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回了?”孟毓曉進門先問了一句。
“已經回了。”門口的守衛這般回答。
孟毓曉便也沒有再多問,便急急忙忙地往書房趕去,王爺知曉自己不在府裡,這個時候不會去別院,那麼肯定是待在書房的。
書房門口並沒有人守着,孟毓曉走得急,手已經按到門扉上,纔開口說:“王爺,妾身有事想要請教您。”
並未關嚴的門稍一受力便開了一半,正在屋子裡同追風說着話的周牧澤再聽到孟毓曉的聲音之後快速反應過來,伸手抓過桌上的面具蓋到臉上。
所以當孟毓曉跨進門的時候便瞧見書桌後的靜西王,一手扶着臉上的面具,略帶倉惶地看着自己。
“我……妾身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孟毓曉停住腳步,小聲地問,目光悄悄掃了一眼站在桌邊的追風。
追風的神情倒是十分的鎮定,反應極快,忙說:“既然王妃有事要和王爺商量,屬下先行退下。”
周牧澤趁着二人說話的時候快速地扣上面具的搭扣,從容地將手從面具上拿下來,平和地說:“嗯,你先去辦事吧。”
追風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書房,經過孟毓曉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朝她點頭行禮。
孟毓曉也回了一禮,待他完全走出去,纔將目光收回,朝着靜西王行了一禮,“妾身見過王爺。”
周牧澤已經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孟毓曉跟前,輕車熟路地抓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窗邊的軟塌上坐去。
孟毓曉微微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低聲說:“王爺,這裡並沒有旁人。”
周牧澤神情一愣,隨即苦笑一下,鬆開孟毓曉的手腕,“日日都在衆人眼皮子底下,本王倒是習慣了。”
孟毓曉低頭眨了眨眼睛,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倒是認真打量起靜西王的面具來,方纔自己若是不做聲直接推門進來,是不是就能看見王爺的樣子了,定然是一副叫人歆羨的俊美容顏。
周牧澤已經轉身坐下,擡頭見孟毓曉看着自己走神,忍不住揚起嘴角問:“本王的臉這麼好看?”
孟毓曉被這一問羞紅了臉,也不顧平日裡與他禮讓的樣子,側身便在他身旁落了座,稍稍側眸看向靜西王說:“王爺這面具十分的精緻,但妾身好奇的是面具下容貌,想來會更好看。”
周牧澤稍稍一頓,故意將身子往孟毓曉面前送了送,柔聲說:“你若當真好奇,不如揭下來瞧瞧。”
孟毓曉狐疑地看了一眼靜西王的眼睛,又將目光盯在他精美的面具上,說實話,內心裡倒是蠢蠢欲動,可手卻沒有膽量提起來。
“妾身不敢冒犯。”孟毓曉將頭低下,輕聲說。
二人身份有差,自己去揭他的面具確實有些冒犯,而且,揭面具的時候免不了肌膚接觸,如此曖昧的動作還是少做爲妙。
周牧澤滿懷期待地等了孟毓曉好一會兒,也不見她有動作,便淺笑着收回身子坐正,和氣地說:“你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本王以爲你會再多坐會兒。”
周牧澤這麼一提,孟毓曉纔想起自己興沖沖地跑進來要說的事,連忙扭頭看向靜西王說:“賢妃娘娘有孕了,王爺可知道?”
“嗯,本王今日進宮聽皇上提起過,本來打算晚上告訴你的。”周牧澤輕輕點頭,賢妃這些日子因爲自己的原因很是受寵,想要再孕並不是什麼難事。
“妾身今日聽四妹妹說娘娘有孕思家,故此宣四妹妹進宮一日,妾身總覺得這其中定然有什麼陰謀,怕是跟翰郡王沖喜有關。”孟毓曉皺眉看向靜西王道。
一旁的周牧澤卻淺聲笑了出來,“賢妃這是狗急跳牆了!”
孟毓曉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看着靜西王,“此話怎講?”
周牧澤側頭看着孟毓曉說:“妃嬪有孕或者誕下皇子,都會允許家中親人進宮探望,不過大多都是有誥命的夫人,甚少會有家中姐妹,尤其是未出閣的姐妹。賢妃仗着自己有孕受寵,提出要四小姐進宮,皇上自然也不會拒絕,只不過她的目的怕不是思家,而是想叫皇上注意到四小姐。”
“因着賢妃有孕,皇上這些日子時不時就會往明倩堂去,若是四小姐也在,自然能叫皇上遇到。”
孟毓曉頓時握緊了手裡的帕子,極其緊張地說:“皇上喜歡畫畫,賢妃和太太便讓四妹妹從小學畫畫,四妹妹的容貌並不遜色於賢妃,想必皇上見了也會喜歡上,若是皇上動了心,就算是翰郡王真快病死,皇上也未必會答應沖喜。”
“嗯。”周牧澤輕輕應了一聲,算是肯定了孟毓曉的分析。
“那可怎麼辦?皇上已經答應了,叫四妹妹後日便進宮,我總不能叫四妹妹抗旨吧。”孟毓曉擰緊眉頭,自顧自地說着,“或者叫四妹妹進宮之後千萬不要畫畫?”
“皇上若是想要看她畫畫,她也不能不畫。”周牧澤在一旁淡笑着說,“本王倒是有個好主意。”
孟毓曉連忙扭頭期待地看向靜西王。
周牧澤便說:“既然賢妃娘娘思家,你作爲妹妹,也該進宮探望一番纔是。”
孟毓曉先是一頓,隨即立馬明白王爺的意思,壓抑着內心的興奮問:“方便嗎?”
“自然。”周牧澤點頭,“你乃西王府的王妃,本該多與宮中皇后和衆位妃嬪走動,何況還是嫡親姐妹。”
孟毓曉點了點頭。
當夜,孟毓曉便叫了巧雲和於嬤嬤以給孟毓嫺送東西的名義去了一趟孟公府,交代孟毓嫺只管放心大膽地進宮,該做什麼便做什麼,至於其他的不用操心。
孟毓嫺得了消息,一顆懸着的心便安定下來,叫人將趙氏送進來的新衣服試了試,便安心地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