那幾個向西街的混混見小敏的表弟突然被襲擊也都怔住了,剛纔那個跟我裝熟的老混混還高聲叫道:“老王家的小子,你幹啥呢?”
聽到這話,我伸手把帽子一扔,將毛衣領也拉了下來,轉過頭冷眼看着他們說:“你們看看我是誰啊?”
“太、太子……”那個老混混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另外幾個人也都面面相覷,完全沒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正在他們驚詫之時,我眼角餘光瞥見了被我砸得趴在桌上的小敏的表弟正在費力地要起來,一隻手還顫巍巍地捂住留着血的後腦勺。
爲了給他一個教訓,也爲了震住場面,我轉回身眼都不眨地照着他又是咣咣幾瓶子,不過我並沒有衝動的下死手,只是有選擇性的朝他捂着頭的手和後脖頸使勁,但這也足夠給他打得夠嗆了,悽慘的鬼叫了幾嗓子後又沒人能來幫他,整個人也被我用瓶子砸得發懵,身子一軟就滑落到了椅子下面,捂着腦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我打得也是連呼哧帶喘氣的,見這傢伙已經被趴下了,我把仍然沒砸碎的啤酒瓶子扔到一邊兒,踩着那傢伙的後背坐了下面,眼睛則重新看向了那幾個向西街的混混,此時他們都瞠目結舌的站在那裡,有兩個人還慌張的向外眺望,好像是在擔心還會來什麼人。
“叔叔們,不用擔心,我帶人來給你們解圍啦,你們以後再也不用怕這傻逼威脅你們了!”我故意大大咧咧地說着,用裝糊塗的方法儘量穩住這幾個人,畢竟現在維持向西街的穩定纔是第一位的。
這幾個老混混也是屬猴的逮着杆就爬,聽到我說出這話其中一個人馬上一臉欣慰的點頭道:“真虧着太子你來了,咋說這小子也是耗子的人,像咱們一般人還真不敢隨便動他……那啥,這是天宇哥回來了嗎,不能這麼快吧?”
看着他們一個個心虛的模樣,我雖然心裡不爽但臉上卻沒露出來,並且也沒有回答那人的問題,只是掏出電話直接給胡俊打了過去,那邊兒剛一接聽我就高聲問:“不是,我說你們在哪兒呢啊,咋還不過來呢?”
“已……已經到了……”電話裡胡俊應着,我發愣之際,從門外又走進來了幾個人其中正有還把電話拿在耳邊兒的胡俊,我見狀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這不是浪費我電話費呢嘛!
和胡俊一起走進來的還有四五個二十多歲混混,正是當初跟鄭輝一起投奔我們的那幾個人,現在看上去一個個打扮得也是人模人樣,與剛認識他們時那副邋里邋遢、流裡流氣的形象簡直有天差之別,不過舉手投足和神態表情中還是掩不住身上那股痞氣,此時他們正有點發愣的看着飯店裡一羣小痞子在狂毆兩個成年人,似乎沒弄清這是什麼情況。
記得胡俊在電話裡告訴我他們來了三車人,看看這幾個領頭的,估計外面應該還有點兒人,就是不知道這陣勢能不能震住向西街這些正處於舉棋不定狀態的混混,不過來人總比沒人強,我只要表現出只是針對外人的架勢,或許可以讓飯店裡這幾個傢伙還有向西街其他老爸的手下都重新考慮自己的選擇。
沒用鄭輝派來的人動手,耗子這三個手下已經被打趴下了,而且還是栽在了以我和陳浩然爲首一幫小崽子的手裡,這可是連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在慶幸的同時卻也忽然感到這好像有點兒太容易了,容易得讓我不禁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反常,但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我還沒法馬上就想明白。
看在躺在飯店裡頭破血流的三個傢伙,尤其是我腳下這個什麼小敏的表弟,我越來越覺得他們挺像炮灰的,而且他們今天的行爲耗子究竟知不知道也是個疑問,我到現在還是不太相信耗子會做這麼張狂的事情出來,老爸遇襲跟他有多大關係同樣也是未知數。
“快把我放了……”這時從腳下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我也從疑惑中回過神來,低頭瞧了瞧小敏的表弟,不屑地撇了下嘴,用桌布將沾着血的手擦了兩下,然後詢問地看向對面幾個老混混。
見我找來了幫手,又在瞧着自己,幾個老混混也很識時務的衝我開口說道:“太子,把這幾個逼貨交給咱們兄弟吧,敢他媽來向西街扯犢子,看咱們咋收拾他!”
我輕笑了下,站起身來走向胡俊他們,那幾個老混混馬上就離開座位來到我剛纔坐的地方,七手八腳地將小敏的表弟架了起來,這個罵兩句那個給兩下,全然是一副深仇大恨般地模樣。
“行啦,叔叔們,把他們幾個帶出來送走吧!”爲了防止小敏的表弟被心虛的他們給弄死了我大聲吩咐道,幾個人有些遲疑的看看我,其中一個問道:“就這麼給他們送回去,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嘛!”
“又不是啥大事兒,犯不着較真!”我不以爲意的擺擺手,然後示意他們帶着這三個傢伙跟我一起出來,也不知道鄭輝派來的這一小撮人能不能起到震懾作用。
我看似輕鬆,跟胡俊和另外幾個鄭輝的兄弟親熱地閒聊着走出飯店,來到門口時詢問起胡俊他們的人在哪兒,胡俊表情漠然的指了指街口方向,順着他的手我轉頭看去,頓時有種傻眼的感覺。
胡俊說來了三車人,我以爲頂多是三臺轎車,了不起也就是微面,可沒想到竟然是三輛小客車,放眼看去怎麼也得來了四五十人,把向西街街口占得滿滿騰騰。
“太子,輝哥把能找來的人都找來了,還行吧?”身後一個鄭輝的兄弟問道,我趕緊點了點頭,心想鄭輝可真夠下本的了,竟然找來這麼多人給我震聲勢,但是在震驚之餘,我心裡不免也隱隱產生了一絲不安,一個疑問也在心中浮現,鄭輝難道就一定可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