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當街搶人

賀鴻一進長安城就聽百姓都在說秦羽鳳賀鈺朱芷怡三人的事,竟然用上了善妒失德等字眼,簡直要氣死他了。但是這兩年在西北被各種摔打,他早就不是衝動的人了。天下米糧朱家握了三分之一,隴西貧窮,如今更是缺糧嚴重,他怕,怕賀鈺會禁不住誘惑娶了朱芷怡。那麼他就對不起秦羽鳳了。他沒多想,見到朱芷怡坐上馬車就把人圍困住,不讓朱芷怡有機會嫁給賀鈺就好了,自己擄走,她名聲就有損嫁不得別人了吧。

只是後面發展出現了問題,朱芷怡竟然敢打他,還用指甲抓傷了他。這下沒法進宮了,他就嚇唬她,反正他是江南的王,就憑朱芷怡抓傷他的事就能把朱家封了。但是壞人演過頭了,她直接要上吊以證清白。又沒碰她,證什麼清白!

最後把朱芷怡打昏放在牀上,賀鴻就去了書房。可是沒想到還是出事了,武英帝出動了最最隱秘的龍魂衛隊把他的牀擡走了……

賀鴻是真的沒聽到任何聲音,整個牆倒了牀出來都沒有絲毫動靜,要不是滿院子下人還是活人,真的就能悄無聲息連人帶牀帶走了。

賀鴻站在院子裡,只穿着中衣,臉憋得通紅:“放下!”

隊長看看賀鴻再看看牀,淡定的鬆手,其他人效仿。

嘭——牀摔在青石板上,搖了兩下,啪——香消玉殞了。

被摔醒的朱芷怡坐起來:“……”

賀鴻:“……”

走過去把帷幔全部掀開,賀鴻鑽進去再放下,“再睡會兒吧。”一記手刀,把人放下。賀鴻鑽出來,冷臉:“你們眼瞎嗎?父皇要做什麼?”

“見您。”十二人異口同聲。

賀鴻:“明天不行嗎?”

“不行。”

賀鴻咬牙:“帶路!”

賀鴻以前對武英帝寵他一事沒有太多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和其他兄弟沒有差別,父皇對誰都很好呀!就是這麼想的。

現在他不會這麼想了,武英帝劃給他的封地是最大最好的;給他找的師傅是最有聲望最有權勢的;只親切喚他“鴻兒”對其他兒子老幾老幾的,或是直接喊封號叫名字;從來不對他真發脾氣,沒罰過他;就連用膳都可以等上一天時間……

賀鴻老實跪下:“父皇。”

武英帝:“黑了不少。”

賀鴻:“師傅很好。”

武英帝:“就教你強搶良家婦女還好?”

賀鴻:“我錯了。”

武英帝:“錯哪了?”

賀鴻:“以後不搶了。”

“……”武英帝:“這天下朕都是留給你的,你確實不用搶,起來吧。”

這麼好說話?賀鴻有些不適應,還是老實站正,“謝父皇。”

武英帝:“那朱氏女就娶做妾室吧,你把端陽娶了,你姑姑還是有些人脈的。”

賀鴻:“我不要。”

“不要哪個?”武英帝皺眉:“難道看不上朱氏商戶女的身份?也行,先收了,等到她兄長考了功名再給她提位分。”

賀鴻皺眉瞪向武英帝:“不是,我兩個都不娶,我不喜歡。”

“不想娶?”武英帝整個都不好了,要不是賀鴻在他面前,他能把人一腳踢飛:“你不想娶當街把人擄走?你不想娶能把人留你府裡一天?你不想娶你讓她睡你牀上?你想的什麼!”

“不能讓七哥娶她。”賀鴻低頭。

“好,你做的對!”武英帝高興。

“會叫七嫂難過的。”賀鴻一臉堅定:“我把她讓給七哥,就要讓她過得最好,任何人都不能破壞!”

武英帝:“……”

賀鴻:“父皇,對吧。”

武英帝:“……傻子。”他想起了一些往事,神情都恍惚起來,手足情深的兄弟,一見鍾心的女子,曾經他也陷在困局了。回首過去,那段感情沒有甜蜜回憶,只有遺憾與痛恨。

“鴻兒,記住朕一句話,只有你自己才能給喜歡的女人,你以爲的幸福。”武英帝竟然笑了笑:“回去吧,明日進宮陪朕用膳。”

賀鴻有些怔,直到武英帝拍拍他的肩才反應過來,趕忙躬身:“兒臣告退。”

魏王回京,魏王妃還病了,皇上沒有絲毫表示,德和親王回來,宮裡的人來回奔波,等着第一手將人帶宮裡去。

賀鴻賀衡一回來,而且第一天就遭到差別對待,使很多中立的大臣陷入計較之中。

北地苦寒,縱然奴僕無數,紀紫堇還是因爲不適應生了場大病。後來養着也是小病不斷,現在藉機回來了,賀衡已經計劃不回去了,如果武英帝反對,他難保不會施壓。

連續兩個早朝都在議論賀衡該不該回去燕冀之地,是他一人回,還是帶着魏王妃一起回。魏王黨和皇黨全面對上,不止不休。秦羽鳳去看了紀紫堇,是真的憔悴很多,病得厲害。她想着賀衡定然不會回去了,入朝十幾年保護一個女人,賀衡不會輸,

而這兩次早朝因爲另一件事,讓賀鈺也露面了。德和親王賀鴻當街擄走了傳聞和延平郡王賀鈺“情投意合”的朱氏女,而且都把人留兩天了,沒有放走的打算。

很多大臣前幾天才被秦宇徵氣得不起,抓住機會就攻擊賀鴻,做爲皇子王爺,你怎麼能搶自己兄長看中的女人呢!當然,其他人也不能說搶就搶啊,人家是良家女子,此舉德行有虧啊等等,另說一大堆禮儀廉恥,激動得完全不知道看武英帝臉色。

賀鈺看着武英帝臉色嚇人,默默地表示:情投意合一說純屬胡言,另外你們這些偏聽偏信的人把本王三舅兄氣病了,怎麼還敢胡說八道云云。

武英帝便果斷地多了,鴻兒貴爲親王,搶個人怎麼了?又沒搶到你們身上!現在你們想讓搶都沒機會了,只要是和這些大臣牽扯到一點關係的女子,永遠別想進親王府的門!

四月底,賀鴻求旨迎娶朱芷怡。

五月初二,武英帝終於下旨,命兩人年底完婚。

這晚賀鈺喝了酒,微醉,整個人吐口氣都是酒味。坐在牀上扣着秦羽鳳的腰便不動了,“你是不是找九弟了?讓他求旨,對嗎?”

秦羽鳳心裡也有些難受,“是,我讓他娶朱芷怡是不想耽誤兩個人的名聲。”但是沒想到賀鴻直接要娶朱芷怡爲正妻,也就相當於將所有權貴拒之門外。畢竟稍有些權勢地位的人就不可能讓自己女兒去做妾,而且上面壓着的只是個商戶女。世家要爲一族謀出路,多會用聯姻之法,賀鴻此舉連所有世家也都推開了。世家纔是最大的問題,幾百年不斷聯姻發展,牽一髮而動全身就連皇上也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地住的。

“他喜歡你,你知道嗎?”賀鈺語氣平靜,扣着她的腰力氣卻再加大。

“我知道,你也知道。”秦羽鳳忍着疼看他,“那又怎樣?你娶我嫁,皇上賜婚,和他有什麼關係?王爺與其爲這種沒頭沒尾的事生氣,不如感謝九弟放棄那麼好的機會,拉攏人脈纔是關鍵,否則他爲了王爺忤逆皇上豈不是幫了魏王兄的忙?”

“爲了本王他做不到這一步!”賀鈺眼裡噴火,“前有父皇施壓,後有長公主和端陽,若不是做給你看,他一定會娶端陽。你看得出來對不對?”

秦羽鳳無話可說,她自然看得出來,但是賀鴻放棄端陽郡主確實不在她意料之中。她知道賀鴻對她有好感,自從和賀鈺的婚約定下,她一直疏遠賀鴻,哪裡知道這個平日開朗不受拘束的人將心思放那麼深,竟然還會因爲過去簡單兩次見面而對她念念不忘。端陽還是她未出閣前結交的爲數不多的好友,她並無心傷她。

雙手抓住賀鈺的手,委屈直上心頭,淚一出來便止不住了,秦羽鳳是真的想苦,聲音也低啞沒有多少力氣:“我不是這樣想的,你別怪我。我只是擔心朱家被別人利用,因爲我的事對付你。”嗚嗚嗚嗚嗚嗚嗚抽噎着。“我不知道他還喜歡我,我找他也就是讓他對朱芷怡負責,他納妾還是娶妻我哪裡知道,我怎麼連這個也怪我?”

不知道自己的王妃會哭的賀鈺:“……”然後各種手忙腳亂找手帕。

“本王不是怪你。”賀鈺酒都被嚇醒得差不多了,“端陽失蹤了。”

世事弄人,賀鴻被武英帝賦予江山重任,可是從小沒有這個意思的賀鴻只想躲掉。端陽郡主從小被開玩笑和賀鴻是一對兒,真的喜歡上了,芳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初五是端午節,端陽郡主傳信回公主府說了她在佛寺,現在陪在太后身邊,叫人不要掛念。這封信的後果便是次日武安侯府便來了不速之客。

金枝玉葉,一身驕傲,清河公主沒有被武英帝寵壞而且出落得大方端莊是很不容易的,她一身紅衣似火站在秦宇徵面前秦宇徵直接從貴妃榻上摔了下來。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娶我。”清河公主鼓足了勇氣問。

“臣參見公主。”秦宇徵跪正。

“本宮問你爲什麼不想娶我!爲什麼拒婚!”

秦宇徵神色一暗,垂首:“臣不敢高攀。”

“胡說!你什麼身份,你是這長安城裡一呼百應的青年才俊,天下學子的榜樣。你敢和父皇頂嘴,爲什麼就不能給我說句實話!”清河公主是真的委屈,還有幾天她就要嫁人了,如果不是端陽郡主的事,她願意做個糊塗人。可是賀鴻敢娶商戶女爲妻,端陽可以說走就走,她不想再騙自己。幾天她就想聽一句實話,事到如今她也不可能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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