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最瘋狂的回暴頭平任武和白彥虜爽後伏法,在勢小沾的太平天國紅軍大軍的強大威力震懾之下,那位也算是威風八面過了一番的“衛教王。馬化龍,最後不得不把雙手高高地舉過頭頂,以膝代足,跪出了寧夏府城,僅僅生存了不足兩個月的所謂的“寧夏穆斯林王國。”就此宣告煙消雲散。
至此,陝西、寧夏府的回暴已經被平定,但由於回暴所帶給當地回漢民衆的種種巨大的到傷還需要撫平,再加上冬季的嚴寒降臨,而業已連續作戰了近半年的各路大軍也急需休整。因此,儘管安定、河州、靖遠等甘肅首府蘭州的外部屏障早都被紅一方面軍所控制,只要林鳳翔願意,攻克蘭州未必會有多大的難度,但是,林鳳翔卻並沒有急於這麼做。
一八五六年十一月初,林鳳翔一面替換下秦日綱,親自率領着方面軍的前進司令部,由西安進抵了距離蘭州僅有數百里之遙的鞏昌府,一面通令全軍進入冬季整。
其實,紅一方面軍說是進入了冬季整的階段,可是,方面軍的官兵們卻難有以往整時的那種不輕鬆。
因爲在他們的面前,還有着衆多飽受回暴塗炭的民衆。無數父老們那被戰火毀掉了的美好家園需要重建,生產需要恢復,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不安定的隱患,需要他們尋找出一種一勞永逸的辦法來。
於是,回到西安“休整,小的秦日綱,從原來平暴前線的前敵總指揮,一下子變成了“總後勤部長”又肩負起了醫治陝西人民的回暴創傷的重任。
由於黃再興已經受命離開方面軍回京,臨時作爲方面軍代理參謀長的賴漢英,也不能跟在總指揮林鳳翔的身邊兒出謀劃策,而是隻能坐鎮存了寧夏府,承擔起了徹底安定寧夏府的艱鉅任務。
所幸的是,他並不是“孤軍奮戰”因爲,林鳳翔除去給了他三咋小軍的指揮權之外,還給他派來了幾個通曉回族事宜的得力的好幫手一馬佔鰲、祁寶相、閏殿臣、馬彥龍,還有董福祥。
在寧夏府,大規模的真刀真槍的回暴雖然已經成爲了過去,但是,在私底下。還有不少對那個“寧夏穆斯林王國。戀戀不捨之徒,依舊“寧夏穆斯林王國”的覆滅心存不甘,總想給新生的寧夏人民政府製造一些這樣或者那樣的麻煩。
於是,根據寧夏府當下的實際情況,賴漢英接受了馬佔鰲等人的建議,一方面不得不宣佈對寧夏原居民中的三分之二進行遷移,而另一棄面,他還得上書天京,再請求天京從內地動員民衆西遷,以填補寧夏的人口空缺。
從十一月到轉過年來的三月。近五個月“休整期間。”林鳳翔、秦日綱、賴漢英及紅一方面軍的全體官兵們,完全忙得是熱火朝天。
對於紅一方面軍的這一系列意外的舉動,無論是龜縮在蘭州城的高牆內的恩麟,還是高坐在西寧,威風凜凜的馬文義,那都應該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事實上,蘭州城內的恩麟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親赴西安本是想掌控大局的前陝甘總督景壽,不僅沒有創造出什麼驚人駭世的大功勞來。最後,居然還很不幸地在西安城內。用根繩子自己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於是,隨着這個總督西北軍務的前欽差大臣、陝甘總督的離去,作爲甘肅布政使的恩麟,也就得到了一個加官進爵的大好機會。不過,此時此刻的這種機會,恩麟自己都明白,這可未必就是一件真正的好事。
道理很簡單,他這個眼下的所謂陝甘總督,不僅手根本就伸不到了陝西,即便是在甘肅,他還能說了算的地盤兒,那也是屈指可數。
還在景壽當政的時候,寧夏府就被景壽送給了六當他不得不接手了泣個景壽潰留下來的紅頂年的寧、涼州和肅州也沒了,而是都成了馬文義的樂園。
說實在的,凡是當官的人,對於自己能拿到手的權力,那絕對都是多多益善,更不會有那個當官的會甘心情願的將原本是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無端地拱手讓給外人。
恩麟也是如此。他很清楚,寧夏府已經沒了,西寧、涼州和肅州再一沒,他這個陝甘總督手裡還剩下的地塊兒,僅僅就只有這個屁股底下的蘭州城了,他當然打心眼裡是不想把西寧、涼州和肅州三地讓出去的。
可遺憾的是,他不讓都不行。
那個景壽所整出來的這個以回治漢的所謂高招兒,鬧得甘肅的回回們簡直是一步登了天。眼看着當面的太平紅軍越戰越勇、勢如破竹,他這個陝甘總督就是吃了豹子膽,也斷斷不敢在現如今的回回們頭上動土。因爲當面的太平軍就已經不好對付了,在這當口兒,要是再惹惱了身背後烏煙瘴氣而起的那些回回們,他這個大清國的總督,到底會成爲誰嘴裡的肉,那可是連他自己都算計不清楚了。
所以,他暫時也就只能去滿足馬文義之流的回回們的龐大胃口。因爲只有這樣,寧夏的馬化龍,再加上身背後的馬文義,纔會成爲他的真正依靠。
在他看來,論起打仗來,甭管是他自己,還是他手下那不足萬餘的兵將,都絕對是不如馬化龍、馬文義那幫子人的。但是”要是使心眼兒,他則自信,即便把馬化龍和馬文義這幫子東西都捆在一起。也難敵他一個。
也就是說,跟回回們的賬,早晚都是要算的,但畢竟不是現在。
但恩麟怎麼也沒想到,回回們也會如此的不禁打。
當初的回回們那是鬧騰的有多歡啊,可誰想到,僅僅纔是短短的兩個來月的時間,擁有着任武、白彥虎等如狼似虎的戰將的馬化龍,就徹底地完蛋了。而那個一直窩在榆林等着看熱鬧的陝西提督馮景尼,更是一仗未見,就兔子似的逃進了蒙古,寧夏沒了,陝西也全部落進了太平軍之手。
這一下,恩麟着實是感到心慌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就是再不長腦子的人此時都會明白,縱然大清朝的手再長,也難再伸過來拉他恩麟一把了。
此時的恩麟儘管還不願意把大清朝往即將要完蛋裡想,但他卻能想到自己的結局,眼下的他,已經與一條喪家的狗,沒有多少區別了。
而令他同時感到心裡不安的,還有從西寧、涼州和肅州三地涌進蘭州城內來的那些早已是無家可歸了的難民們,因爲寧夏馬化龍回軍的覆滅就像是火上澆油,將西寧馬文義等人那本就熾熱、旺盛的反漢之火,更是燒到了極點。
望着城內爲躲避殺戮而來難民們而感到不安,這並不是恩麟有了什麼良心發現,他是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如果說陝西、寧夏的回亂與他沒有太大關係的話,那麼,甘肅西部的這場大回亂的責任,他則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推脫掉的。就衝這一點,將來的太平軍會饒得了他?
尤其是當山西全境也已陷落於太平軍之手的消息,又碾轉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的時候,恩麟就更毛了。
完了,現在的大清朝肯定是幫不了他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地就做個了斷!
這樣一想過之後,恩麟倒是更盼着已經決勝了寧夏的太平軍,能一鼓作氣地來蘭州城找他算賬。可太平軍這一按兵不動,恩麟反倒覺得自己更像是被架在了火爐子上,日日都在起到那難耐的煎烤。,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