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多月的宣傳,第一屆“大周慈善拍賣會”在牡丹園正式開幕。
在方回的精心安排下,拍賣會分爲三個步驟。
第一步,歌舞表演,表演單位是雲韶府,也就是後來的教坊司,說直白點,就是皇宮中負責歌舞表演的部門,算是皇家歌舞團了。這也是方回別出心裁的跟武則天說了那一嘴,所以,這個拍賣會的場面也越弄越大,還不得不給武則天加上冠名權。
第二步就是拍賣會了,除了那十幾支足球隊胸前背後的廣告位以外,還有不少字畫瓷器之類的東西,絕大部分都是在武則天下了聖旨後,朝中的文武百官捐出來的。除此之外,還有江雨晴的兩幅畫一副字,和一扇東晉名家顧愷之畫的山水圖屏風——這屏風是方回從樑信之家裡搬出來的,當然,也是樑信之作爲那五百兩欠款的抵債之物。
至於第三步,就是這次拍賣會的重頭戲,慈善!
錢多的花不完怎麼辦?當然是做慈善了。這也是武則天所支持的,不然那些文武百官又怎麼可能捐出那麼多東西來拍賣呢?
首先,拍賣會所有拍賣的物品最後拍出去的價格有百分之五十都作爲慈善基金,而且還專門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會,第一任會長是一代女皇武則天,方回被任命爲基金會首席執行官。
天色剛剛暗下來,牡丹園裡便已經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其熱鬧程度絲毫不亞於每年正月十五的遊園會,來參加拍賣會的人也不少,有富商巨賈,有官員,也有聞風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才子佳人,當然,百姓也有不少,但充其量是過來湊個熱鬧,猶豫武則天會親自前來參加拍賣會,想進入牡丹園都得經過仔細的搜身檢查。
牡丹園最大的院子中已經搭好了舞臺,跟開演唱會似的,下面擺了一排排的小板凳,隨着絢麗的煙花升上天空,拍賣會算是正式開始了。
歌舞表演除了一些宮廷舞之外,還有不少方回寫的歌,新奇的曲調,直白的歌詞,讓所有人都興趣大增,同時還有不少年輕的才子佳人們聽到那直白的愛來愛去的歌詞後,當場互牽雙手,含情脈脈,讓方回直感嘆下回應該辦一個古代版的非誠勿擾,也算是打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相親模式,真正的走向了戀愛自由,我的婚姻我做主的自由時代。
歌舞表演結束,便是拍賣會的第二環節,拍賣。
作爲“大周第一屆慈善拍賣會”的總策劃,方回不遑多讓的還兼職了主持人,當然,男女搭配幹活纔不累,在女主持人的人選上,本來方回是打算公開招募,結果招募了三天也沒一個人來應聘,最後不得不向武則天求助,然後,上官婉兒在經過方回一天的培訓後,便以一身華麗的大紅旗袍展現在了衆人面前。
先是一段關於拍賣會的介紹,接着,方回便宣佈開始,同時,第一件拍賣品也被同樣穿着旗袍的宮女拿了上來。
“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嗎?”方回手裡拿着木頭擴音器問道——當然,這也是唯一顯得比不搭調的地方。方回穿的是一身西裝,上官婉兒是一身旗袍,唯一不搭調的就是這個木頭擴音器了,實在是方回絞盡腦汁也沒辦法做出音箱這種高科技的玩意兒。
“是一幅畫。”臺下有人說道。
“這位朋友說的好,這確實是一幅畫。”方回笑道:“不過這不是衣服普通的話,而是咱們第一才女,江雨晴江小姐親筆所畫,相信各位遠道而來的才子們一定看的出這是江小姐的手筆。”
方回話音一落,臺下頓時便轟亂了起來,剛纔還你儂我儂的才子佳人們頓時如看見兔子的惡狼一般,紛紛擁擠到舞臺前。
“沒錯沒錯,這確實是江小姐的手筆。”
“的確,這絕對是江小姐的手筆——前年有幸見過江小姐的畫作,假不了的。”
“別吵別吵,今日江小姐這幅畫我要了,還忘各位給在下一點薄面,不要與在下爭搶,如何?”
“憑什麼給你?剛纔你沒聽清楚嗎?價高者得。”
這羣聽到江雨晴名字就瘋狂成這樣的才子們因爲一幅畫吵的面紅耳赤,這還真讓方回始料未及。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江雨晴這個第一才女的名頭儼然如後世那些大明星一般,粉絲遍佈全國。而且,她比那些明星還要紅一些。
“各位,別吵,想要就趕快出價。”方回對站在一邊負責安保工作的御林軍招了招手,等把那些因爲江雨晴的畫而瘋狂的才子們趕回各自的座位後,手裡便舉着個小錘子站在拍賣臺前,大聲道:“好啦,現在拍賣開始,這副江雨晴小姐的秦淮夜景圖,起拍價五十兩,最低加價不得低於一兩,上不封頂,開始。”
“一百兩,我出一百兩。”之前那個喊着讓別人給他面子的才子舉着手大聲叫道。
而他旁邊,另外一個才子卻是恥笑一聲,道:“江小姐的一幅畫你纔出一百兩?哼哼,我出二百兩。”
“三百兩,我出三百兩。”
“呸,江小姐的墨寶乃是價值千金,我出一千兩。”
一千兩的報價一出,臺下頓時一片譁然,就連那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官員也都不禁感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
一千兩銀子的報價頓時幹倒了一片人,不少年輕才子們因爲沒得到江雨晴的畫而唉聲嘆氣。
“還有加價的嗎?一千兩第一次——一千兩第二次。”方回舉起小錘拍在臺子上,同時,上官婉兒舉着木頭擴音器宣佈江雨晴的這副《秦淮夜景圖》被那位出價一千兩的年輕公子所得,並且通知他去後臺交錢取畫。
看着那些唉聲嘆氣的公子才子們,方回笑道:“恭喜剛纔那位兄臺,不過大家也不必泄氣,今晚江雨晴江小姐一共捐出了兩幅畫和一副字。”
這個消息讓那些因爲沒拍到畫的人頓時激動了起來,新一輪的叫價也是愈演愈烈,江雨晴的第二副畫和那幅字分別拍出了一千二百兩和七八五十兩的高價。
接着,那些文武百官們捐出來的字畫瓷器也都拍出了不菲的價錢,尤其是樑信之用來抵債的那扇屏風,居然拍出了三千兩的高價,而且拍下它的居然還是沈宗絮。
然後便是足球隊隊服胸前背後的廣告位了,正如方回所料,那些商人們對方回這種變相的加價方式很是不滿意,但一看今天這陣勢,又不得不心甘情願的出價。
“各位,最後,便是本次拍賣會最後一件拍賣品。”方回舉着擴音器大聲說道:“大家請看。”方回指着展臺上武則天寫的“劍”字道:“就是這個字,沒錯,也只有這一個字,沒有起拍價。”
“當然沒有起拍價。”臺下,坐在官員席那邊的樑信之站了起來,嗤笑道:“就這麼一個字你竟然還想拿出來賣錢,方回,難不成你是想錢想瘋了不成?就這五歲孩童都能寫出來的字,你還指望着賣出高價嗎?哈哈,有人肯買就不錯了——這樣吧,不如老夫出一兩銀子買下來,如何?”
“喲,是樑大人啊。”方回笑眯眯的看着樑信之,道:“樑大人真覺得這字不值錢?”
樑信之嘲諷道:“值,怎麼不值?老夫不是出了一兩銀子嗎?哈哈哈——”
“樑大人,等會再笑。”方回指着展臺上的字,幽幽道:“剛纔忘了說了,這字之所以沒有起拍價,主要原因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它定價——各位請看。”方回指着右下角道。“這可是皇上親筆提的字,還留了名號,所以——”
方回故意不把話說完。當然,他也不用把話說完,即便沒有名號,他敢說這是皇上寫的,那所有人就敢信。沒人認爲方回會傻到隨便拿出個字就敢冒充皇上的字,這種行爲,算是欺君吧?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樑信之臉色當場就變的煞白煞白的,就跟那種感冒三天,又拉了半個月肚子,還吃了半斤砒霜沒死的那種白,整個人站在那抖的跟犯了帕金森綜合症似的,雙腿一軟,頓時跌坐在地上。更可笑的是,身邊的一些官員竟然沒一個去扶他。
雙眼中遍佈驚恐和絕望。此時此刻,他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他又讓這姓方的王八蛋給坑了一道。而且這還是個大坑。甚至有那麼一兩秒鐘,他都生出了一種自己是豬的想法。
蠢,實在蠢的無可救藥。
方回挖了個大坑,而且並不是針對他,可他卻傻乎乎的自己跑到坑邊探頭探腦,然後覺得光看還不過癮,以一種傲視羣雄的姿態一個箭步跳了進去。只是當他跳進去後才發現,這坑很深,比護城河還要深,而且坑底下還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鋒利的尖刺,刺的他****死去活來又偏偏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