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敏看着唐寅,說道:";公主殿下會和李丹在明年三月完婚。";頓了一下,她話鋒突然一轉,好奇地問道:";唐寅,你真要做風國的君王?";得知殷柔和李丹的具體婚期,唐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隨意地應了一聲,沉默片刻,方擡起頭,看向肖敏,笑道:";怎麼?我不能做王嗎?";肖敏搖搖頭,幽幽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的野心會這麼大……";說話時,她略顯失望。
唐寅嘆口氣,苦笑着說道:";我若不來做,換成旁人來做,恐怕風國會更亂。到那時,無數的風人會遭殃,帝國的北方也會動盪不安。";肖敏驚訝地看着唐寅,疑問道:";你真是這麼想的?";唐寅反問道:";不然呢?";";爭王的人想要的不外乎榮華富貴,和高高在上的地位。";肖敏一針見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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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事實,不過唐寅還真不在乎這些,他願爭取風王的寶座,想的是自己可以在風國不受任何限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種不受束縛的自由和權利令他無比嚮往。
他搖搖頭,目光一凝,淡然說道:";我從未考慮過這些。";肖敏正視唐寅,良久,她暗暗點點頭,看來只是唐寅的處世風格變了,而本質上還沒變,還是那副隨性而爲的老樣子。她疑問道:";這次你找我來,僅僅是爲了敘舊?";";還有一事,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哦?什麼忙?";";帶我入宮,我想見見公主殿下。";唐寅一字一頓地正色說道。
聞言,肖清風和肖敏臉色同是一變。皇宮禁地,哪是外人說進就能進的,何況還要去見公主,萬一被人發現,可就是死路一條了,就連肖敏都得跟着受牽連。
";你……你要見公主殿下?爲什麼?";肖敏驚訝地問道。
唐寅一笑,說道:";說服天子授封我王位,恐怕只靠肖大人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如果公主殿下也能站在我這一邊,替我說話,我想此事就十拿九穩了。";肖清風連連點頭,沒錯,如果公主肯爲唐寅說話,哪怕只是一句,也比自己說一百句管用得多,但是,公主肯幫唐寅嗎?他疑惑地看看唐寅,然後目光又轉回頭肖敏身上。
肖敏問道:";你要見公主,僅僅就爲了此事?";如果唐寅回答是的話,肖敏肯定會當場拒絕,不過唐寅沉默了一會,苦笑道:";最主要的是,我想再見見公主殿下。";作爲殷柔的侍衛長,肖敏長年侍奉在殷柔的身邊,對她自然再熟悉不過。她很清楚,公主嘴上雖然沒有說過,但她對和李丹成親之事並不開心,從小到大,她也沒見過殷柔對哪個男子表現的特別親近,只有唐寅除外。
離開風國返回京城已經這麼久了,殷柔還會時常向她打聽風國的情況,肖敏明白,公主真正關心的並非是風國,而是唐寅,在得知唐寅統帥的天淵軍與敵人對峙的時候,殷柔會悶悶不樂,而得知天淵軍勢如破竹,連連獲勝的消息時,殷柔能開心一整天。
殷柔對唐寅之心,可能連她自己都未覺察到,但作爲她身邊的人,肖敏敏銳的感覺到了。如果唐寅去見公主,只爲了謀劃他的王位,肖敏當然不會答應,在她看來,這也是對公主的一種傷害,不過唐寅的答覆還算令他滿意。
另外,如果唐寅真能成爲風王的話,或許還有機會能攪黃公主和李丹之間的這門婚事呢,當然,這就屬於是肖敏自己的臆測了。
";好吧!我會幫你這個忙,明天,我想辦法帶你入宮。";肖敏深吸口氣,正色說道。
肖清風聽完,下巴差點掉下來,那麼鐵面無私的侄女竟然肯冒着殺頭的危險帶唐寅入宮,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不過,當唐寅拱手向肖敏道謝的時候,他終於肯定自己沒聽錯,肖敏確實要帶唐寅入宮。
不管怎麼說,肖敏是他的親侄女,帶外人入宮,風險太大了。他沉吟一聲,低聲提醒道:";小敏,這……是不是太危險了?";肖敏搖搖手,說道:";叔父,到時我帶套宮中侍衛的軍裝盔甲出來,穿上之後,沒人能分辨出是真是假,何況還有我在旁做掩護,不會出問題的。";";哦!";見肖敏說的自信滿滿,肖清風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最後,他的目光落回到手中的銀票和麪前的金沙上,試探性地問道:";小敏啊,你看這些金銀……";";既然是唐大人送給叔父的,叔父就收下吧,不過叔父也不要讓唐大人失望啊,得盡力幫幫人家。";肖敏含笑說道。
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女今天吃錯了什麼藥,竟然突然變的如此'明白事理',肖清風正色說道:";這是當然。";說着話,他又對唐寅一笑,清清喉嚨,挺直腰板,說道:";唐大人儘管放心,你託付本府的事情,本府會盡力幫你去辦。";";在下感激不盡。";唐寅又衝着肖清風拱了拱手。
這頓晚宴,吃的最開心的就當屬肖清風了,無須出什麼力,只要在天子面前動動嘴皮子,就輕鬆得到二十萬兩的白銀以及數千兩的黃金,天下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事?老頭子心中高興,話也顯得特別多,還時不時的向唐寅敬酒。
不知道他是不是高興過頭喝的太多了,飯只吃到一半,肖清風就顯得不勝酒力,趴伏在桌案上,見狀,唐寅自然無法再留他,只得讓肖清風的僕從們攙扶着他回府。肖清風看似大醉,不過對那些銀票和金沙他可沒忘,令僕從全都帶上,向唐寅辭別,打道回府。
等肖清風走後,江露乾笑着說道:";沒想到肖大人今天的酒量會這麼差……";肖敏嗤笑一聲,說道:";叔父並沒有醉。";";哦?";江露茫然地看着她。
肖敏笑呵呵地說道:";他是怕!怕明日我領唐寅入宮之事會暴露,和他扯上關係,所以裝醉先回家了,這只是在避嫌而已。";對親叔叔的爲人,肖敏還能不瞭解嗎?
";原來如此!";江露忍不住苦笑着搖搖頭,真看不出來,肖清風竟是如此的老奸巨滑,連對自己的侄女都耍心計。能在皇廷爲官,都不是平庸之人啊!
唐寅對此倒是不意外,在他看來肖清風走了也好,自己和肖敏談起話來更方便。他端起新酒杯,一仰頭,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問道:";肖敏小姐……";";唐寅,我對你都直呼其名,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肖敏性格豪爽,頗具男子風範。
唐寅一笑,應道:";好,我就叫你小敏吧!";肖敏翻翻白眼,嘟囔道:";你又不是我叔父……算了,隨便你吧,你剛纔要問我什麼?";唐寅眯縫着眼睛,不確定地問道:";不知公主現在還記不記得我了。";肖敏隨意地聳聳肩,模棱兩可地說道:";等明天見到公主殿下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這話等於沒說!不過話說回來,肖敏和殷柔的關係就算再親近,她也不敢隨隨便便帶個陌生人進宮去見公主,由此可見,公主應該是還記得自己的。想通這一點,唐寅的心情莫名的開朗起來,他仰面哈哈一笑,說道:";明日入宮的時候我就親自問問公主殿下。";頓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問道:";公主和那個貞國太子的關係如何?";";李丹嗎?";肖敏搖搖頭,說道:";在我印象中,公主殿下只和他見過三次面,談話沒超過十句。一次是在殿下五歲的時候,一次是在殿下十一歲的時候,至於最後一次嘛……就是昨天!";唐寅身子一震,問道:";李丹現在也在京城?";";是的,剛到沒幾天。";肖敏藉着幾分醉意笑呵呵地向唐寅那邊探了探身子,大咧咧地拍下他的肩膀,問道:";怎麼?你不會是想找李丹決鬥吧?";唐寅先是一愣,接着悠悠而笑,說道:";當然不會。";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考慮把此人除掉。他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肖敏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最好不會,不然吃虧的肯定是你。李丹身邊的侍衛都非平凡之輩,據說還有不少人是神池高手,你要是去找他的麻煩,就有去無回了。";唐寅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乾,目光幽深地冷笑道:";神池的人,真象是一窩討厭的蒼蠅,無處無在,無縫不叮!";想不到他會對神池有這麼一翻駭世驚俗的評論,肖敏先是一怔,接着豪爽地仰面大笑起來,這就是唐寅,你永遠不知道他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下一句會說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來。
肖清風借醉先走之後,唐寅和肖敏聊了好久,一直到接近四更天,二人才算告一段落。
唐寅令江凡送肖敏回宮,他自己則帶上江露和樂天,返回客棧。
包紮好手掌上的傷口,躺在牀上,唐寅久久難以入睡,一想到明天能入宮見到殷柔,便難以壓制心中的激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