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勳貴爭相要購買張的香皂,還都非常豪爽,動不動張口就要一百塊五十塊的。不過這些人不是公就是侯的,也確實都有錢。要麼就是老牌豪門,要麼就是軍功新貴,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香皂再貴,能貴到哪去?
而且今天這裡都是勳貴,看着劉弘基、程咬金這兩貨張嘴就要一百塊,其它人也不肯在這場合弱了聲勢丟了面子。
張看着這些人豪爽的樣子,心裡非常高興。
香皂的成本其實不算高,一塊香皂沒多少,那塊已經被衆公侯們給用光了的試用型一號,就只有三兩,才折一百二十五克左右。主要的幾樣材料是豬油、植物油渣、水,這是佔比重較多的。其次火鹼、鹽、香精、松香幾樣雖然成本不低,但用量很少。
折算下來,張的香皂排除技術成本問題,實際上的材料成本,一塊不過百文錢左右,說來真是非常便宜了。當然,材料成本一百文,不代表張準備賣一本文。
他可是知道藥鋪裡賣的那些澡豆、香藥、面脂的價格的,非常高,高的驚人。那玩意就好像是後世的那些化妝品一樣,各種什麼萃取精華,什麼美容美顏等等,總之就是很貴。後世那些化妝品,哪個不是小小一點,就幾百幾千。
這年頭的澡豆、香藥、面脂也是一樣的,根本就不是面向普通百姓的產品,那是專門供給那些富貴人家的。因此一顆用十幾種藥材製作而成的澡豆,連半兩都沒有,卻能賣價數百文。一塊一兩左右的面脂,因爲採用了珍珠、玉屑等珍貴材料,他們能賣到每塊幾貫錢。
總之,嫌貴的你也買不起,買的起的人也不會嫌貴。
三兩一塊的香皂,就算比照着市場上面脂的價格,那怎麼也能買個五貫一塊吧。況且,大家用後反響這麼激烈,怎麼都是比面脂更受歡迎啊。
張決定把價格定高點,要不然,就對不起自己這麼好的產品了。
對於這些豪爽的公侯們,張直接就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貴賓了,以後可是自己的金主啊。賣黃饃饃,哪有賣香皂賺錢?
“諸位國公郡公侯爺伯爺,諸位官人郎君們,大家莫急。三郎香皂現接受大家的預訂,不過香皂需要各種珍稀材料,製作不易。因此現在暫時沒法全力滿足大家的需要,大家可以先登記預訂。”
張上次賣黃饃饃就玩過一次飢餓營銷,效果很好。因此這次也打算再來一次,越是難得,香皂才越顯得珍貴嘛。
“預訂的各位,我會先提供兩塊香皂,以及五塊不同香味的試用裝。”
香皂加入不同的香精,就會有不同的香味。其實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但卻能當成五種產品來賣,真是太好賺錢了。
若不是條件有限,香皂能玩的花樣太多了。
提煉燒鹼可比提煉加工面鹼簡單省事的多,不過眼下鹼石原料採購受限,也是讓張有些無奈的。明明是一個賺錢的好項目,可偏偏卻沒法全力開動。
張自己從電腦上學的手工皁製作方法,自己照着做也不難,而且別人想學也難。這香皂關鍵的地方不是各種什麼藥材香料,而是火鹼。這是從鹼石裡提純來的,鹼石這東西現在只做藥用,要麼就是道士煉丹,其它用處開很少。
而且鹼石提煉成燒鹼也還有好幾個步驟的,中間還有與石灰的苛化反應等,沒學過化學的人肯定不會。估計也就一些煉丹師可能會,晉朝的葛洪的丹方里就有提煉這些玩意的方子,不過都不怎麼純,提煉的過程也更復雜,成本很高。
只要張守住火鹼的提煉秘方,相信這個香皂買賣可以一直獨家壟斷。
壟斷纔是最賺錢的啊。
一塊香皂,鹼的含量只佔到百分之四,最多的是植物油渣,佔到百分之四十七,近一半了,第二多的是清水,佔到了百分之三十三,然後是豬油,佔百分之四,松香佔百分之二,鹽只佔到千分之五。
水是不要錢的,植物油渣非常便宜,豆油不過一斤百來錢,油渣可便宜多了。豬油稍貴些,可用的也不多。松香、鹽、香精這些比較貴,但用量不多。
只佔到百分之四的鹼是核心,不過一升鹼現在成本也不過一千。一塊肥皂三兩,用鹼不過五克多點,折算下,其實一塊香皂用到的鹼本錢纔不過五六文錢。
若是能把香精、松香這些的本錢再壓一壓,一塊香皂成本還能下降不少呢。
提煉一升鹼,能夠加工近兩百塊香皂,雖然現在鹼石供應不足,但抽出一點來作香皂還是可以的。
這麼一算,張覺得這真是個好買賣。
程咬金自用香皂洗過臉後,就一直摸着自己的臉,摸來摸去的也不厭煩。
“三郎啊,我不管你什麼限不限購,我可是你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人限購一塊兩塊我不管,你起碼得給一百塊。”
“世叔啊,這個真的有些難,你看諸位也都是我的長輩叔伯,我不能厚此薄彼啊。”張笑道。
“五十,先給五十。”程咬金退一步。
“這個,有些爲難啊。給你五十塊了,其它的叔伯們那邊就不好滿足了。”
“那就先來二十塊吧。”
“叔,你看先給十塊行不,這也就是你是我叔,要不然也不能夠啊。”
程咬金擼了擼臉皮,然後叫來管家,“福伯,我們家採購的那面脂是什麼價?”
“回郎君,咱們府上是從東市的德濟堂買的,德濟堂是長安最有名的藥鋪,咱們買的也是他們店最好的面脂,他們家的面脂是一兩一塊,購價一千五百錢。”
程咬金點了點頭,一兩一千五,張的一塊是三兩。
“三郎啊,你也聽到了,德濟堂一兩一塊,一塊是一千五。叔也不佔你便宜,知道你家香皂更好,那就六千一塊,怎麼樣?”
這個價比德濟堂的面脂貴了三分之一。
六貫一塊香皂,非常不錯,比張預計的也不差。
“我聽叔的。”
“那說好了,我的那二十塊可得先給。”
劉弘基等人不樂意了,憑什麼程咬金能拿二十塊,他們卻只能限購兩塊?他是國公,我就不是國公了?論官職,我還是左驍衛大將軍呢。
被一羣公侯們圍着噴了一陣口水,張舉手投降了。
“諸位叔伯,每家二十塊,再多沒有了,得提前預訂,排隊等待出貨。”
價格嘛,當然就是按程咬金說的每塊六貫錢。
客廳一角,站在一羣官員,也廳裡那羣人有些格格不入。這羣人都是剛從其它廳過來的,他們都是些文官,或者說都是出身山東士族的官員。
崔善福就也在這裡,他雖官職是庫真,但其實更多的是做幕僚工作。
“那個就是叔寶新收的義子張張文遠?”
一人笑着問。
“嗯,就是他,不簡單的一個年輕人。”崔善福回道。
“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確實有些讓人大開眼界,此子不凡。”這個五十多姓的男子點頭笑道。
頓了頓,他又道,“你真打算將鶯鶯嫁給他?”
“張文遠這人不錯。”崔善福只是簡單答道。
“你是鶯鶯的父親,女兒婚姻之事,是你父親做主,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沒有什麼可多插手的。”
這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卻正是崔善福亡妻的兄長,滎陽鄭氏的鄭善果。鄭善果所在的鄭氏,正是五姓七宗的滎陽鄭氏,山東士族的領袖家族。
鄭善果的父親北周時爲開封縣公,在他九歲時戰死,鄭善果九歲襲爵,十二歲進封武德郡公,十四歲就官拜沂州刺史。
滎陽鄭氏在北周和隋時是相當顯貴的,特別是在隋初,鄭善果的叔父是助楊堅篡位成功的鄭譯。憑着門第和叔父的關係,鄭善果在隋時官運亨通,尤其是他後來還娶了崔氏女爲妻,與崔家聯姻。
隋末,隨楊廣巡江都,楊廣被宇文化及所殺後,被立爲民部尚書,跟着宇文化及到了聊城,爲竇建德所俘,差點被殺,後免於一死,投長安。
現在官居太子左庶子,封滎陽郡公。
鄭善果此前還在李世民的秦王府做過官,不過他轉到東宮做官,則是因爲太子妃鄭觀音是他從侄女,鄭觀音的祖父北齊吳山郡公鄭諶是他的叔父。
崔鄭兩家也是世代聯姻,鄭善果的母親是崔善福的姑母,而崔善福的前妻又是鄭善果的妹妹。
雖然崔善福前妻早亡,但兩家關係依然還算親近。只是崔鶯鶯畢竟是崔家人,鄭善果也不好干涉太多。這次聽說崔善福要把外甥女嫁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寒門子弟,他一開始是非常不滿的。
可是今天,在程府看到的張三郎,卻另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觀。
“一個農家子弟,能在國公府廳堂之上,與一衆勳貴公侯們侃侃而談,不卑不亢,甚至完全佔據着主動,此子確實不凡。上次你被他坑了一百兩黃金,倒也不奇怪。”
崔善福一聽說到那事,也不由的苦笑。那件事情確實讓他心裡窩火了好些天,不過現在福滿樓的黃饃饃賣的很火,而且福滿樓用從張手裡買來的面鹼,乘勢推出了不少新的面面食,倒爲福滿樓贏得了許多新客人,其實倒也不虧。
“怪不得能讓秦叔寶青眼相加,收爲義子。”鄭善果撫須點頭,遠遠看着張跟一羣公侯們快樂的做着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