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還聽到了什麼?”薛雲來雙手攥緊成拳,掌心滲着細密的汗,他不知道還怎麼安慰這個沉浸在被欺騙痛苦中的公主,但是太平看到的一切都不能說出去就是了,想到這個他目光更加幽墨。
“夠了,已經夠了,我恨你,我要去把你們做得壞事都告訴父皇。”太平轉身就往雨裡跑,薛雲來心一緊趕忙去追。不遠處劉玉英看到了跑走的太平,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陰險詭異的厲害,“跟上,找個機會,嗯。”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身邊人二話不說跟上薛雲來,她則是轉身離開。
薛雲來很快抓住了太平,怕太平胡亂大喊大叫將人禁錮在懷裡。他在想要不要告訴太平。但是轉瞬便否定了想法,他對蘇演做得,蘇演原諒了他,但是不代表賀鈺會容忍一個吃裡爬外的人。而他知道太平不會容許別人傷害秦羽鳳的,她一定會告訴賀鈺她聽到的,劉玉英又不可能不拖他下水。
“公主,你告訴皇上,我會死的。”薛雲來急促的喘氣,生死關頭他整個心都提起來,“公主,我會死的,不要說,我不想傷害你。”
“你鬆開,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個壞人。”
“我沒有,我更不會傷害皇后娘娘的,公主,你聽到的都是假的,聽我好好說。”薛雲來覺得他這輩子大概在這一刻用完了他所有的耐心,太平不算好討好的人,畢竟沒有幾個人願意爲了一個剛剛喜歡上感情還很朦朧的人放棄自己的親生母親。何況太平是出身天家的公主,父親是賀鈺,天生無情纔是對的。
太平安靜了些,“你說,你剛剛騙玉貴妃嗎?你沒有幫忙害母后嗎?”
薛雲來鬆了口氣眼神也柔和起來,“沒有。”他怎麼會害秦羽鳳呢,想到這個他目光有些複雜看着太平,縱然太平和秦羽鳳長得那麼想像而且更年輕,他還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但是他又有些不安,賀鈺已經知道了他和太平的關係。雖然他知道賀鈺不會讓他們在一起,但是難免擔心賀鈺會發覺出來其他的。
“薛將軍,你怎麼還沒有殺了她,你不是說要殺了她不讓她說出去嗎?”男子笑着走過來,手裡拿着彎刀,“快動手吧,這裡沒有人。”
“你胡說什麼!”薛雲來出聲質問男人,這邊太平因爲男人的話受了驚嚇,這邊試着推開薛雲來竟然成功了,趕忙拔腿就跑。薛雲來和男子一同追過去,太平便更信了男子的話是真的,張了張嘴想要喊人,但是想到隱衛出現薛雲來百口莫辯便又吞下了要說的話,平白喝了一嘴冷風,忍不住咳了咳繼續跑。
這邊薛雲來要追上人,卻停下了腳步擋在了男人面前,“你剛剛爲什麼那麼說?想陷害我,你要做什麼?不想合作也行,把命留在這裡!”薛雲來說完向男子攻擊而去。男子躲避開,看着薛雲來有些害怕,平靜下來,慢慢道:“你不殺她早晚是個禍害,何況剛剛她聽到了我們的話,又誤會了你,你不殺她就是她殺你,有必要犯傻嗎?我不過是幫你做一個英明的決定罷了。”
薛雲來嘲諷得勾起脣角,“你是把我當傻子嗎?公主已經不單單是公主,還是我們大夏的儲君,是擋了你主子兩個兒子路的人,你主子才恨不得殺了公主吧。”薛雲來不傻,若是他出身再好些,年紀再小些,做了太平的額駙,指不定這大夏江山真的傳給太平,他就是男主人了。但是現在他一定是招了賀鈺厭惡的,太平卻不然,太平是唯一的嫡長公主,賀鈺越對不起秦羽鳳,就會補償在太平身上越多。太平的地位只會越來越穩固,早早大夏朝就流傳一句話,大夏將會出現一位女帝,就是太平也說不定。若是因爲他斷了天道命數,他就真的要萬劫不復了。
男子陰笑起來,“將軍可不像是大公無私的人,那公主不死死得就是將軍,將軍真的想好了嗎?”
薛雲來:“不用你管,勸你不要跟來,否則……”他最後看了男子一眼,查看方向去追太平。
丑時,雨勢已經減小,陳嬤嬤跑到椒房殿的時候看到門口並沒有積水心就沉了沉。推開門看到琴音正面壁而立,整座宮殿清冷寂靜得可怕,她便再也壓抑不住,匆匆跑進去跪在了鳳榻前,“皇后娘娘,公主,公主不見了。”
秦羽鳳本來就一肚子心事難受得睡不着,此時一聽陳嬤嬤的話眼睛閃了閃竟然還是看不見,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幻聽,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你說什麼?”
陳嬤嬤這次仔細說了說,“娘娘,今夜因着大雨守衛疏鬆,公主便央求着奴婢帶她來找您,奴婢拗不過公主,便領着公主來了,後來在路上奴婢去引開侍衛,轉身功夫公主就不見了。奴婢以爲公主是趁着機會來找您了,便來追公主,很久也沒有發現,奴婢又找回去也沒有見到公主,來到這裡公主竟然還是不在,奴婢該死沒有照顧好公主,娘娘,求您想想辦法,趕快找到公主吧。”陳嬤嬤是太平的奶媽,她從太平出生就一直照顧,可以說是把太平當作了自己親生閨女的,此番也是擔憂居多,很是無措。
“琴音!”秦羽鳳便喊着對陳嬤嬤的方向招了招手,“過來扶着本宮。”
秦羽鳳因爲先前穿戴整齊了,後來也沒有脫,這一夜都是坐着過來的。陳嬤嬤上前去扶着秦羽鳳,這才發現秦羽鳳的異樣,她雙目不能視物,完全不知道方向在哪裡,臺階在哪裡。她心裡一驚卻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扶着秦羽鳳向前走。
琴音聽到了秦羽鳳的呼喚也過來,看着秦羽鳳又變得不能視物,眼神有些灰暗,知道秦羽鳳又是受了刺激了。什麼也不說搭手扶着秦羽鳳,對陳嬤嬤道:“你帶路,你從哪個方向來的?公主又是那裡丟的?”她剛剛就在外面,把陳嬤嬤的話聽得差不多。
陳嬤嬤看着琴音的話也放下心來,走在前面帶路,便走邊給秦羽鳳琴音把經過講的更加詳細了些。
雨已經很小了,琴音扶着秦羽鳳沿着廊道走,出了椒房殿便披上了厚重得紫貂披風,琴音打着傘護着秦羽鳳。聽陳嬤嬤說了差不多,秦羽鳳已經有了主意上哪裡去尋人,便對陳嬤嬤到:“你去找皇上,見不到皇上就找墨公公,告訴他情況,他會安排人的。”
秦羽鳳現在離不開琴音,不然也會把她支出去庭雲宮看看,雖然太平性子拗像她,應該不會往回走,但是也有可能,她總是不安心。她們兩個人力量太過微薄,就算是去庭雲宮找人也好。想到這一點,秦羽鳳便問琴音最近是哪個妃子的地方,爲了太平和賀鈺的女人服個軟借些人還是可以忍受的。
到了寅時,整個後宮幾百人都開始找太平,動靜大了,但是線索卻完全沒有。五更天,賀鈺雙眼遍佈紅絲,臉上可見的疲倦,身上還有微弱的酒氣,一靠近秦羽鳳,她便皺起眉頭恨不能把人阻擋在數丈之外。
“怎麼回事?”賀鈺問的是琴音,自己也知道秦羽鳳大概是不想和他說話的,若是他沒有收了秦羽鳳的人,現在說不定人都找到了。
琴音簡單得把陳嬤嬤的話複述給賀鈺,她聽完便皺起眉頭,找過來一個人,便讓那人去找薛雲來。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薛雲來和太平偷偷見面,他要不是怕太平傷心,早就密不作聲把薛雲來弄死了。
“你不要擔心,既然在宮裡,還沒有敢傷害太平的。”賀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勉勉強強纔想到這麼句話和賀鈺說。
秦羽鳳:“這就是皇上讓臣妾交出去鳳印給玉貴妃,她掌管後宮的效果嗎?不過一場秋雨,後宮成了什麼模樣,皇上做得決定說的話可不能讓我服氣,若是想證明,你把太平帶到我的面前來!”
賀鈺也氣,劉玉英根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秦羽鳳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目光幽深,盯着秦羽鳳,“你說朕把鳳印收回去,朕何時那般做了,不是你主動把鳳印給了她嗎?”
秦羽鳳也笑了,“皇上如今這麼說就是一點也不想承擔責任,都怪在玉貴妃身上了?真是我瞎了眼!”
賀鈺張了張嘴不再和秦羽鳳反駁,他確實以爲是秦羽鳳身子不便把鳳印交出去的,還以爲秦羽鳳爲了她和賀衡的孩子放棄了那麼多而生氣,如今想來竟然被劉玉英騙了,更加生氣。而且那竟然是他的孩子,卻……賀鈺滿滿得愧疚看着秦羽鳳,軟了語氣,“長安,你還病着,回去休息吧。朕一定把太平送回你宮裡。”
賀鈺覺得他算是體貼了,看着秦羽鳳身上的披風系子沒有繫緊,藉機靠近給她繫上。走進秦羽鳳,卻被一把推開,然後秦羽鳳痛苦得捂着胸口,彎下了腰,“太平,母后這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