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主繞着辰風炎飛了一圈,想起了暗所說的話,有些好奇地飛到和辰風炎視線齊平的位置,歪着腦袋打量了辰風炎好幾下,疑惑道:“你爲什麼要一直跟在譚琰身邊呢?”
辰風炎被這個問題問的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糾正道:“不是我一直跟在譚琰身邊吧……而是,而是我們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不在一起行動。”
這就是歐陽流霜所說的,“命運的糾纏”之類的東西吧。辰風炎在心中默默肯定自己。
印主聞言,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沉默了片刻,忽然再次落在了辰風炎面前的桌子上,不過這一回,印主是四肢着地的姿勢站着看着辰風炎,道:“那麼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去主動見譚琰了。”
辰風炎明白印主在顧慮什麼——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消散,若是譚琰不及早地接受這種力量,怕只會讓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苦心白費。
現在,既然譚琰已經想明白了,願意放下心中的那種牴觸和幼稚的躲避,而暗早早地在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要求下做好了準備,那麼,現在的時間對於譚琰、蘇溯越和公主殿下以及暗來說,都是不能容忍打擾的時候。
辰風炎還想着要在蘇溯越和公主殿下離開之前,給他們留下個好印象呢,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
所以說,印主的這點擔心,其實有些多餘。
但是好歹印主也是譚琰在這個世界上最關心的生命體之一,辰風炎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
印主對於辰風炎的識趣很是滿意,上前兩步,很是歡樂地擡起前爪,用力拍了拍辰風炎的肩膀,道:“那麼從今天起,我會時時刻刻跟着你,確保你不會去打擾譚琰的!”
辰風炎立即察覺到了異常:“你……就連你也不能陪在譚琰的身邊?”
印主原本還趾高氣昂的神情立即就蔫了:“我……我身上的力量會削弱譚琰。”
辰風炎有些意外:“你身上的力量能夠削弱譚琰?削弱哪一方面?”
印主哼哼唧唧地不願意回答,辰風炎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手擋住印主要逃跑的方向,一手……抓住了印主的尾巴。
印主整個身體的毛都炸開了,轉身就是一爪子。
好在辰風炎發現自己落點錯誤之後,很快就把手收了回來,不然——辰風炎的手上又要再次重現縱橫交錯的無數道貓爪痕跡的光輝歷史。
印主見一擊落空,但好歹也讓辰風炎放開了它,難得不計較辰風炎的冒犯之處,飛快地往前一竄,就跳到辰風炎的腦門前,飄着,邊對辰風炎耀武揚威:“你這麼賤民怎麼敢對我動手!簡直應該拉出去鞭屍三百下!”
辰風炎有些無奈:“鞭屍三百下的話,屍體都成了肉泥了。看到那場景,你不會覺得出氣的。”
印主冷哼一聲,在半空中做出走動的動作,緩緩“走”到辰風炎面前,道:“你想知道,譚琰和我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是不是?”
辰風炎老老實實地點頭。
印主沉默了片刻,忽然間,那種在認真思考的、嚴肅的表情一變,成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同時印主還飛快地往半空中跳去,爭取不讓辰風炎抓到,道:“我偏不告訴你!”
辰風炎看着快要飛到房樑上的印主,聽着那囂張無比的聲音,有點無奈,縱身一躍,在印主驚訝的神情中,腳尖飛快地在牆上點了兩下,就轉變了身體的方向,在
印主躲閃不及的時候,將它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印主瞪大了眼睛看着辰風炎,似乎有點不能理解現在是什麼狀況。
辰風炎在落地之後,雙手抱着印主,將它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見印主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辰風炎猶豫了一下,擡手,輕輕地順着印主的腦袋一直摸到了尾巴上。
印主立即打了個噴嚏,扭着身子,擡起爪子毫不客氣地就把辰風炎的手給拍開了——印主這一次沒有伸爪子,這對於辰風炎來說,是一次證明他和印主的關係更進一步的美妙時刻。
要知道,印主對於“人”這種生命體可一向沒有什麼好感,唯一能夠讓印主手下留情的,恐怕只有將印主帶到這個世界上的譚琰了。
現在,辰風炎也能享受到了這個殊榮,這讓辰風炎從心底裡有些開心——雖然辰風炎也有點疑惑於這種開心。
因爲,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印主都不能對辰風炎的未來發展有什麼助力,印主甚至不屬於辰風炎這一派的勢力,就算討好了印主,辰風炎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
印主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將辰風炎的手拍開之後,印主也沒有再次逃離,反而是坐在了桌子上,將尾巴捲到了前爪邊上,微微出神:“看來蘇溯越的猜測是對的。”
辰風炎眉頭微皺,也跟着坐在了椅子上,雙手交握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印主,問道:“蘇溯越有了猜測?”
印主懶懶的擡起眼皮,看了眼辰風炎,緩緩道:“你是不是覺得,從辰家墓葬羣出來之後,我們的身體狀況都會受到影響?”
辰風炎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況,再想想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當然,譚琰因爲有暗護着的緣故,以及將來還有蘇溯越和公主殿下的保護,想來是不會出現問題的,辰風炎就沒有把她考慮進去——就點了點頭。
印主嗤笑一聲,尾巴在桌上甩了甩,在堅實的桌面上留下一道道細微的刮擦痕跡:“我的身體出現了變化,並且我不知道這個變化是好的還是壞的,因此我只能等。”
辰風炎回想着剛纔印主的動作時不時會出現一些不流暢,並且印主的精神似乎也沒有在辰家墓葬羣之中的時候那麼好了,一種想法驟然跳進辰風炎的腦子裡面。
辰風炎略帶驚訝,道:“難道進出辰家墓葬羣的人,會因爲某種原因,身體情況的變化也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印主這般,明明它是從譚琰的身上掉下來的,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蘇溯越和公主殿下之外,跟譚琰有着最親密關係的生命體,但是隻是進出了一趟辰家墓葬羣,印主和譚琰的身體狀況就變得有了排斥的成分在。
印主點了點頭,一臉的憋屈和委屈,道:“我的身體沒有變化,但是我周身的皮毛開始變得堅硬,並且會對譚琰產生特殊的影響……”
一說到這個,印主就忍不住抱怨:“這種影響是暗發現的,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在譚琰身上證實過,暗也不讓我這麼做。就爲了這個,我和那個混蛋也打了好幾場架,但最後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辰風炎看着桌面被破壞得越來越嚴重,嘴角抽搐:“但是我剛纔抓着你的時候,手上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印主輕哼一聲,看着辰風炎的眼神頭一次充滿了羨慕嫉妒恨:“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成爲那個幸運的傢伙!”
辰風炎一時間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幸運?”
“是!你很幸運。”印
主長嘆一聲,乾脆就攤開四肢躺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我們所有進出辰家墓葬羣的人之中最好的,也就是說,發生在辰家墓葬羣之中,千百年都難得見到一次的,屬於辰家墓葬羣的慈悲,被展示在了你的身上。”
辰風炎聽着這種話,覺得異常可笑:“你覺得辰家的祖先,對我這個叛逆者,展現出了他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慈悲?”
印主也覺得把這種恩賜放在辰風炎的身上實在是浪費了因此哼哼唧唧地表示贊同:“對啊對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呢!”
不過有了印主這樣的態度,辰風炎倒是不懷疑印主這番話的真實性了——畢竟,辰風炎對於譚琰有了解,連帶着,一直跟在譚琰身邊的印主,自然也要被辰風炎摸底一番。
辰風炎知道,印主這種生命體很是驕傲,他們有着自己的尊嚴和堅持,從來都不屑於和一般人說話,要是實在不能避過,也不會說謊。
“那麼……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這麼好,那麼,如果我靠近譚琰的話,是不是也會給她帶來好處?”辰風炎忍不住問道。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在自己再次積攢起屬於自己的勢力、當他再次站到一個能夠讓他自由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位置之前,他怕是沒有那個可能被譚琰認可地站在譚琰身邊了。
只是,對於現在的辰風炎而言,譚琰已經成了一種很是美好的感覺,就像是天上的白月光,心口的硃砂痣一般,只要看着她,辰風炎心中就有種放鬆的、溫暖的感覺。
這種感覺,辰風炎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幾次,現在驟然有了個能夠讓自己找到“家”的感覺的女人,辰風炎自然不會放過。
只是現在,辰風炎卻有些退卻了——畢竟,若是他現在對於譚琰的親近,可能會引起一些發生在譚琰身上不太好的情況,那麼,辰風炎寧願忍着自己的那種慾望。
印主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只是聽見了辰風炎這麼說,倒是沒有用心揣度辰風炎到底是個什麼心情,輕哼了一聲,懶懶道:“你這種情況,若是靠近譚琰,怕是對譚琰還有些好處。”
“真的?”辰風炎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放鬆了不少。
印主抿了抿嘴,這下終於聽出來辰風炎言辭之中的歡喜,忍不住給他潑了盆冷水:“現在掌握着譚琰身邊應該出現誰,誰最好連影子都不要被他們看見的人,是暗和蘇溯越。以他們對你的印象,還有你可能會對譚琰產生什麼樣的心情影響,你覺得你能比我更容易被他們接受?”
辰風炎只能承認,自己平日裡作孽太多,現在報應來了。
但是,辰風炎還想在爭取一下,道:“既然我對譚琰現在的狀況有好處……”
印主幹脆地打斷他,翻了個白眼,道:“你要是真的想過去,和我說沒有任何作用,你應該去找蘇溯越和暗那個混蛋!”
說到暗的時候,印主已經處於一種咬牙切齒的狀態了。
辰風炎覺得有些奇怪:“不管是從親疏關係,還是從你和譚琰相處的時間長短,你在這件事上,總應該比暗更有話語權纔對啊?”
而且,印主之前所說,它會對譚琰產生不好的影響,也只是暗下了結論,印主根本就沒有在譚琰身上試驗過——好吧,要是他辰風炎能夠在這方面做主的話,也不會允許印主在譚琰的身上做這種實驗的。
但是這不管怎麼說,整件事都透露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古怪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