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徹心扉的疼。
都說一個女人能給一個男人帶來終生難忘的傷痛,方回覺得,何止是終生啊,就這麼一下,足以讓他這輩子,下輩子,以及下下輩子都難以忘懷。
什麼狗屁的粗狂豪放,這種方法壓根就不能用在慕容嫣身上。人活兩世沒都吃過什麼大虧,唯二的兩次是洗浴中心的水池子和慕容嫣的膝蓋。
慕容嫣也慌了神,見方回捂着褲襠以跪姿跪在牀上,屁股撅的老高,腦袋埋在大上面還繡着兩隻胖鴨子——哦,是兩隻鴛鴦的大紅杯上,想伸手碰一碰,又不敢。
“夫君——”慕容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往日殺伐果斷的無情鞭在給了自己老公致命一膝後,完全慌了神沒了主見,急的都快哭了。
“你——讓我緩緩。”方回臉埋在被子裡,悶聲悶氣的說道。
“夫君,我這便去請郎中。”慕容嫣倒是個急性子,見方回這般摸樣,心中自責,連忙就要下牀出去請郎中。
“不要——”方回伸出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拉住了慕容嫣,深呼吸了幾口氣,小腹中那股子轉筋似的疼痛才舒服了幾分。
還請郎中?開什麼玩笑?郎中來了怎麼說?說自己新婚之夜跟媳婦玩了個粗狂豪放,結果讓媳婦一膝蓋頂的差點雞飛蛋打?
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有權有勢有錢的三有男人,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傳出去呢?恐怕郎中前腳走,後腳全神都城都得知道他方回差點讓自己老婆一膝蓋頂進宮裡,從三品的懷化大將軍直接降級成五品的內務總管——這還得靠皇帝丈母孃多加照顧。
“我說——慕容大人。”方回偷偷摸摸的扒拉了一下小方回,發現沒什麼大問題後,紫着臉看向慕容嫣:“你這鬧的是哪一齣啊?我說不娶吧,你逼着我娶,我娶了吧,這洞房花燭的,你給我來這麼一下——幸好已經有兒子了,不然你下手再狠點怕是我那身官服還得換個顏色和樣式了。到時候你就是罪人,知道麼?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慕容嫣眼淚都快下來了,盯着被自己頂了一膝蓋的部位看了一眼,眼神中的羞澀一閃而過:“相公,這——你很疼嗎?不看郎中可怎麼好?——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方迴心裡那叫一個鬱悶。
身爲六扇門——哦,不對,是前六扇門四大名捕之一的無情鞭,你聽聽,無情耶,這一膝蓋也是夠無情的——娶一個會武功的女人,就要接受她的職業所帶來的條件反射。
這一膝蓋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慕容嫣在方回撲上來的時候條件反射頂了一膝蓋,只不過中途也意識到了向她撲過來的人是她新婚的夫君,強行收回了不少力道,不然咱們方大人真的不只是蛋疼了。
“那——那怎麼辦呀?”見方回臉色發白,慕容嫣淚眼汪汪的。這年頭兒,講究的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她來這麼一下那是缺德啊,傳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怎麼辦?
方迴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小小的邪惡,嘴角不經意的微微翹了翹,拉開褲子向裡一看,驚呼道:“哎呀,都腫了。”
“腫了?那——”慕容嫣強忍着羞澀伸頭過去看了一眼,臉上的紅潤更加深邃。
“我聽說口水能消腫。”
“口水能消腫?”
“對,女人的口水——”
“那——我試試。”慕容嫣臉紅的不成樣子,伸手撩起耳邊的秀髮,低頭,在低頭,然後——
沒有然後了,在慕容嫣準備用口水給方回消腫的時候,隔壁的院子中傳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菩薩聽了也怕怕的慘叫聲。
是的,是慘叫,而且是慘的不能再慘的那種。
兩人頓時一愣,側耳聽去,緊接着就是自己那老神棍師傅帶着驚懼的求饒聲。
“師妹,你聽我說啊——”
“說什麼?”紅菱帶着些許怒氣和羞赧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都快一百歲的人了,怎的如此放浪齷齪?那小冊子哪來的?你可是要把上面的招數用到我身上?”
“師妹,誤會啊——你聽我說啊。”老神棍急赤白臉的叫起了撞天屈。“你我都是習武之人——那上面的招數雖難了點,可也難不住咱們——哎呀,師妹,別摔,那可是方回那小子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瓶子。”
方回都聽愣了,似乎,好像,貌似——老傢伙還真聽了他的話,跟紅菱師叔也玩了一出粗狂豪放?
“師妹啊。”老神棍帶着委屈的聲音幽幽傳來。“就算是我的不是,你也不能往那踢啊,踢壞了怎麼辦?你不得守活寡?”
紅菱的語氣中滿是惱羞:“老不死的說的什麼話?你當你那玩意兒還能用嗎?接招——”
方回琢磨了一番話裡的意思,貌似老傢伙也被踢了蛋啊?
“師妹,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老神棍連連求饒,道。“你聽我解釋啊——這不是師兄我的本意。你也知道的,你我二人活了近百年,這成親也是頭一回啊,早些時候我向方回那小子求教這洞房的事,都是他給我出的主意啊——對,都是方回。那小冊子也是他帶來的那兩個鬼佬給他的,他又給我的。”
老神棍的語氣裡充滿了義正嚴詞的譴責:“道爺都快一百歲的人了,會要這種如此下流齷齪的小冊子嗎?可我不要他非給我啊——這孽徒啊,師妹你稍等,師兄這就去找他談談,若是不知悔改,定要把他逐出師門。”
方回臉都綠了,這回不是疼的,是氣的。
老傢伙賣隊友賣的這麼幹脆,這黑鍋是萬萬不能背啊。
此時此刻,方回也不覺得小腹有多疼了,翻身下牀,氣沖沖的推門而出:“老傢伙,我忍你很久了——”
面前不遠處,天機子和一身大紅色喜裙的紅菱聽到方回的聲音都是一愣,老傢伙原本半屈着的膝蓋突然站直,臉上那抹賤賤的表情也變的嚴肅異常,咳嗽了兩聲,道:“咦?方回?你怎麼出來了?”
方回瞪着天機子咬牙道:“再不出來都讓你賣光了。”
“啊,哈哈——”天機子眼珠子轉了半天,乾巴巴的笑了兩聲,指着方回對紅菱道:“師妹啊,現在這小子也在這了,不信你問他。”說罷,還一個勁兒的給方回使眼色。
方迴心中冷笑,老傢伙你坑徒弟,就別怪徒弟坑師傅了。
瞬間,方回臉上便掛起一副即便是滿朝文武外加皇上看了都覺得他是冤枉的表情,嚎啕大叫:“師叔,冤枉啊——什麼小冊子?我不知道啊。”
“孽徒——”
天機子臉色一變,剛要開口,卻被紅菱斜睨了一眼,頓時就老實了,背地裡卻是不忘對方回猛眨眼。
“你繼續說。”紅菱淡淡道。
方回只當看不見天機子的小動作,一臉受了極大委屈的幽怨表情道:“師叔,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不敢騙師叔您啊——您要不信,我有辦法證明那個什麼小冊子不是我給師傅的。”
紅菱奇怪的哦了一聲:“你怎麼證明?”
“這個很好證明。”方回連忙道。“師叔,你可知道人爲什麼每天早上都要洗臉嗎?”
幾人聽的都是一愣,紅菱搖頭道:“你且說下去。”
“因爲人的身體會有新陳代謝——哦,新陳代謝不懂?那我說簡單點,出汗就是新陳代謝的種現象。師叔你想想看,一早醒來,是不是覺得臉上粘乎乎的?”
紅菱想了想,點頭道:“沒錯,確實如此。”
方回接着道:“這就是新陳代謝的表現了,人的身體裡會分泌一些物質——好吧,這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就說這種物質吧,你抓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上就會留下痕跡——師叔你看看你的手掌和五指,是不是都有一些紋路?”
紅菱不用看也知道方回說沒錯,點點頭,示意方回繼續說。
“師叔您還不知道吧。”方回看了天機子一眼,嘿然一笑,道:“這掌紋和指紋特別奇妙,全世界的人都算上,掌紋和指紋也沒有一個是一模一樣的。”
見衆人都一臉不解,方回輕笑道:“剛纔說到新陳代謝和指紋,那麼——”說着,他看了天機子一眼。“那麼就請師傅把那小冊子交出來,我只要在上面撒上一層面粉,誰抓過那本書,上面就會留下誰的指紋,到時候一目瞭然,師叔自己對比一下,就知道那小冊子是不是我給師傅的了。”
天機子當場臉色就變了,看着方回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恨不得拿鞋底子抽死這個孽徒。
“師兄?”紅菱似笑非笑的看向天機子。
“師妹——”天機子滿臉絕望。
“交出來吧?”
“師妹,你聽我解釋——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該是什麼樣子?”
“是——是——孽徒,道爺今日就清理門戶,打死你這個不孝徒,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