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亮的星光也變得暗淡了,艾麗卡握緊了斗篷裡藏着的威士忌。一陣冷風吹過,她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艾麗卡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動聲色的減輕了自己呼吸的聲音。
深吸氣,輕吐氣。
希望可以以此減慢被發現的可能。
黑暗讓人的感官變得清晰了很多,除了一直在吹的風,很久都沒有第二個人出現。剛纔的喘息好像是艾麗卡的錯覺。
她聽了一會兒,終於聽到了第三種聲音——是懷錶的滴答聲。
如果這個人不是小偷的話,那他一定是一個有錢人。
這就要說到原身在私立學校裡學習的內容了。都是些禮儀和淑女的必修課的,當然還有一些吸引男士的小花招···
值得一提的是,一個淑女必須對奢侈品有一定的評判能力,至少在你看到實物的時候,能知曉它的典故或者淵源,而不至於成爲笑柄。
原身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優越,鑑定課程尤其的出類拔萃。此時聽到‘滴答’聲,艾麗卡的腦海裡本能的就跳出了這種懷錶的樣式。
——愛絲普蕾 ,來自英國倫敦,歷史悠久,具有一定的現代性,最重要的是,價值不菲。
“哼哧——哼——哧···”
甲板上響起了艱難的喘.息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喘不過氣來了。
艾麗卡在現代的時候,有過一個哮喘的同事,他病發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樣子的,但其實,大多數的急病發作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外行人的經驗實在不是什麼好的評判標準。
艾麗卡在聽到這種聲音的瞬間,思緒有點空白,不過很快,她就被寒冷催逼的回過神來。
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算對方是假裝的,她也不可能和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在甲板上這麼吹冷風。
如果對方是什麼疾病發作了,那姑且不論他爲什麼會在甲板上,搶救的不及時的話,估計人就死了。
她大概是不能祈禱這個人一個人躺一會兒就可以康復?
此時艾麗卡站在那裡,她的腳邊,還偶爾能感覺到那隻老鼠亂竄的觸感。
這讓她不再猶豫,而是一步步的向前,摸索前行。
沒幾步之後,就有人抓住了她的腳踝。
不算用力,但如果沒有心理準備的話,也足以被嚇得大聲驚叫了。重要的是,捉住她的手,冰冷的不像是凡間的生物。
好在對於這些,艾麗卡的神經比較粗。只要這個人不是有所圖謀,艾麗卡覺得自己都不至於太過害怕。
都是可以接受的。
她彎腰掰開了捉住她腳裸的手,努力讓今晚的畫風不要從正劇轉向鬼片。
——好了,現在該糾結一下,要怎麼救下這個···養老鼠的···有錢的···男人了。
“你還好嗎?”這是廢話,只是讓人知道,她在這裡罷了。
“我···拿···”艾麗卡離這個人很近,似乎看到他做了什麼動作,但根本看不懂。
有病的人身上一定是帶藥的,所以艾麗卡就伸手去他的西裝袋子裡摸了。
外袋裡沒有。這個男人已經躺了有一會兒了,再找不到藥估計就救就不回來了。
艾麗卡咬了咬牙,她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但到了這艘船上之後,就沒有順遂過,她已經放棄了通過說服上層,讓泰坦尼克減速的愚蠢想法,沒理由這個時候還要再放棄。
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在艾麗卡的胸中沸騰,理智上,這個時候她應該快點抹除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全身而退,最多不過是明早聽到一個陌生人的死訊。
但情感上,她卻不願意就此離開。
兩個念頭交叉閃過,但艾麗卡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猶豫。
結局從一開始就是定下的。她既然還做不到見死不救,那就只能盡最大的可能救下這個男人!
她伸手到男人的西裝裡,開始摸索內袋。
西裝的外口袋一般是不放東西的,因爲外口袋裡放了東西之後,很容易就會有突出,看上去就不美觀了,也很失禮。所以艾麗卡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他內側的袋子裡能有藥品。
她不可能把這個起碼一八零以上的男人拖到室內去,所以只能等他緩過來一點了。
艾麗卡的手抖動的很厲害,是寒冷造成了這一切,而更讓她心寒的是,男人的呼吸越來越艱難了!他的衣服裡也沒有什麼熱氣,冷的就好像他已經死了···
艾麗卡摸到最後一個口袋的時候,手指似乎感覺到了玻璃瓶的觸感。也許她可以給他吃藥,然後看看能不能緩過來?
這個男人真應該感謝他自己,如果他不帶藥的話,或許就沒有這什麼也許了。
艾麗卡拿出了藥品,摸索着旋開了蓋子。“一次的量是多少?···嘿!你還有意識嗎?”
男人用手比了個數字,他的力氣已經很小了。但艾麗卡仍然看不出他做的是什麼動作。
他就在冰冷的甲板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最後艾麗卡握住了這個男人的手,摸索出了他用了幾根手指。
其實所有的事情最後都只能靠摸索完成,所以想來想去其實根本沒有必要。
——好吧,三粒藥。
艾麗卡雖然忙亂,但畢竟手上有了藥了。在一個如此寒冷的環境下冷靜下來,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活絡了一下手指的關節,把藥片倒在手上。
犯病成了這樣,絕對不可能自主吞嚥了。
艾麗卡很身邊唯一的液體就只有威士忌的了,而唯一的用藥方法,在這樣見鬼的黑夜裡,也只有嘴對嘴了。
她畢竟不是個沒有離開象牙塔的小女生,所以這位先生最需要祈禱的是,他犯得不是哮喘,而是心臟病。
前者完全不能飲酒,後者···艾麗卡覺得或許還能撐過去?
藥片混雜着威士忌濃烈的麥香,熱辣辣的,通過脣齒流入了對方的嘴裡。
爲了防止這個人沒有病死,卻冷死了,艾麗卡不得不把自己的斗篷脫下來,蓋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大約五分鐘過後,呼氣的聲音漸漸的停歇了,她再一次聽到了來自那個人均勻的呼吸聲,如此感人!
“試着走到船艙裡去,我扶你,畢竟我們不能在這裡過夜!”艾麗卡鬆了口氣,斗篷給了別人,也把她最後的溫暖帶給了別人。
男人沒有說什麼,但他很努力撐着甲板試圖站起來。
艾麗卡連忙伸手去扶。
男人大半的重量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後艾麗卡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不算太重。
如果剛纔他就把他扶到船艙裡,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又或者說,是原身本身就力氣比較大?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至少比她在現代的時候力氣大了。
艾麗卡此時無暇管這些了,她扶着這個男人或許沒有這麼吃力,但也不可能公主抱他到船艙裡去。這段距離其實還是挺遠的。只希望明天自己不要感冒就好了。
兩個人離的很近,一定程度上重疊在了一起。這種重疊甚至產生了一點溫度,但到了最後幾步的時候,這個男人卻已經失去了意識。
艾麗卡咬牙走了幾步。
最終,感人的溫暖和光明重新降臨!
艙內艙外的溫差巨大,剛踩進來的時候,甚至有到了天堂的感覺。
艾麗卡把男人放在了牆邊,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斗篷。
這個人她見過。這簡直是機緣巧合,陰差陽錯!
算上這次,她已經是第四次見到這個男人了。
想想,在短短的一天之中,見到他的次數比見到自己的女僕還多,這樣的出鏡率也是挺可觀的,可以說是緣分吧。
但就算見了這麼多次,她還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所以還是有緣無分的樣子。
男人的呼吸已經漸漸地均勻了,艾麗卡在他邊上站了一會兒,然後一狠心,扯開了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項鍊。
一地珍珠滾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只要他有心的話,這點線索足夠他確認他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了。
就好像灰姑娘試水晶鞋那樣。
只要願意,總能找出艾麗卡。
艾麗卡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上還緊緊的握着那個威士忌的酒瓶,但瓶子裡卻只有一半的酒了。
她被冷風吹了那麼長的時間,雖然喝了點烈酒取暖,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已經麻木恍惚了。
只有半瓶的話,留着也沒有太大意思的。
她把玻璃酒瓶放到男人的身邊,然後看到那隻老鼠躲在離她不遠的一個角落裡。
艾麗卡苦笑着搖頭,她已經沒有精神逗弄老鼠了。
她還要想辦法叫人過來把這個男人扶回自己的房間。
真不明白,這個男人這麼破的身體,面色竟然還是這麼紅潤的。如果沒有看到他不發病的話,大概誰都發現不了吧。
但換句話說,身體都這樣了,還搭乘泰坦尼克號漂洋過海,簡直是不知輕重!
其實這就冤枉G先生了,我們可以姑且這麼稱呼他,鑑於他的中間名確實如此。
G是泰坦尼克號的一個大股東,自然也要見證這次的處`女航。在碼頭剪綵之後,他理所當然的住進了頭等艙的一個高等客房。
不出意外的話,他要在美國呆上一段時間,處理公務。
長途旅行總要帶上自己的寵物。雖然,泰坦尼克號全球第一的設計,自帶了寵物艙,並且有專人管理。
且不說,他一個男士養寵物是多麼奇怪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把自己養着的花栗鼠放到一堆貓貓狗狗裡養着。
對大多數人來說,養老鼠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無論這隻老鼠是什麼品種的,帶上泰坦尼克號都太失禮了。老鼠容易讓人聯想到黑死病,熱症,那種出場就帶着不祥色彩的病症。G作爲一個焦點人物,本來是不該這麼做的。
但這隻老鼠對他的意義特殊,他早年的一些經歷讓他一直養着花栗鼠。
所以,最後他的決定就是,‘偷偷的’把它帶上泰坦尼克號。
我要把男主寫的萌萌噠O(∩_∩)O~,你們別攔我!!!
老鼠的設定上,除了比較怕女主和裝死之外,
不會有主觀賣萌的,當然,天然萌除外。希望不破壞正劇風~\(≧▽≦)/~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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