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菱兒看着秦羽鳳臉色不好也不敢說話,秦羽鳳咬着下脣暗暗着急,“等不了王爺了。”
菱兒現在倒是有些同情秦羽娟了:“王妃,二小姐竟然是因爲她母親得罪過太后娘娘才一直沒身份的嗎?”
秦羽鳳掩下神情,倒是想明白了:“終歸是上一輩的錯,怪不得她。”
琴音:“王妃要怎麼辦?”
“德和親王。”
“九皇子?”琴音有些顧慮,“王妃,他身受重傷,聽說住在養心殿,如何幫忙?”
“太后早知妹妹的身份,卻到如今纔回宮,定然是藉着九皇子回宮皇上將立太子。現在能讓太后給幾分面子的只有他了。”秦羽鳳也有猶豫,“賭一把吧。”若賀鴻真的重傷難治,武英帝前兩日的脾氣顯得小了些。
秦羽鳳去養心殿,高仁人便守在口,見她來了倒是一臉驚訝表情。
“王妃這是?”
“公公在啊,想必父皇也在,我來向父皇請安。”秦羽鳳笑,毫無心虛:“我剛從太后宮裡出來。”
高仁人一想,覺得是太后的意思,一方面向皇上式好,另一方面是查看賀鴻問傷勢。一時猶豫該不該讓人進去,只先保守道:“陛下只時不在養心殿,不若王妃先回去?”
秦羽鳳笑:“不知九王爺傷勢如何?王爺和我都很擔心。”
“唉呀,九殿下這次傷勢嚴重可是嚇壞奴才了。”高仁人立即是心有餘驚的模樣,“傷勢嚴重,昨日醒了一回,現在還昏迷着。”
秦羽鳳:“沒有傷到耳力便好。”
高仁人還愣着,裡面聲音已經傳了出來,“是七嫂嗎?本王出去相見。”
高仁人臉有些僵,“呵呵,王妃好福氣,您一來殿下竟有都能下地了。”
“下地”二字說得咬牙切齒,秦羽鳳也是明白,賀鴻傷勢定然也是厲害,下地如今是萬萬不得的。福氣二字顯然也是話中有話……
賀鴻穿了一件藍色繡紋袍子,披了件狐裘披風,兩個內侍扶着,看着身子不算輕減,秦羽鳳也稍安心。
賀鴻眼睛先是落在她攏起的肚子上再看她臉色,面上露笑:“七嫂來看我嗎?”
秦羽鳳:“太后想九殿下了。”
賀鴻:“哦,高公公,本王要去看皇祖母。”
高仁人有些急了,“殿下,傳肩輿吧。”
賀鴻:“不用,就這幾步,本王走着去。”說完把身邊兩個小太監也推開,自己已經走了。
可能是有得急,藍袍下露出白色錦袍衣角,秦羽鳳看着心裡便堵得慌。到走遠了,秦羽鳳使個眼色菱兒便扶着賀鴻,賀鴻腳步微頓回頭看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怎麼多套了件衣裳?”秦羽鳳不答反問。
“天冷。”賀鴻不動聲色掩下里面那件,“在南邊待了一年多,不適應長安的冬天了。”
“是嗎?”秦羽鳳似乎信了,將秦羽娟的事告訴他,“我妹妹被太后懲罰,殿下能否救她一命?”
賀鴻不走了,整張臉都是不樂意:“救她做什麼?我不喜歡她。”
秦羽鳳眉頭微蹙,不明白秦羽娟怎麼連賀鴻也得罪了:“她是我親妹妹,父親多年隱瞞她的存在便是爲了保她性命,我如何放任不管?”
“三年前我劃破了她的臉。”賀鴻看她,“你若執意我便還她一條命,你也不必覺得欠我。”
三年前她大婚之日秦羽娟毀容是賀鴻所爲?有什麼答案忽之慾出,秦羽鳳抓住琴音的手支持自己竟要壓着她一起倒下。
“王妃!”菱兒驚呼,慌忙去扶着。
“七嫂。”賀鴻也是驚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懊惱不已。
琴音也是強作鎮定,感覺到秦羽鳳靠在她身上流出透明液體,完全慌了,“羊水,羊水破了!”
賀鴻解了披風將人裹得嚴實,“別擔心。”言畢將人抱起來,身子微向後傾,臉色霎時辯白,微頓又恢復如初。
“去賢妃娘娘宮裡。”琴音,“有勞王爺了,還有,奴婢借您一物。”說完摘下賀鴻的玉佩,“菱兒你護好王妃,我去找太后娘娘要人。”
賀鴻也不怪琴音,對着菱兒開口,“走。”
健步如飛,心急如焚。這是菱兒對於賀鴻的評價,直闖內宮全然不將禮法放在眼裡
賢妃先是看着賀鴻抱人進來有些不悅,見是秦羽鳳也着了急,“丫頭,你們王妃是怎麼了?”
菱兒啪的跪下,“娘娘,王妃突然便昏了,羊水,羊水破了,求您救她。”
“丹,丹華,快去找穩婆,把吳太醫也叫來。”賢妃看着着急,“你也別跪着了,去陪她說說話。唉呀,還昏着嗎?快把人叫醒了,千萬不要憋死了孩子。”
裡間賀鴻一聽見便開始給秦羽鳳掐人中,就差給人度氣了。
聽着外面一片混亂要燒熱水備毛巾什麼的,賀鴻越發着急:“七嫂,師姐,醒醒。”動手又是拍了兩下雙頰,心裡卻全無旖旎心思。
“鴻兒,你先出去。”賢妃做了安排後,見賀鴻還守在裡面,覺得不太好。
賀鴻轉頭看向她,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賢妃看重他的口型倒是愣了愣,後退一不有些不穩,“鴻兒!”
賀鴻站起身解了藍色外袍露出裡面的月白色錦袍,可是現在已經讓血染透了,“本王在這裡等太醫。”
賀鴻的語氣太過不善,賢妃愣了愣,想到眼前男子已經幾年沒有和自己親近,將立儲君,已經不是曾經的九皇子了。賢妃抿脣走出去,賀鴻便聽到外面賢妃又叫人請太醫去,是善醫外傷的唐太醫。
菱兒端了熱水進來,給秦羽鳳擦了兩遍,秦羽鳳便醒了。
“王爺呢?”
菱兒下意識看一眼賀鴻,想明白說的是賀鈺,趕忙道:“通知王爺了,您等等,王爺很快就來。”
秦羽鳳去撫摸肚子,孩子孩子,神情便鬆了下來,“我是在哪裡?”
“賢妃娘娘宮裡。”菱兒繼續給她擦汗:“王妃別擔心,穩婆一會兒就到,您保持平和就好。”
秦羽鳳:“嗯。”
賀鴻看着秦羽鳳沒有要理睬自己,她沒事了,自己便起身:“七嫂醒了就好,本王便先出去了。”
出去時迎上太醫,太醫先是一愣,而後便要行禮,賀鴻把人扶起來,臉色微冷:“裡面王妃在等着,好好醫看。”
而後穩婆也都到了,一時間來來往往不停進人,卻沒幾個出來的。唐玉明給賀鴻診脈,看完他的傷勢便要讓人回去修養。賀鴻臉色難看,“你只管開方子,本王就等在這裡。”
“這女子生產哪有男子在的道理?”唐玉明立即反駁,卻嚥下了後半句:“何況不是你的王妃。”
因着今天是宮宴,到了午時各府都提前進宮給太后皇后請安。紀紫堇聽說這裡的事立即便趕來了,賀衡有些顧慮但是也來了。
琴音和賀鈺一起趕來,風風火火的厲害。琴音立即去了裡面,賀鈺站着着急:“怎麼樣了?”
賢妃出來安慰:“不用擔心,這才半個時辰,應該能順產。”
“半個時辰了?”賀鈺念着這個時間,抿脣不用,倒是焦急可見。
紀紫堇看着一衆人着急的樣子,握了握賀衡的手:“我進去看看吧。”
賢妃卻是有些顧慮了:“魏王妃你身子不好怕是會衝撞。”
紀紫堇:“不會的,我不信這種說法。七弟不要擔心,我看看裡面的情況便說與你聽。”
“有勞四嫂了。”
秦羽鳳聲嘶力竭的喊叫着,溼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鼻翼一張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啞,雙手緊緊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溼的牀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穩婆卻還是不滿意:“王妃,你在大力些,不然孩子出不來。用力呀。”
菱兒在一旁淚都流出來了:“能不能叫王妃歇歇,王妃撐不住怎麼辦?”
“不能等不能等,一拖就真的完了。”穩婆繼續喊:“用力啊王妃,您可千萬不能睡。”
秦羽鳳:“王爺,王爺到了嗎?”
“到了。”紀紫堇進來聽見秦羽鳳問,看着她的樣子也是止不住的心疼,她生賀封的時候就是難產,最是理解秦羽鳳現在有多疼。
“四嫂。”秦羽鳳朝她伸手,穩婆想阻止,看是紀紫堇便嚥了下去。
紀紫堇湊過去用袖子給秦羽鳳擦了擦汗,笑得溫柔:“我在,有什麼話叫我轉告七弟嗎?”
“嗯。”秦羽鳳點了點頭,紀紫堇便又靠過去兩分:“你說。”
“我妹妹……永遠不能做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