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四女最近在勾引男人,李淵有點不高興,就問琅琊公主:“阿蔻,是誰家兒郎,竟是讓你喜不自禁?”
琅琊公主李蔻給李淵剝着橘子,淺笑道:“阿耶當是知曉的。”
“噢?莫非是勳貴大臣?”
從皇帝的角度出發,老董事長很敏銳。他能夠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幹什麼事情,自己的女兒,基本上也就是個物件兒。
雖說自己也可能會這樣幹,不過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在沒有選擇的餘地上,頤養天年的李淵還是希望女兒能嫁個好人家。
“正是。”
剝好了橘子,又分開放置在銀盤中,李蔻才道,“阿耶還記得那個散財童子否?”
李淵眼睛一亮:“張大郎?此子頗有誠意,朕本想讓芷娘嫁於他,奈何妾有意,郎無情。無趣的很。”
然後李淵又是呵呵一笑:“你比張德年長近二十歲,他倒是願意做你的駙馬。”
“耶耶!想哪裡去了!”
李蔻頓時面色通紅:“女兒怎能這般不知羞,若是嫁給張大郎,還能見人麼?”
“那還有誰?”
李淵一愣,“尚公主又不需看年齡,那張德既是良配,拿來給我李家用用,又有甚個干係。”
李蔻急的把手中的橘子放下,連忙道:“非是張大郎,而是其叔父!”
老董事長猛地直起身,瞪圓了眼珠子:“張公謹願意續絃?!不可能!弘慎此人,朕是知曉的,仁義重情之輩,本來難成大器。不過這幾年,倒是長進了……”
忽地,沉吟了一番的李淵又反應過來:“莫非,是你皇弟撮合?”
“是皇后。”
琅琊公主霞飛雙頰,一臉嬌羞,毫無疑問,這買賣……這婚姻不錯。
“噫!朕這兒媳,多智也。”
李淵感慨一聲,然後道,“阿蔻,張公謹此人,不可輕負。重情之人,最易控制。往後,就好好跟他過日子吧。如今他已是定襄都督府都督,將來宰輔之位,必居其一。其侄張德,亦有急才,來日定有成就,若你爲張公謹生下一男半女,此人必是依靠。”
想了想,李淵又對女兒說道:“張家富庶,若是和張公謹完婚,嫁妝亦不可少了。你皇弟必有準備,倒也不用操心。”
“今夜上元,張郎約女兒夜遊燈會。”
“張公謹有這個膽子?”
“皇后之計。”
李淵喟然一嘆:“二郎有此良配,春秋留名矣。”
“只是今夜不能陪阿耶……”
“哈哈哈哈……”
李淵大笑一聲,“放心吧,承乾青雀都會過來陪朕。朕的幾個孫兒,還是不錯的。你的孝心,朕從來都是知道的,只是苦了你,這個年紀,還未出嫁。”
別了李淵,李蔻出了禁苑,長孫皇后這才微微一笑,對老公道:“二郎,如何?”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李董一臉感慨,老婆太特麼厲害了。張公謹被耍的團團轉,而且半點脾氣都沒有。
至於張叔叔,在家裡看着鏡子裡帥氣英俊的臉,頓時長嘆一聲:“唉……”
他倒是有心拒絕皇帝,而且還隱晦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侄兒還是不錯的。然而長孫皇后聽到他這樣說的之後,就臉一黑。
一向讓人稱道的皇后都臉黑了,你還想怎樣?
於是張叔叔就不敢多嘴,內心默默地流淚。
而且李董也語重心長說了,他那阿姊,貌美如花又是孝順而且很喜歡小朋友,現在朕覺得要補償補償皇姐的犧牲,你作爲朕的肱骨之臣,有沒有什麼表示?
鄒國公當然很想說:關我**事,我是出來打醬油的。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李董還隱晦地表達了一下,爲了給皇姐一個交代,皇姐將來的老公,一定要社會地位高,不說當上ceo走上人生巔峰,混個邊疆都督府都督肯定沒問題……
張叔叔就虎軀一震,拍着胸脯寫了保證書:臣一定爲君效死!
反正,江湖上都說“提攜玉龍爲君死”是張都督寫的嘛。
老夫連死都不怕,尚個公主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張公謹還稍微迂迴努力了一下,在皇帝面前說自家侄兒也十四歲了,是不是能皇帝幫忙物色一下門當戶對的女兒。
皇帝臉一黑……
好吧,張叔叔就放棄了治療。
賣侄兒沒賣成功,張公謹多少有些惆悵,同時又想到自己幹出賣侄兒這種喪心病狂之事,所以聽說張德上門來的時候,就讓人說自己出門喝酒去了。
“郎君,國公今天還去哪兒吃酒?晚上還有燈會呢。”
張禮青奇怪地說道。
張德抓耳撓腮:“唉,我本來是想問問叔父,跟公主一起玩,要注意點什麼儀態,沒想到不在。”
“郎君,這有什麼好想的。多準備點詩句不就行了?”
張禮紅無所謂道。
“對啊。”
老張一樂,“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二郎好腦子。”
“嘿嘿……”
牽着黑風騮的王萬歲過來道:“郎君,晚上人多,要多叫點弟兄嗎?”
“算了,長安城哪兒那麼多瘋狗。”
老張說罷,突然又問,“京城燈會哪裡最好?”
“東西十二街各有千秋,兩市各有不同,不過最好的肯定是朱雀街和春明大街。”
“商號做了花燈嗎?”
突然想起這事兒,老張於是問道。
“做了好些個花車。”
王萬歲回道。
“啓年,你走一趟奉誡那裡,讓他弄點排場出來。”
“我這就去。”
王萬歲點點頭,把繮繩遞給張禮海,自己跨上一匹棗紅馬,奔城西去了。
到酉時,陸續就有佈置好的花車花輪花樹裝點出來。朱雀大街上高三丈的花樹不計其數,上面掛着各種彩燈綴飾,有些豪富之家,竟是拿金銀薄片掛在其上,當真是金樹銀樹。
戌時未到,天色已經暗了,整個長安頓時無比熱鬧,隨處可見火樹銀花。丈餘花輪緩緩旋轉,其上花燈各有式樣,着實奪目。
“張郎!”
“張郎!”
朱雀大街,在安業坊的坊口,兩聲嬌呼,讓人爲之一振。
“公謹見過殿下。”“德見過殿下。”
“嗯?!”
車水馬龍,隔開兩邊,老張虎軀一震,回頭看到了虎軀更震的張公謹。叔侄二人眼神極其複雜。
“咳!大郎,逛燈會?”
“嗯,叔父……逛燈會?”
“不錯。”
“……”
沉默了一會兒,兩邊都有香車停當下來,兩邊有都有美人出了香車。
“張郎!”
叔侄二人被這叫聲叫的渾身一抖。
“咦?妹妹。”
“姐姐緣何在此?”
李蔻和李芷兒星眸對望,都是說不出的訝異。
這時候,張公謹健步上前,一把抓住張德的手,然後低聲道:“大郎,最近智障大師可有佳作?”
“有啊。”
眼疾手快,老張趕緊塞了幾張紙片到張叔叔手裡,“叔父,咳,小侄還有些許俗事料理,就此別過。”
言罷,老張趕緊過去對李芷兒道:“殿下,前面有個西域花燈,十分有趣,還有幾個字謎,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噢?真的?”
李芷兒一臉雀躍,然後衝李蔻道:“阿姊,先行別過。”
“妹妹自便就是。”
等老張走了,琅琊公主露出微笑,看着張公謹道:“張郎的千里駒,當真儀表堂堂。”
“公主謬讚。”
張公謹偷偷地擦了把汗,覺得被侄兒撞見這事兒,實在是太特麼丟臉了。
不過很快,張叔叔反應過來:不對啊,那小子好像也是跟一個公主逛街啊!
“張郎文采斐然,一首‘提攜玉龍爲君死’,長安人人傳唱。今夜良辰,可有佳作?”
“有啊,我看看啊。”
“嗯?”
“不是,我想想啊。”
張叔叔認真地思考起來,然後偷偷地瞄了一眼紙片,然後道,“錦裡開芳宴,蘭缸豔早年。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
詩還沒念完,琅琊公主就美眸閃爍,呢喃道:“張郎果是文采過人。”
後面還有四句呢,你等我念完行不行?
張叔叔嘴角抽搐,心情很複雜,非常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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