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張夫人……”姬莫麟他們來到張寡婦家, 張家靜悄悄的,姬莫麟喚了兩聲無人回答。
王皓軒和姬莫麟對視一眼繼續往裡走。昨天剛來過張寡婦家,但僅一天的時間張寡婦家就髒亂非常, 就好像強盜入侵過一樣。
吱呀!
伸手將虛掩的門推開, 門扉吱呀呻/吟一聲竟轟然倒地, 揚起漫天的塵土。
“咳咳咳……”兩人遮着口鼻, 揮散眼前的灰塵。
“咦?!文兒你在家啊, 你母親呢?”張文兒背對着兩人坐在桌案前,不言不語。
“文兒……文兒……”
張文兒手上飛快的動,就是不回答。姬莫麟和王皓軒只覺奇怪, 忙上前。當二人看到桌案上的東西時大驚。桌案上鋪滿了畫紙,紙上的圖案和張寡婦昨天燒掉的那一張血畫一模一樣。
“文兒別畫了, 文兒!”文兒的手依舊動的飛快。張文兒的情況非常的不對經, 王皓軒忙伸手握住文兒的胳膊, 文兒的胳膊僵硬如石,側頭再看張文兒的雙眼, 呆滯如死人。
姬莫麟趕緊點了文兒的穴道,再摸他的脈搏,非常的微弱。彎腰將張文兒抱到牀上,做了簡單的搶救,立即將人帶回藥堂。
……
“怎麼樣?”將巾帕遞給姬莫麟擦手。
“命是保住了,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那個……西家, 張文兒是不是中邪了?”水兒看了看四周, 怕怕的問道。
姬莫麟慢慢扭過頭來, 雙眼無神呆呆的盯着水兒, 水兒被他看得發毛。
“西家,你……”
“啊!”姬莫麟突然大叫一聲, 水兒被嚇得一哆嗦。
“哈哈哈……看把你嚇得,哈哈哈……”姬莫麟惡劣的大笑。
眼淚在眼中打轉,“東……東家你太惡劣了!”
“白癡!”王皓軒的評論。
“幼稚!”祈爭說的。
“……”胡行翻了一個白眼。
傍晚張寡婦尋來,這時的張寡婦雙眼浮腫,髮式衣衫髒亂,狼狽不堪。
“文兒……”張寡婦看到酣睡的張文兒,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來,撲上前將張文兒緊緊抱在懷中。
“文兒啊……我苦命的文兒……嗚嗚嗚……”
在張寡婦感情宣泄平穩之後,姬莫麟引她來到外堂。
“張夫人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沒有……多謝兩位恩公,大恩無以爲報,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二位。”
“不用。”姬莫麟輕搖摺扇淡淡道:“張夫人實話跟你吧,文兒是中邪了,我如今讓他昏睡只能治標不能治本,你難道想你的兒子一輩子就這樣昏睡下去,或者是想他精神恍惚,自己將自己嚇死。”
“我……我……”
啪!
姬莫麟闔上摺扇,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還不如實道來,難道真等文兒死了再說不成!”
張寡婦身體一顫,垂首嗚嗚哽咽起來。
知道在隱瞞下去,文兒命不久矣,張寡婦這纔開口。
張寡婦原是成河縣人,名爲陳鑫,年華二八之際嫁於同縣的李氏,一年之後爲李家誕下香火,起名李視。又三年,李氏出門遭匪徒截殺,又一年在媒人的介紹下,陳婦人改嫁平洲鰥夫張氏,張氏有一兒名爲張文兒。二人組成一家之後,也算是幸福美滿。李視爲陳鑫親生,張文兒庶出,漸漸的張文兒覺得陳鑫偏袒大哥太多,心生怨恨,後聽城裡有人傳說,陶家大公子的畫有魔性,只要將心中所想畫於紙中,就會心想事成。張文兒得到畫後,每天詛咒,最後李視……
讓張寡婦好生歇息之後,姬莫麟二人告退,“按照這樣說來,張文兒害死了李視,張寡婦應該報官纔對,爲什麼要包庇張文兒,將那血畫搶去燒掉。”
“張文兒雖然不是張寡婦親生,但是是她從小養大的,和親兒無異,將自己的兒子親自送上斷頭臺,這是一個母親無法做到的。”
“李視死於血畫,王二的死也和畫有莫大關聯……”
“明天我們去陶府看看。”
“知我者莫若卿卿也。”湊上去親兩口。
*****
“東家,西家你們做什麼去?”水兒問。
“捉~~鬼~~”姬莫麟壓低聲音,陰森森的說道。
水兒嚇得躲在胡行身後。
“哈哈哈……走了。”
“你做什麼總是嚇水兒。”王皓軒瞪他一眼。
“你不覺得水兒害怕的樣子很好玩嗎。”
“幼稚!”
來到陶府,斷垣殘壁枯枝爛草,黃紙滿天飛。慢慢往裡深入,現在雖是初秋,但是天氣依舊炎熱,只是走進陶府居然渾身發寒,汗毛根根豎起。
穿過院落和大廳,從落下的塵土及荒廢程度來看,久無人煙。轉過大廳,後面居然還有一個側間,門虛掩着,兩人謹慎的推門進去。
一男子正對大門坐着,兩人普一進來嚇了一跳。
“是陶公子嗎?”男子額前髮絲太長,二人無法看清他的樣子。
“……”
“是陶公子嗎?”見男子沒有答話,姬莫麟又問了一遍。
“可以幫我畫一幅畫嗎?”王皓軒問。
“畫?……要畫什麼?要畫什麼?要畫什麼?”擡頭,額前的發往兩邊散開,男子的一隻眼露出來,死死的盯着王皓軒,嘴裡重複‘要畫什麼’。
王皓軒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搓搓步子,想了一下道:“胡行拉肚子的畫。”接着便爲男子形容胡行的長相。
在兩人談話的時候,姬莫麟打量小屋。屋內充斥着一股腐爛和筆墨的味道,地上鋪滿了白紙,觀察了半天直至離開,姬莫麟都沒有發現一幅畫。
“真神了。”王皓軒驚歎道。
“什麼?”拿過王皓軒手中的畫來看,畫中的胡行惟妙惟肖。“很像。”
“不僅像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我剛纔只是大概的對陶公子說了一下胡行的長相,他居然就畫出來了。”
“那我們看看今晚胡行會不會拉肚子。”
“好。”
“還有一件事要證實?”
“什麼?”
“晚上你就知道了。”
回到藥堂,看了看張文兒,張文兒氣色不錯,張寡婦雖然依舊愁眉苦臉,但是面上的疲憊消了不少。水兒爲了報復姬莫麟,給他接了好多病人,一整個下午姬莫麟都忙的前腳不搭後跟。在忙碌中,夜晚悄悄降臨。
“起來,你晚上不是有事嗎?”聳肩,讓趴在他背上的人起來。
“恩。”懶懶的應了一聲,不動。
“莫麟……”
“水兒那小子,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他。”
“報復以後再說,正事要緊。”
又歇了一下,兩人穿上夜行人,做夜貓子去了。
趁着侍衛換班,兩人溜進衙門。抓住一小斯,詢問和死者有關聯的證物放在哪裡之後,將人打暈,溜走。來到儲物間,找到王二死的時候手中抓着的那張畫。
“怎麼會是空白的?”王皓軒不解。
姬莫麟嘴角勾笑,“一個疑點已經解開。”
“什麼?”王皓軒沒鬧懂。
“回去再說。”兩人憑着高\超輕功,出入衙門如入無人之境。
回到藥堂,姬莫麟將白天在陶公子那求的那幅畫拿出來,沒想到竟也是空白的。
“怎麼也變成空白的了?”
“因爲沒有怨念。坐下,我慢慢說你聽。……陶公子五年前已經死了,死人就不可能再畫畫。”
“但是今天早晨我們親眼看到陶公子作畫的。”
“那只是他的一絲意念,意念消失畫也就消失了,這也是這兩張白紙的由來,你還記得嗎,陶公子的畫室地上滿是白紙。”
“看到了,但是這能說明什麼?”
“陶公子意念成畫,得到畫的人將自己的怨念恨意注入畫中,畫就會帶上魔性,再加上某些原因,畫就變成了能害死人的鬼畫。其實這個世界上神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這僅是你的猜測。”
“明天我會拿出憑證。”
第二天,姬莫麟又來了陶宅一趟,又求了一幅畫,畫的還是胡行拉肚子。找到一個以前被胡行教訓過的人,讓他對着那幅畫說上一百遍的‘我詛咒你’。中午,胡行突然就鬧起了肚子,不管吃什麼藥都不管用,胡行拉的腿腳發軟面色發黃。
“胡行會不會拉死?”
“會,只要這幅畫上的恨意夠深。”將畫遞給王皓軒,畫像居然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變化着,畫像空白的地方出現大片大片的血跡。
“如何制止?”
“只要陶公子親手撕了就可。”
陶公子將畫撕了之後,胡行的拉肚子真的就好了。王皓軒只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樣的怪事也讓他們碰到了。
*****
“陶公子,你該走了,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姬莫麟淡淡道。
陶公子的手微微一頓。
“你的畫害死了兩個人,雖說不是你殺的,但是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
“跟我來。”姬莫麟和王皓軒帶着陶公子來到城外的墳地。
“看那裡。”
陶公子呆呆的看過去,不多會兒眼睛恢復清明。
“原來……我已經死了啊。”因爲長期沒有說話,聲音嘶啞。
“你因何徘徊於世間?”
“我……只是想將陶家的畫技傳下去,能讓更多的人欣賞到。”
“陶家的畫技沒有失傳,你還有個弟弟,他還活着。”
“真的?”
“恩,還記得你的姨娘嗎?”
“……謝謝,請幫我好好照顧他。”陶公子微微一笑,竟若曇花般好看,“再見。”擡頭望天,身體慢慢消散。
“他真有弟弟?”
“恩。當年陶家滿門抄斬的時候,陶二公子還未出生。身懷六甲的陶姨娘當時在外省親,因此逃過一劫。”
“你什麼時候查的?”
“不是我查的。”
王皓軒不解,姬莫麟攬着他的腰往回走,“祈爭姓的是母姓,他父姓陶。”
之後官府收到匿名信,王二的案子破解,而視兒的案子卻成了疑案。
還有姬莫麟和王皓軒覺得有愧於胡行,每天讓廚房個勁兒的做好吃的,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