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殘破的城池越來越近,在遠處,還不覺得城池的牆壁如何高大,走到近前,才知道站在這城牆之下,人渺小得猶如一粒沙塵,但人就算再怎麼渺小,這城牆也是人一磚一瓦修建出來的。
這種感覺匯聚成一種驕傲自豪。
不錯,人族是最渺小的,但人族也是最偉大的。
方蕩和他們的着眼點不同,方蕩眼神盯着的是寬厚的城牆上的一些斑駁的痕跡,方蕩走到近前,伸手一抹,歷經歲月侵蝕的城牆鏽跡斑斑,上面的髒污已經無法抹掉,但多少還是呈現出了一點點城牆的本來面目。
方蕩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模糊紋樣,這種紋樣方蕩在鬼冥世界之中曾經見過,就在那支撐起整個鬼冥世界的通天巨柱上,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字,方蕩只是看了一眼就能肯定,這些蝌蚪文字和在鬼冥世界之中看到的完全相同。
這些蝌蚪文字之中似乎承載了某種力量,是上古之時最偉大的神通。
方蕩正在心中琢磨,此時方蕩手中觸摸的城牆陡然一陣晃動,從中鑽出一頭妖物來,這妖物兇猛異常,猛的一張嘴,朝着方蕩的手就咬了過來。
方蕩收手比較快,咔的一聲巨響,牙齒咬合的聲音貼着方蕩的皮膚炸響。
方蕩另外一隻手當即砸出,一拳砸中這妖物碩大的腦袋上,直接將這妖物砸碎,妖物化爲滾滾妖氣當即要逃,方蕩正要一鼓作氣將其殺死,藍燁連忙叫道:“住手,千萬不要殺死妖物,一旦殺了一頭妖物,就會將整個人皇都中所有的妖物驚醒,到時候,咱們逃命都來不及!”
方蕩聞言收手,眼中光芒微微轉動一下。
“這裡究竟有多少妖物?”
“不知道,在這裡五賊觀法沒有用處,人皇都本身乃是一件至寶,妖物藏在其中隱沒身形,即便是五賊觀法也看不出來。”藍燁面色凝重的對待這裡的任何一塊磚瓦。
藍燁此時連五賊觀法的名字都不加掩飾了,旁人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對於方蕩來說,心中卻咯噔一下,看了藍燁一眼,隨後又看了看其他幾位修士。
正巧冷容劍也朝方蕩望來,兩人目光撞在一起,短暫的交流一下之後,便即分開。
方蕩嘗試用五賊觀法觀瞧人皇都,果然,在五賊觀法之中,人皇都猶如一塊發光的水晶,內中都是純粹的五賊氣脈,在這種純粹的氣脈力量之下,將其他的存在完全掩蓋住了,可以說,不是五賊觀法失效了,而是人皇都太純粹了,純粹得遮掩了一切。
嗷的一聲大吼猛的在他們身側響起,一頭妖將從城牆中鑽出,朝着正從城牆上挖掘一塊天晶石的鼓鼓撲來。
鼓鼓連忙收手同時祭出一柄毛筆般的法寶,朝着那妖物一點,紅漆點在妖物腦門上,隨後猛的炸開,將妖將炸飛出去。
“不要碰這裡的任何東西!”許峰陡然冷喝道!
與此同時許峰雙足猛的離地,飄在空中。
繼而方蕩等人紛紛飄起,足不沾地。
“這座人皇都即便沉淪在這裡數千年了,依舊擁有強大的能量,這些妖物隱身在人皇都中汲取人皇都中的種種氣脈力量,只要我們不去碰觸人皇都中的一切,就不會驚醒他們。”藍燁開口說道。
“咱們去那裡找黑日魔尊?該不會將這裡走個遍吧?”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冷容劍忽然開口問道。
“黑日魔尊肯定佔據了人皇都最重要的地方,整個人皇都最重要的一切力量的來源,皇都尺,咱們直接去找皇都尺就能找到黑日魔尊。”
“我們應該怎麼說服黑日魔尊?人化爲魔定然對人族充滿怨念,他恐怕巴不得我們人族全都死光,同時他又不屬於妖族,他也不會在乎妖族的生死存亡,他完全獨立與任何種族,我不知道怎麼樣能夠說服這樣的傢伙。”冷容劍聲音清冷的說道。
藍燁和許峰對視一眼,許峰道:“冷容劍,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我們既然來到這裡,就自然有辦法說服他!你的用處,只是站在旁邊看着,所以閉上你的嘴巴。”
許峰自從和冷容劍組隊探索道路回來之後,對冷容劍的態度急轉直下,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客氣親近。
冷容劍雙目微微一眯,看了許峰一眼,冷容劍影子之中的劍奴蠢蠢欲動,卻被冷容劍生生壓制下去,隨後,冷容劍閉口不言。
許峰冷哼一聲。
衆人漂浮在這座龐大無邊的城池之中。
這裡的建築相當古樸,沒有多餘的裝飾,就是簡簡單單的牆壁柱子,直接簡單用現在人的眼光看去,似乎是剛剛構架出來一個輪廓尚未完成。
但這樣的人皇都給人一種粗獷壯魄的感覺,行走在其中,叫人心生敬畏。
幾人的速度極快,穿越了不知道多少房屋,耗用了整整大半天的時間,終於在前面出現了一座宮殿。
這座宮殿沒有圍牆,和四周的房屋緊鄰,但卻極爲壯大,比四周的房屋足足高出十餘米。
“這裡應該就是人族當初用來決策的人皇大殿了。”
人皇兩個字,不是特指某個人,而是指的這座大殿,這座大殿就是人皇,人族當初有數十個最強大的人物,他們匯聚在這裡商討對抗妖族和蠻族的策略,這座人皇大殿之中頒發出去的命令,就是人皇令,代表着最公正,最有利於整個人族的命令,人人臣服。
這座人皇大殿應該就是整座人皇都的核心地帶了。
“小心,能夠佔領這裡的存在都是妖族之中的最強者,這裡不知道藏有幾隻妖皇,這裡的東西絕對不要碰觸,一旦將妖皇喚醒,不是他殺了我們就是我們殺了他,他殺了我們固然不妙,我們殺了他也好不到那裡去,因爲那樣將會驚醒所有的妖族,咱們現在就相當於是在妖族的老巢之中,一旦藏身這裡的妖物被驚醒,咱們就等着屍骨無存吧。”雖然明知道妖族聽不到,但藍燁說話的聲音依舊不由得壓低不少。
這使得所有的人都開始呼吸沉重起來,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
方蕩一直都走在最後面,此時藍燁忽然扭頭道:“方蕩,從現在開始,你在最前面。”
方蕩看了藍燁一眼,藍燁笑道:“看什麼看,我就是要叫你當盾牌,一旦出現任何問題,你拼死也給我頂住!”
方蕩忽然笑了起來,方蕩的笑容叫藍燁心底不由得微微一寒,但藍燁面上的神情變得狠厲起來:“方蕩,你笑什麼?”
方蕩沒有回答藍燁,徑直走到了最前面。
方蕩在前面開路,叫修士們都心中稍稍安穩,在這裡身前有一個能夠進入準金丹境界的修士扛住攻擊,總是一件叫人感到心安的事情,若是方蕩都扛不住,他們也不必抵抗了,直接任命就成了。
這個想法雖然消極了點,但事實確實如此。
人皇大殿巍峨無比,佔據了數十萬平方米,高聳的柱子撐起堪比穹蒼一般的屋頂。
人皇大殿沒有門,內中黑洞洞的,看上去猶如什麼東西的巢穴一般,尚未走到近前,就有一股股的冷風從大殿之中涌出,叫人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方蕩走在最前面,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飄入那一團漆黑之中。
藍燁正要跟上去,卻被許峰微微拉住衣角,藍燁瞭然駐足,等了片刻之後許峰道:“冷容劍,你進去。”
冷容劍對於許峰這種將他當成馬前卒的舉動相當不滿,深深地看了許峰一眼後,也走入了那一團漆黑之中。
略等片刻,內中一片安寧,許峰這才走入漆黑之中,藍燁等人緊跟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