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國子學改名國子監,九月份的時候,有個臭不要臉的朔州人,硬是把看上去二十八歲但實際上十八歲的兒子塞了進去讀書。
當時還不是祭酒,頂了個國子助教頭銜的孔穎達差點尋死,於是太宗皇帝私底下只好跟老夫子說:明年咱們搞個大新聞,十八學士有你一把交椅,你多擔待點。
而那個朔州人表示很不屑,老子這麼牛逼,讓你教育兒子是看得起你。
一般來說,這樣的爛人肯定要被玩弄文字感情的讀書人唾棄三五百年,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爲當時的老百姓大多數不識字。
於是問題來了:中國門神哪家強?
不惑之年的尉遲恭其實算得上成功人士,去年九月份爲什麼他敢在國子監裝逼?因爲九月份他老闆封了他一個吳國公噹噹。完了十月份又賞了個右武侯大將軍不說,實封一千三百戶。
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裡面,就只有長孫無忌、王君廓、房玄齡、杜如晦能和朔州人比肩。
唯一比他們五位實封還要多兩百戶的,只有大唐帝國第一任ceo裴寂。然而這位跟着高祖皇帝混了好多年的老臣子,後年就會被一個和尚拉下水,然後就被教做人。
但是對於老闆而言,奇數個實權下屬很不好,不方便他最後拍板,顯示一下自己的內涵和檔次。
所以,五個人裡面,要麼開除一個,要麼弄死一個,要麼辭職一個。
於是王君廓,這位在幽州被下屬一刀捅死的玄武門功臣,臨死之前大叫: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爲大唐立過功,我在玄武門流過血,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啊!
整個大唐朝廷都舒服了。
大唐山頭有四個,很平衡,其中就有朔州人。
儘管所有人都以爲李靖是軍方總扛把子,然而四大天王有五個是中國傳統,這是皇帝陛下和太上皇陛下之間的互動,誰要是想不開,就和裴寂一樣後年流放。
在很多時候,朝廷裡的文化人都當朔州來的土鱉是低能兒弱智,然而皇帝喜歡他,什麼都要賞給他。
還是去年,還是十月份,冷不丁李世民就大手一揮,把齊王府的全部家當都扔給了尉遲恭。
尉遲門神虎軀一震,他這個人有個缺點,不懂得拒絕,於是就收下了。
當時整個朝廷就炸毛了,這不能啊陛下,外邊兒糧價貴的跟狗一樣,朝廷就指着這一波抄家先來對付對付。賞賜可以,不能直接金山砸過去啊,吳國公承受不起啊陛下。
然而朔州來的門神虎軀又震了,老子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弄點金銀財寶貼補家用採買些補品恢復一下殘軀,你們都要逼逼?有一算一個,下班後有種別跑!
四大天王之一的霸氣一般人承受不起,於是去年尉遲門神就成了長安首富。
然後張德現在抱着的大腿張公謹叔叔,他是長安首富的好朋友,這一點很重要。放老張上輩子,跟土豪做朋友起碼在微薄上賺兩三萬粉絲。
今天,尉遲首富來到了郡公府上,探望一下即將上任的好朋友,同時再探望一下好朋友的鄰居,那個三十二歲的宅男李勣。
“哈哈哈哈哈……弘慎,俺給你帶了五壇葡萄酒,送你上路!”
聽到這話,張德柔弱的身軀顫了一下,心說怪不得張公謹叔叔英年早逝,這尼瑪肯定是被門神給咒死的。
什麼叫做送你上路!有種說清楚!
張公謹呵呵一笑:“阿史那烏沒啜換的葡萄酒還沒喝完?”
“捨不得啊!”
聲音震的張德耳膜都發痛,他站邊上偷偷地瞄了一眼,然後驚呆了:這貨真不是帕特里克·尤因?特麼莫非是從紐約尼克斯的球場上穿越過來的?
用孔武有力不足以形容尉遲恭形象之萬一,他進來的時候,整個大廳的光線都直接被吞噬了一半。
不愧是長安首富外加大唐帝國四大天王之一,霸氣啊,就是霸氣!
“俺家那小畜生,去年考入國子監後,承蒙孔祭酒錯愛,算是學了五六七八本經書,能寫幾個字了。俺就塞了兩壇給孔祭酒,呵呵呵呵呵呵……”
就你兒子那智力,進國子監還是考入?你特麼是在逗我?
老張不由得內心默默吐槽。
“寶琳爲人耿直,多明白點學問,總歸是好的。”
張公謹笑的風和日麗,瞬間把剛纔龍捲風肆虐一樣的氣氛給沖垮。如果尉遲門神是烏雲,張公謹叔叔就是太陽啊。
太暖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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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羣大氣都不敢出的熊孩子,等到張家老大開了口,才稍微回了點神,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大象,在國子監,你家兄長,多多看護一二。”
尉遲門神大喇喇第坐在墊子上,弓着一隻腳,拿起桌上的糕餅啃了一口,然後剩下的隨手扔回盤子。
“世伯多慮了,世兄爲人直爽,在國子監裡朋友極多。反倒是小侄多虧世兄照顧,省去了不少麻煩。”
“那畜生不過是被人當傻子耍,太蠢,不像俺。”搖了搖頭,長安首富眼神掃過一排站着的熊孩子,發現大象旁邊還有另外一隻沒見過的小動物,於是問道,“弘慎,這是你哪個婆娘生的?”
和城北徐公比帥的張公謹嘴角一抽,眯着眼睛呵呵道:“這便是江陰來的大郎,江水張氏南宗宗長。”
“噢?”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剛纔啃糕餅還有碎屑的鬍鬚被巨大的手掌抹了一把,尉遲恭那電燈泡一樣的眼珠子盯着老張:“俺以爲弘慎你家裡的崽子已經夠嫩的了,沒想到還有更水嫩的。”
我特麼要不是打不過你,我肯定……
老張內心想了想,估計重新投胎十輩子都打不過這貨。
當年他爲了博士論文弄出了兩條粗壯的麒麟臂,但和尉遲門神一比,呵呵,就門神這兩條胳膊,老張當年擼到死都沒可能這麼粗。
“江南人會操船,但騎不了馬吧?有空來勝業坊,俺來教你騎馬!”
尉遲門神擺出隔壁好心叔叔的模樣,然而張德內心是崩潰的:你才操船,你全家都操船!
“回吳國公,在下會騎馬。”
“不可能!你一個江南小娃娃,怎麼可能會騎馬?不可能!”
尉遲恭搖搖頭,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娃,爲人處世,講究一個誠字。今天俺是以一個長者身份來告訴你,自古有句話,叫做誠信爲本……”
我特麼還以爲是“悶聲發大財”呢。
尉遲門神還是圖樣,老張當年在三山五嶽四海,啥交通工具不會……修?爲了修風機,日子分了單雙號,單號騎着小毛驢兒,雙號駕着蒙古馬,不要太囂張!他可是跟最後的邊防騎兵學了整整兩年半。
“我真會騎馬。”
張德擡頭掃了一眼口水狂噴的長者,很是認真地點點頭,他還特意用了點力氣,看上去更加的有誠意。
擡起水嫩的小臉兒,老張整個人感覺都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