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敵坐在馬上沒有下來,說道:“大哥,如果現在還不能去搏一博,我們就真的出不了風國了。敵軍若是嚴守城池,我們根本無法強攻,但既然對方在城外列好戰陣,這倒是個機會,若是我能斬殺英步,趁敵軍大亂,我們或許有通過霸關的可能。”
戰無雙聽完兄弟的話,暗暗皺眉,不過也無法否認戰無敵說的有道理,這時候不拼死一搏的話,確實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沉默片刻,慢慢將戰馬的繮繩鬆開,隨後他也翻身躍上戰馬,低頭看了看百餘名部下,振聲說道:“此戰是我們與敵軍的最後一戰,勢關生死,各位兄弟,若不想被困死於此地,大家就隨我們兩兄弟,拼死殺出霸關!”
百餘名寧兵相互,強打精神,紛紛有氣無力地說道:“拼了!我們和風軍拼了!”
鍾天這時候也不得不壯起膽子,正色說道:“我與大家同行,爲無敵將軍壓陣。”
戰無雙和戰無敵二人再不猶豫,雙雙催促戰馬,直奔霸關而去。
霸關的地勢和潼門有異曲同工之處,一樣的險峻,一樣的至關重要,是風國與莫國之間的門戶。
戰氏兄弟率領麾下的殘兵敗將們一口氣衝到霸關近前,舉目一瞧,戰無雙倒吸口涼氣。
前方的這支兵馬,雖然稱不上兵強馬壯,盔明甲亮,但戰陣布的非常考究。霸關軍布的是雁形陣,整個陣形看上去是曾‘v’字形,兩翼在前,陣中在最後,此陣進可攻,退可守,稱得上攻守兼備,其弱點在陣尾,畢竟陣中位於整個戰陣的尾端,一旦遭受攻擊將會使全軍大亂,不過此時霸關軍的後方就是他們的大本營,自然無須顧慮,所以現在擺出雁形陣無疑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只看對方列出的戰陣,戰無雙就心涼半截,對方的主將可不是平庸之輩,必定是一名久經沙場又熟知兵書戰策的老將。
戰無雙暗暗吃驚,不過戰無敵可沒管那些,他催馬衝上陣前,大聲吼道:“我乃寧國中將軍戰無敵,鼠輩英步,快快出來送死!”
哦!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戰無敵啊!身在中軍的英步舉目向前望了望,嗤笑着搖了搖頭,他本以爲戰無敵是個多麼威武之人,現在來看,簡直就象個流民、乞丐。
戰無敵的模樣確實夠慘的,身上的盔甲佈滿塵土,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說不上來有多少天沒洗過,跨不的戰馬更慘,身上滿是血跡,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因爲疲累的關係,戰馬的四蹄都直打顫,好象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似的。戰無敵連人帶馬唯一能值得稱道的就是他手中的紫電幽光刀了,雖然他自己髒的象逃荒的難民,但大刀卻擦拭的錚亮,在陽光的隱射下,閃爍出道道的寒光。
英步把戰無敵打量一番話,沒有多做考慮,催馬便要出陣迎戰。
這時,他身邊的一名偏將插手施禮,說道:“將軍,殺雞焉用牛刀?末將願出戰會會戰無敵!”
這名偏將名叫沈平,是員驍勇善戰的猛將,其靈武修爲在霸關衆將中也是能排近三名的。
見沈平請纓出戰,英步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好,沈平,戰無敵可非平凡之輩,你出戰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將軍!”沈平答應一聲,催促戰馬,飛快地衝出本陣,直向戰無敵衝去。
沈平來的快,出招更快,到了戰無敵近前,招呼都未打,直接揮刀就劈。
因爲連番征戰的關係,戰無敵的靈氣消耗嚴重,爲了節省靈氣,直至敵將出戰時他才罩起靈鎧,同時把紫電幽光刀靈化。見對方一刀砍來,戰無敵想都未想,橫刀招架。噹啷!隨着一聲脆響,戰無敵未怎樣,倒是跨下的戰馬受其壓力,向後連退了三步。
沈平得理不饒人,當雙方戰馬要錯鐙的時候,他將大刀一橫,平掃戰無敵的腰身。
戰無敵豎立靈刀,再次架住沈平的殺招,趁後者收刀的瞬間,他立起的靈刀也瞬時劈砍下去。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戰無敵雖然靈氣已所剩無幾,體力更是早已透支,不過他的出招依然奇快無比。
好厲害!沈平心頭一驚,此時再想招架已然來不及了,他只能側身形閃躲。
唰!紫電幽光刀掛着勁風從沈平的面前劈過,後者身上有靈鎧,可即便如此,臉上似乎仍被刀風颳的火辣辣的疼痛。戰無敵一刀不中,立刻反轉手腕,使刀鋒朝上,刀背朝下,用盡全力,變招上挑,這一刀既是攻對方的馬腹,也能攻到對方的。
沈平未料到戰無敵會使出這樣的招式,大吃一驚,再想閃躲或者招架,皆已經晚了。就在他以爲自己要斃命於戰無敵的刀下時,令場上雙方所有人都驚詫的事情發生了,正在出刀上挑的戰無敵突然身形向下一低,整個人矮了下去,上挑的一刀也因爲身子失去平衡而隨之挑空。
原來,戰無敵在出招時用力太猛,而他跨下的戰馬已到極限,再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四蹄一軟,跪到戰場上,正使出殺招的戰無敵毫無防備,整個人也從戰馬上翻滾下來。
戰場上的形式就是這樣的瞬息萬變,任何人都無法預知下一秒鐘將會發生什麼,沈平原本要閉眼等死了,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戰無敵的戰馬掉了鏈子。沈平反應也快,見狀,心中頓是狂喜,同時大吼一聲,輪起手中的大刀,力劈華山向倒地的戰無敵砍去。
戰無敵沒有時間閃躲,只能躺在地上舉起靈刀,硬接沈平的重擊。
噹啷!
沈平在馬上,由上而下的猛劈,力道太大了,當他的大刀砍到戰無敵的刀杆上時,後者的身軀都被震的沒入土中三寸,只覺得兩隻臂膀又酸又麻,虎口疼痛難忍。
一擊被擋,沈平立刻收刀,掄臂膀又是一記重劈。戰無敵依舊是橫刀硬接,噹啷啷,隨着鐵器碰撞的銳響聲,戰無敵的身軀又沒入地中兩寸有餘。
“我看你還能擋幾刀?!”沈平這時候也和戰無敵較上勁了,他坐在馬上,對着陷入地中的戰無敵左一刀,右一刀,戰馬都圍繞着戰無敵的周圍不停打轉。
就聽場內叮叮噹噹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平視過去,在戰場上都找不到戰無敵的身影,他的身體在不斷受到重壓的情況下已經完全沒入地中,形勢岌岌可危,生死繫於一線。
觀戰的戰無雙大急,他倒想親自上陣,解兄弟之危,不過他沒學過靈武,衝上戰場也只有挨殺的份。
這可如何是好?戰無雙急的兩眼噴火,抓肝撓肺,正在這時,他看到身旁的鐘天正兩眼放光的注視着戰場,他心中一動,鍾天沒什麼辦事,但他身邊可有一位極爲厲害的貼身侍衛啊!想到這裡,他對鍾天急聲說道:“君上,快令你的屬下上陣助無敵一臂之力!”
“這……”
看着戰無敵被敵將打的如此之慘,鍾天非但沒有擔憂着急,心裡反而異常興奮,若是敵將能成功殺掉戰無敵,倒也算是幫自己報了一箭之仇。突然聽到戰無雙讓自己派出追風劍上陣幫助戰無敵,鍾天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話可不能這麼說,他故意麪露難色地說道:“以無敵將軍的性格,恐怕不想旁人上前插少,勝之不武……”
沒等他把話說完,戰無雙已喝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做什麼?”說着話,他目光如電,直視鍾天,凝聲說道:“君上,我不得不提醒你,無敵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就別想再衝過霸關了!”
“哦……”以戰無敵目前的狀況,簡直就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鍾天眼珠轉了轉,側頭看眼身邊的追風劍,苦笑着說道:“無雙將軍,不是我不想助無敵將軍一臂之力,而是實在力不從心啊!你以知道,我這位侍衛是從神池請來的,根本不受我的指揮……”
他話只說到一半,始終面無表情又沉默無語的追風劍突然抽出佩劍,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向戰場上走過去。
“你……你要做什麼?”看追風劍上了戰場,鍾天傻眼了,在後面連聲叫道。
追風劍根本就不理他,反而加快腳步,身形如電,又象是一陣旋風,眨眼工夫就衝到了戰場的中央。
他是不受鍾天的指揮,他也沒有鍾天那樣的私心,在追風劍看來,現在戰無敵還不能死,有他在,己方雖然未必能衝過霸關,但至少能多幾分機會,如果他死了,恐怕也就再無希望了。
沈平在瘋砍戰無敵的時候也看到對方陣營中走出來一人,只是沒放在心上,畢竟追風劍只着簡單的布衣,怎麼看都不象是武將,和普通的百姓們沒什麼區別,沈平只當他是出來送死的。
他看見追風劍的時候,對方是剛剛走進戰場,當他又砍了戰無敵兩刀,轉頭再看對方時,追風劍距離他已不足五米遠。這下沈平可嚇的不輕,對方沒騎戰馬,怎麼速度比騎馬還快,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