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在給這位堪稱是“師表”的老人送行的那天, 太平天國全國爲這位不朽的人類靈魂工程師,同時下半旗致哀
一八六七年十二月十六日,在北京醫院,在楊秀清、石達開、林海豐、鄭南等太平天國的領袖們的陪伴下,勞累了畢生的法拉第先生,終於安詳地閉上了雙眼,離開了他所衷心熱愛的紅色天朝。
自從一八五九年的春天來到中國,在這並不算漫長的八年多的時間裡,這位出生於一個貧苦的鐵匠家庭,少年時曾在書店當過送報和裝訂書籍學徒,通過廢寢忘食、如飢似渴地自修,最終成爲了一位偉大的科學家的老人,留下來的是他對科學的那種極端摯愛的精神。
在這八年多的時間裡,法拉第先生和天朝科學院的同仁們一起,不僅擠出時間先後參與並完成了三相變壓器、真空二極管、三極管等諸多的項目科研任務,爲天朝的廣播電子及石油化工事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同時,他還一直堅持在教育的第一線。
在北京大學,他是理工學院的創始人之一,更是深受學生們愛戴的教授。以六十多歲的高齡,僅僅用了兩年多的時間,法拉第先生就可以丟開了通譯,用雖然有些蹩腳,但卻足以讓所有學生聽的懂的中文在講臺上授課,法拉第先生所傳授給他的學生們的,已經遠遠超越了單單科學方面的知識。
爲了給天朝培養更多、更學有所用的人才,已經年逾七十、身體也明顯衰弱的法拉第先生,雖然退下了北京大學的講臺,卻依然一再請求,並親自擔任了天朝第一所中等學校——北京機械工業學校的校長。
凡是從這裡走出去的學生們,無一不牢記着法拉第校長的這些教導:
希望你們年輕的一代,也能像蠟燭爲人照明那樣,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忠誠而腳踏實地地爲人類偉大的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一旦科學插上幻想的翅膀,它就能贏得勝利。
不能不珍視榮譽,它很有價值,不過,決不能爲了追求這些榮譽而工作。
只要你還有一口氣,你就必須要拼命地去爭取成功,但不要期望一定會成功。
科學家不應是個人的崇拜者,而應當是事物的崇拜者。對真理的探求,才應該是他唯一的目標。
對於一個人來說,只有無知,沒有不滿。
也正是在這裡,爲了使更多的青少年能夠奔向科學的殿堂,他親自主持並邀請各界學者,開設了面對社會的週六科普講座。就連楊秀清、洪仁玕這樣的“大人物”,也是法拉第先生的忠實學生。
直到他最後不得不住進了醫院的那天之前,法拉第先生一共親自主持過幾十次的講座,由此帶動了首都各家大學的科普熱情。
在一次科普講座上,他曾這樣告誡他的聽衆,“一件事實,除非你親眼目睹了,否則就決不能認爲你自己已經掌握。搞自然哲學的,應當是這樣的一些人。即他們願意傾聽每一種意見,卻下定決心要自己作判斷。他們應當既不會被任何的表面現象所迷惑,也不會對某一種假設有偏愛,不屬於任何學派,更不能在學術上去盲從一些所謂的大師。他們應當重事不重人,真理應當是他的首要目標。如果有了這些品質,再加上勤勉,那麼他們確實就可以有希望走進自然科學的聖殿。”
這是一位普通而又偉大的老人,在當年的艱難困苦之中,他選擇了科學爲目標,從此就下定決心爲追求真理而百折不回、義無反顧。他不計名利,剛正不阿。他熱愛人民,無論在他的辦公室、實驗室,還是家中的廳堂中,你從來看不到他所得到過的一切榮譽,但是,他卻可以無數次地去學生的家中走訪。
他還是一個生活極其簡樸的老者。無論是在北京大學的講臺上,還是以校長之尊坐在北京機械工業學校的門衛室的時候,總是有人會誤把他當成是一個地地道道看門人。
熟悉他的人都說,除去書籍和筆記之外,“法老”的全部家當,大概就剩下了身上穿的這一身打着一塊塊補丁的華服了。當然,他的家人們也會笑着“埋怨”,“我們家這老頭,摳門兒的厲害,吝嗇的厲害,吃我們的可以,我們卻從來吃不到他的任何東西”。
而學校裡的學生們更會告訴你,他們這位總是顯得那麼慈祥的“老爺爺”,會因爲某個學生在食堂用餐的時候“不小心”丟掉了剩下的半個饅頭,而被氣得頜下的白鬍子顫抖個不停。
就是這樣的一位老人,在他最後的遺囑裡,居然請求天朝政府將他的全部“剩餘”下來的,天朝政府所付給他的津貼,完全捐贈給陪伴着他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路途的北京機械工業學校,作爲對優秀學生的獎勵基金(以法拉第先生命名的這項獎勵基金,此後得到了很多有着與法拉第先生同樣意願的人們的支持,基金的規模與日俱增。二十年以後,這項基金的規模,已經遠遠不是法拉第先生生前所能想象的,法拉第基金成爲了全世界從事科學技術研究人員的最高獎項)。
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這位平日裡看上去極爲簡樸、吝嗇的老人,竟然幾乎就是一直都分文未動過八年來他所應得的報酬,“……我在這裡生活的非常愉快,前所未有的愉快,這就已經足夠了。我想,我的孩子們永遠也不會因爲缺少了這點東西,就自己生存不下去了。這些錢來自於人民,還是最後再還給人民吧,也許將來在能夠得到獎學金的孩子們中間,就有我的後代出現,我相信這點……”
在給這位堪稱是“師表”的老人送行的那天,太平天國全國爲這位不朽的人類靈魂工程師,同時下半旗致哀。
而在北京醫院通往八寶山殯儀館的沿途,十幾萬北京及各地趕來的學生和市民們手持白花,灑淚道路兩旁。
太平天國聯邦共和國主席楊秀清、全國人大委員長石達開、國務院總理兼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主任鄭南、國防委員會委員長林海豐、國家教育委員會主任洪仁玕等人親自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