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末蔣日快回來,蔣何鳳找了個藉口脫身,回屋休息。
在外頭陪蒼昊聊了一整天,身體果然有些吃不消。蔣何鳳翻出櫃子的藥,又吃了一粒。
“你真的很不聽話。”
如鬼魅般的冷諷聲響起。
蔣何鳳回頭,卻被一條堅硬如鐵的胳膊攬住,勒在懷裡。董紫楓帶着三分冷,三分邪的笑意,令蔣何鳳顫抖不止。
他……不是與蔣日出門了……怎麼會……
“想問我怎麼會知道你做的事?”董紫楓看穿她的心思,輕哼了聲。“我負責摘星樓的安全,安排幾個眼線有何難?”
“你……放開我……”蔣何鳳掙扎。她已經決定不再被他玩弄,她要反抗,她要保護自己!
董紫楓眉峰一挑,對她的反應感覺新鮮。
反抗他?董紫楓森邪的笑着,指頭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去。
起初,蔣何鳳抗拒的推他,打他,卻在他耐心誘惑下,慢慢軟化,沉淪其中。
然後,譏諷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
“你明明也樂在其中。”董紫楓笑音輕巧,卻讓人更加難堪。
蔣何鳳臉上掠過一抹受傷,她低轉過頭,悽然的說:“放開我。”
“不放,你是我的,爲什麼要放?”董紫楓笑意融融,一句謊言教他說的比真話還真。
很久很久以前,她還會爲他瞬間轉變的溫柔而喜悅,可現在她知道,只要他願意,可以任意轉換自己的情緒,只不過,全是假的。
她不會再傻傻的相信了。
蔣何鳳掙不開,乾脆任他摟着,只是不看他,也不再說話。
“學會用沉默來反抗了?”董紫楓笑聲中盡是寵溺的溫柔。他突然抱起她,往牀榻走去。
蔣何鳳不解其意,終於開口。“你想做什麼?”
董紫楓放平她,邪惡彎起脣。“你不理我,我只好做些……”他伸手去解她胸前的絲帶。“不需要說話的事情。”
蔣何鳳慘白了臉,揮開他的手。“董紫楓,你不需要威脅我!我知道你不會碰蔣日以外的女人,你嚇唬不了我。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的,我再也不會任你擺佈,供你玩弄、發泄了!”
董紫楓眼底閃過一絲趣味。他扣住蔣何鳳的手,繼續之前未完成的事。
蔣何鳳瑟瑟全身發抖,她害怕這個男人,哪怕心裡清楚,他不可能真做什麼,還是不可避免的恐懼。
蔣何鳳,你要堅強,你還有最重要的人要去守護,不可以被他打敗!
蔣何鳳閉上眼,感覺董紫楓解開了她的衣帶,褪去外衣,冰涼的吻落在肩上,滑過鎖骨,慢慢下滑……
胸前沁涼一片!
蔣何鳳逼自己不可以有反應。她相信董紫楓不屑碰她,只有蔣日纔是他要的。
果然,董紫楓的動作停下來。
蔣何鳳放鬆了眉頭,卻仍不敢鬆氣。
一股粗暴的力量自手腕傳來,蔣何鳳來不及驚呼,便被甩至地上。堅硬的地面撞傷了胳膊,她衣衫凌亂的伏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董紫楓。
只見他冷冷噙笑,目光幽寒。
“你學聰明瞭。”董紫楓眉宇間凝聚起邪冷的肅殺之氣。“你以爲這麼做,我就不能傷害你了?”
撞上地面的疼痛,延至四肢百骸,她本就疲倦脆弱的身體,更是經不住半點傷害。蔣何鳳困難的喘着氣,拉好敞開的衣襟,支着身子坐起。
“你能麼?弄傷我,怎麼跟蔣日交待?”蔣何鳳擡眸看他,純然水眸一片沉靜,那是不顧一切,破釜沉舟的無畏無懼。
董紫楓緩步走過來,像拎個布娃娃般,拉起她。“這張臉,還真是讓人下不去手。”語畢,他又將她摔回牀榻。
一陣天眩地轉,蔣何鳳胃裡翻攪,已有些意識不清。
“正如你確定我不會碰你,我也非常確定,你不會告訴蔣日半個字。”董紫楓拂開她擋住臉龐的發,森冷的笑。“若不是念在你這副殘破身軀的份上,我有數百種方法可以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折磨她哪還需要什麼方法?他隨便一個冷笑,一句冷嘲,便足以傷她至痛不欲生。蔣何鳳沒有力氣動彈,意識一點一點的模糊。
“乖乖聽話,不然我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董紫楓又用他溫柔的融化人心的聲音附在她耳邊輕語。
“不……”蔣何鳳用盡力氣吐出這個字,便沒了知覺。
“嘖,真不經摺騰。”董紫楓無趣的看了看她,然後,抓起她的手腕診脈。去藥櫃拿了丸藥,回來喂她吃下。
替她整理好衣服,董紫楓看着那張佈滿傷心的臉,眼中翻涌着複雜情緒。
在她醒來之前,董紫楓離開了屋子。
靜留低着頭,默然無言。
蔣日淡揚脣角,拍拍靜留的肩。“我有事出去,回來再談。”
靜留想叫住她,可,叫住她又不知說什麼……
唉,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挑這種時候來找她,不是存心讓她爲難麼?
“繹邪進京了,查出他落腳的地方。”
董紫楓看着蔣日。“繹邪?湛耀把他也拉進來了?”
蔣日把玩着髮絲,目光忽明忽暗。“湛耀應該不知道我和繹邪之間的過節……或許是繹邪主動找上湛耀。”
董紫楓輕笑。“找你報仇來的麼?”
蔣日也柔然而笑。“孤傲的北朝天子,不甘心落敗罷了。”
“你要放靜留跟他走麼?”
蔣日偏頭看他。
董紫楓抿脣淺笑。
“哼。”她可沒忘記繹邪狠心給靜留放血來威脅她的事。“想帶走靜留,得看他夠不夠資格!”
離英雄大會沒幾天了,緋閒忙裡忙外,進進出出,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走路撞上一堵牆,擡頭看是董紫楓,緋閒咕噥了一句,笑着問:“董紫楓大人,好啊。”倒黴,怎麼遇上他啊。
董紫楓哪會看不出她勉強笑容下的真心?“緋閒姑娘好。”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董紫楓忽然冒出一句。“今兒個初幾啊?”
“初六。”緋閒答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初六啊……
董紫楓淺笑,望着竹濤閣的方向,眸底掠過一抹邪惡。
蔣何鳳倚着窗櫺,一臉茫然看着滿園春色。
最近,大家都好忙,除了能看到緋閒匆匆來,匆匆去的身影之外,就連小邪也很少出來玩了。
心灰意懶,心灰意懶,大約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情形吧。
董紫楓走到樓下,擡頭看着蔣何鳳。
蔣何鳳見到他,臉色白的幾乎透了明。
“下來,我陪你散散心。”董紫楓溫柔的笑着,連眼神都是柔情萬千。
恐怖的記憶佔俱心房,蔣何鳳慢慢向後退。
“你不下來,是等我上去抱你麼?”聲依然是帶笑的輕柔,卻已含三分慍怒,三分威脅。
蔣何鳳權衡片刻,不得不聽話下去。
他說到做到,若是被蒼昊瞧見他抱着她,那麼蔣日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下了樓,蔣何鳳走在前面,董紫楓跟着她,兩人都安靜不說話。
漫無目的在花園繞着圈,也不見董紫楓有何動作,蔣何鳳心中納悶,怎麼也想不出他又要耍什麼花招。
蔣何鳳滿懷心事走着,忽然腳下絆了一下,董紫楓適時出手扶住了她,順勢將她抱在懷裡。
蔣何鳳驚魂未定,被他抱住更是全身戒備。
“當心。”董紫楓笑着說。
蔣何鳳推他,手卻被他出其不意握在掌中。她不解的仰臉看着他,只見董紫楓輕輕一笑,低壓下來。
兩人緊密相擁,男的溫柔,女的迷醉,楊柳樹下,和風輕拂。
當真是一副極美的景緻!
蒼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董紫楓與蔣何鳳纏綿許久,才依依不捨的分開。董紫楓深情如水的望着懷中人,蔣何鳳也是滿眸迷濛羞澀!
蒼昊握緊了拳頭,滔天的妒忌,被欺騙的憤怒,幾乎要將他的身體衝破。
蔣何鳳凝望着董紫楓,完全不解他何以今日如此溫柔,就像,就像是真的喜歡她一般……然後她看到了一抹詭色竄過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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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何鳳反射的往周圍看去,正巧迎上蒼昊眼中駭人的怒焰。
天吶,她做了什麼!
蔣何鳳捂脣暗呼,全身如墜冰窟。
然後,董紫楓也慢慢轉向蒼昊的方向,徐徐的,揚起脣角。
天黑,蔣日從外面回來,繞道去別苑看蒼昊有沒有睡下。
踏入別苑,見散落一地冥幣,屋前銅盆中還燃着火焰。
清冷眸子綻出一簇厲光。蔣日揮袖,以內力熄滅火焰,灰燼飛揚。
蔣日猛推開門,見蒼昊挨着牀榻倒在地上,手上拎着酒罈的流出一道細長的銀帶。柳眉一皺,她慢慢走過去。
放倒莫路、言祈仍談笑自若的男人,竟醉如一攤爛泥!蔣日黯然的瞳,含着說不出的苦澀。
蒼昊,你忘不了她麼?難道這一生,不語都要活在我們中間麼?
她將他扶上牀,餵了他一顆解酒的藥,然後脫去他的鞋襪,打水擦洗。
忙完這些,她才坐下來休息。
深夜寂寂,涼風如水。
酒氣熏天的屋子裡,卻掩不住一股淡淡的藥香。
不語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蔣日始終想不明白。他愛不語麼?不愛麼?如果不愛,爲什麼念念不忘呢?每個月的今天,他近乎殘忍的折磨自己,不語的死,對他打擊真的這麼大麼?
她從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不管是將不語送到蒼昊面前,或是將不語自他身邊奪走,哪怕看着他痛苦的躺在牀上,不斷的自責,內疚,她都不認爲她做錯!
可是,爲什麼心痛?
心臟所在的地方,彷彿被掏空了,可摸一摸,還是跳動的。
蔣日輕輕的揚脣。
心裡念着她時,你置我於何地?心心念念惦着她,你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不能原諒啊,蒼昊,你不該對我這麼殘忍……
蒼昊醒來時,聽到外頭鳥兒嘰嘰喳喳的唱。天色矇矇亮,屋中有種模糊的寧謐氣息。
他坐起身,揉揉脹痛的額頭。宿醉的感覺不是那麼強烈,想必她來過了。蒼昊帶着輕嘲的憋憋脣。
坐了一會兒,他隱約覺得不對勁,偏頭一看,看到蔣日坐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