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飛。格蘭特將軍這麼做的目的。絕不想由此而引起德局勢的惡化。他只是希望藉此達到兩方面的意願:
一則可以給他的大英帝國政府撈點兒實惠;
二則,他要吸住魯約裡的那支法蘭西帝國的印度艦隊的注意力,不僅要叫孟託班那個老鬼接着難受難受,不叫魯約裡的艦隊摻乎到東非的大戰中去,還不能讓那個魯約裡繼續享受他在加爾各答的那種風風先,光的好日子。
因爲,對於眼下的法蘭西人來講,無論是亞南的地理位置,還是它的軍事價值,都要遠遠地高於那個同樣是被英國勢力所“羣星環抱”的馬希。
這叫攻其所必救。
這一次,果然遂了格蘭特的所願。
對於亞南的危境,連抗議照會都懶得再搞的、陸地上的孟託班,苦於伸手莫及,一時間也許只能是在他的本地治裡的“蝸居”內捶胸頓足,或是指天大罵。
但是,那個近年來一直就在加爾各答港爲法蘭西帝國的進出口貿易,正忙得熱火朝天的魯約裡,此時卻義憤填膺。
魯約裡急援亞南港,而亞南的法蘭西軍隊,也似乎是級取了馬希的教,在亞南與海德拉巴和格爾孔達等地的“志願民衆”展開了針鋒相對,而又寸土不讓的大戰。
其實,這場所謂的大戰的節奏,自始至終都是由格蘭特將軍自己在一手操控着的。一見魯約裡的艦隊果然動了狠,很有“自知之明”的格蘭特將軍自然就見好就收。而爲了“平息”法蘭西人的怒火,格蘭特將軍甚至還不惜放低姿態,放出自己的使者,對境內的亂民們的這種持續不斷的窮折騰的勁頭,向法蘭西人表示了“非常的遺憾”並再三聲稱,一定要對境內的“亂民”嚴加管束。
按照格蘭特將軍的想象,經過他這一番的軟硬兼施,甭管是魯約裡也好,還是孟託班也罷,都應該是差不多就完了。可他沒有料到的是,被激怒了的法蘭西人,根本就不買他的賬。
孟託班的霍霍磨刀之聲,幾乎是徹夜都鳴響在他格蘭特的耳朵邊兒上。
格蘭特忘記了在他的身邊兒,還有那些曾經喧囂異常過,如同野狗似的印度人。
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遺忘,似乎還應該不太怪格蘭特本人。因爲,最近這幾年印度人早已變得溫馴了許多不說,還嚴格地履行着兩國間的和平協議,與大英帝國保持着友好的相處局面。尤其最重要的是。當離着孟託班很遠的亞南正面臨着危局的時候,受了法蘭西人益的,與亞南近在咫尺的印度人所擺出來的,卻完全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所以。當一八六七年十一月初,不僅是已經養精蓄銳了數年之久,如今又是裝備精良的詹西軍和部分的坎普爾軍,在拉克希米巴伊女王的統一指揮下,終於擂響了要從印度徹底驅逐乾淨一切英軍的戰鼓的時候,正在海德拉巴的總督府裡自我欣賞、沾沾自喜的格蘭特,頓時變礙手足無措。
與他相仿,那些同樣是已經過慣了“和平幸福生活”的一線英軍士兵們,在印軍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之下,幾乎也是完全喪失了任何的抵抗能力,看似森嚴壁壘的各個一線的邊疆支撐點,紛紛一觸即潰。
由巴羅達南下的唐底亞託比的軍隊,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毫不費力地就拿下了孟買的北部屏障達曼。
另一部印軍則以令格毛特咋舌的速度,迅速對連接着孟買與海德拉巴的軍事咽喉浦那,形成了包圍。
而更叫格蘭特感到恐怖的是,那位拉克希米巴伊女王,親自率領着她的詹西軍主力,不僅輕鬆地再度突破了哥達瓦里河防線,居然還一戰就進入了位於穆拉河北岸的他的海德拉巴城的另一半,那座在德干半島上具有着悠久的歷史,還從未曾被任何的敵對勢力所撼動過的,就與他的總督府隔着穆拉河咫尺相望的,海德拉巴的堅固屏障一塞康德拉巴德兵營。
“很難想象,總督大人在惱羞成怒之下,根本沒有任何的耐心去聽誰任何的解釋,居然竟令人吃驚地親自操槍,一槍就打死了那位塞康德拉巴德兵營的司令官,好不容易纔從穆拉河對岸逃回來的奧馬利上校。然後,總督大人又喊來手下擁有着三個連的女王衛隊龍騎兵的迪潘中校,一手執槍指着迫潘中校的腦袋,一手指着橫屍地上的奧馬利上校,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發了瘋似的一再警告着迪潘中校,意思很簡單,作爲臨時任命的海德拉巴衛戍司令官,他如果守不住穆拉河,那位奧馬利上校,就是他的榜樣。
當然,總督大人此時的做法和心態,還是很令人同情的。因爲,在穆拉河的北岸,畢竟不單單只是有一個用來屏障總督府所在地的海德拉巴南城的塞康德拉巴德兵營,與兵營所共處的,還有着大片的用來安置那些來自大英帝國本土的,女王陛下的臣民們的居住區。
看到自己的同胞即將遭受到暴民們的肆意塗炭,那是任誰都無法冷靜下來的一件最殘酷、最心疼的事情。”
儘管這位在當時的德干自治領總督府內的侍衛,講的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但是,估計在那今年代怎麼說也算是以“依法治國”爲根本的大英帝國政府,應該是不大會允許有像這位侍衛所描述的格蘭特總督的這種人的這種做法出現的。
不過,公平地講,特殊時期的格蘭特將軍的這種特殊做法,卻起到了舉足輕重的震懾作用。
在從混亂中剛剛有些清醒過來的格蘭特將軍的這種鐵腕下,海德拉巴南半城內的混亂的英軍,很快就穩住了陣腳。
雖然在戰前也接受過一些教育,也有着一些心理準備,但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的赤手空拳的英國人的詹西軍,在趕得那些手執各種槍炮的英國軍人,下餃子似的撲進穆拉河競相奔逃之後,還是免不了要對那些到了手的英國人,產生了種種的興趣。
所以,縱然那位拉克希米巴伊女王一個人再鐵血,但暫時分了心的詹西軍,已經再難有開始時的那種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