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權很奇怪:“怎麼了,從小到大,什麼事情你都是張口就要,下命令一樣的,今天是想要多麼了不起的東西,要用求字?”
她在思考,應該這樣把這個話題開始。
趙正權看得出來她還在腦子裡過濾說:“你從來也沒和家裡客氣過,還爲難什麼,儘管說吧,只要家裡辦得到的,都儘量滿足你。”
她說:“我談了個男朋友。”
“談了個男朋友?好事啊,這有什麼開不了口的,哪裡的,做什麼的?”
趙正權聽到這個消息象被打入了一支興奮劑一樣。
她說:“也許,他有點不象您們想象的那樣合適。但是,我覺得他不錯。”
趙正權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找對象是你們過一輩子,只要你喜歡,我們是不會干涉的,說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夥子,能讓你看上,再差也有幾分吧。”
她還是多少覺得有些難以啓齒說:“他是黑道上的。”
這讓趙正權感到意外:“黑道上的?你不是從小崇拜軍人,說要找個軍人一樣的男朋友嗎?怎麼找到黑道上去了,我可告訴你,你找什麼樣的人都好,可黑道上的我和你媽恐怕都是不贊同的啊,雖然我們說過不干涉你的戀愛,但還是得爲了你的幸福給你最中肯的建議。”
她解釋說:“其實他雖然在黑道上,但並不是你對黑道瞭解那樣的壞人,他也是特種兵出身,而且還是“戰龍”特種部隊的特種兵。”
趙正權聽了這話倒很意外:“還是“戰龍”特種部隊的特種兵?真的假的?”
她說:“當然是真的,只是因爲他得罪了部隊領導被迫退役,後來在山城與那個顏市長的兒子發生了矛盾,才被迫的走上了黑道。”
趙正權心頭一震:“什麼,你說的是那個“黑太狼”李志豪?”
她點頭:“是啊,爸,你也知道他?”
趙正權說:“山城人有幾個不知道他和顏人傑的事情,怎麼?他就是你說的對象?”
她點頭“嗯”了聲。
趙正權沒說對與不對該與不該,而是問:“你們怎麼會認識的?”
怎麼認識?她能說真話,說那天他被顏人傑的人追殺,躲到自己家裡,然後在自己的牀上睡了一晚上,然後這樣開始的嗎?這樣說肯定會被罵死,於是她只好撒謊說:“其實也是偶然,有次我在街上被人調戲,他以爲我是弱女子呢,站出來幫我說話,還和流氓動上了手,幫我把流氓打跑了。”
趙正權問:“就這樣,他幫了你一次忙,你就喜歡上了他,和他開始了嗎?”
她點頭:“那時候只是有好感,但後來和他慢慢的瞭解,才知道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壞人,他走到今天完全是被顏人傑逼的,從她幫我這件事情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
趙正權想了好一會說:“本來我很反對你和黑道上的人來往,不過李志豪例外,我想見見他,如果他能過我這一關,我就不反對你們,而且,我還會盡我的全力提拔他。”
她一聽非常的高興起來:“爸,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
趙正權說:“你可不能高興太早,我這話有個前提,你可不能忽略了。”
她問:“什麼前提啊?”
趙正權說:“他要過我這一關,當然是我有些事情要考驗他,而你要知道,通過我的考驗肯定是有難度的。”
她的心裡有些懸起來問:“什麼考驗啊?”
趙正權說
:“天機不可泄露,先可不能說。”
她說:“我求你的事情還沒說的呢?”
趙正權問:“什麼事情?”
她說:“他和顏人傑結仇已久,顏人傑一直對他追殺不放,今天在“小酌茶樓”那邊他們又衝突起來了,幸好我出現及時,不然他還能不能活下來是個未知數。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面找找顏市長,讓他勸勸顏人傑,把他們的仇給化解了。”
趙正權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很感興趣的問:“怎麼,他們今天又衝突了,怎麼回事情?”
她說:“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顏人傑向他尋仇,我看到的時候他們正砍得不可開交呢,志豪他們一共五個人,顏人傑那邊動手的十多個,沒動手的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看得出來動手的都是高手,出手很快很麻利。”
趙正權皺了皺眉:“李志豪一起的有五個?”
她點頭:“嗯,現在他們五個都在市人民醫院。”
趙正權說:“可我聽說李志豪一起的就有個叫什麼文東的,以前也是顏人傑的手下,後來反了水,怎麼一下子多出幾個來了?”
她說:“和他住醫院裡的,裡面沒有叫文東的。”
趙正權說:“那就有點奇怪了,難道他現在勢力發展大了嗎?”
她也突然很奇怪起來:“怎麼,爸,你對這事很關心?”
趙正權笑:“那是當然,這李志豪有可能是我未來的女婿,我能不關心嗎?”
她說:“藉口,我現在才告訴你情況,可你首先對於他們的事情好像已經知道很多了,很熟悉啊。”
趙正權說:“那是當然,畢竟我是山城市委書記嘛,山城的大事小事,官場商場,黑道白道,無論哪樣的事情,我都應該熟悉才行嘛。”
她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卻不知道趙正權的心裡在打着他的那把算盤。
她又問:“那,爸,你答應了幫他化解這段仇恨了嗎?”
趙正權說:“還是帶他人來見了我再說吧,如果我覺得他能通過我的考驗,成爲我的女婿,那麼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他,否則的話,只能免談了。”
她說:“就算你對他不滿意,你就當是我的朋友,幫這個忙也沒什麼的啊。爲什麼一定得通過你的考覈成爲你的女婿才行呢?”
趙正權說:“當然必須是我的女婿才行,這個社會已經沒有那麼多仗義的人和仗義的事情,不用說閒人閒事管不過來,就算是我這個市委書記的官場份內事也未必全都管得過來,很多事情還得睜隻眼閉隻眼。”
她據理力爭說:“這哪裡是閒人閒事,我說了,他起碼也是我生命裡很重要的一個人啊,你幫幫他也是應該的。”
趙正權說:“幫人得看什麼樣的人,幫忙得看什麼樣的忙。你知道他和顏人傑的仇怨有多深,要幫他這個忙我得努多少力,如果他僅僅是你的一個朋友,而無法成爲我們趙家的人,那這麼大的忙,我幫不起,知道嗎?”
她覺得很不理解的說:“這個忙很大嗎?你是市委書記,是顏人傑他爸爸的上司,他爸得聽你的,你讓他給這個面子,不是一句話的問題嗎?”
趙正權搖了搖頭:“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是一般的簡單。我告訴你,到現在這樣,顏人傑和李志豪的仇已經超出了仇恨的範圍。顏人傑對李志豪收手,也不只是關乎仇恨面子的問題,你知道爲什麼李志豪讓顏人傑一再失手,顏人傑仍然不惜一切的追殺他,非要置他於死地嗎?”
她說:“不就是爲了面子嗎?李志豪讓他丟了臉,他必須把李志豪怎麼樣了,纔算把面子撈回來。”
趙正權笑:“沒有這麼簡單。我告訴你,顏人傑的舉動已經非常的囂張了,而他這種囂張必須得到他的老爸甚至他的叔叔顏名流的許可,贊成甚至促使他去這麼做。所以,他纔會這麼不惜一切代價的無法無天。”
她不解的問:“這其中難道有什麼原因嗎?”
趙正權說:“當然。轉眼華夏國六年一度的國家總統換屆選舉又要來了,這次四支最強大的競選黨包括我們現在正執政的猛虎黨,另外三支黨派分別是資本黨,貴族黨,已及自由黨,而顏李剛,顏名流,他們代表的是資本黨。每一屆選舉山城的選票至關重要,全華夏國一共一千萬張資格票,山城就佔有了兩百萬席位。所以,在山城的實力能很大程度上影響到競選的全局。而這些資格票往往落在有權的有錢的有建樹的人手裡,只有相對少的一部分落入底層。而黑道是從政界到商界到平民的一個核心點,黑道與這三方的人保持着緊密聯繫,行賄政界,結交商界,控制平民,所以,掌控住黑道就掌控住山城的選舉,也因此顏人傑必須聚集人氣,稱雄山城黑道,然後爲他們的資本黨在山城的選舉打下基礎。所以,他的猖狂是他身爲市長的父親,身爲山城首富的叔叔,在背後大力支持,而對於他的猖狂,很多時候,我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她不明白問:“既然你是猛虎黨的,他們是資本黨的,他們將會與你們爭執政權,你爲什麼還要對顏人傑的行爲睜隻眼閉隻眼?讓他發展壯大?”
趙正權說:“我怎麼會讓他壯大,只不過我在等待機會,等一個能抓住他辮子一擊致命的機會,那些小事情,露的點小尾巴,我逮住也沒用,反而會引火燒身。現在猛虎黨,貴族黨,資本黨,自由黨,都是明爭暗鬥,誰先明着出招攻擊,馬上就會被還擊。而且猛虎黨,資本黨以及貴族黨都暗有協議,這三黨誰執政都可以,但唯獨不能讓自由黨獲勝,因爲我們三黨都將會繼承白宮的霸權主義,而自由黨一直提倡和平,實行與我們背道而馳的執政方針。將會影響到我們華夏國的整體經濟發展和稱霸世界的野心。所以,對於顏人傑的行爲,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睜隻眼閉隻眼,而且我能讓他做大,周天陽也不會允許,周天陽可是代表了貴族黨。周天陽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現在雖然沒有怎麼冒頭,但是,只要他想冒的時候恐怕是一鳴驚人。從他爲了文東與顏人傑翻臉就看得出來,他知道早晚會和顏人傑翻臉,所以乾脆賣個人情給文東,說起來是爲文東才與顏人傑翻的臉,買到了文東的人心也就等於拉攏了李志豪,他在作準備。所以,這也是我對顏人傑要睜隻眼閉隻眼的原因。”
她聽後嘆了口氣:“想不到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政治,這麼複雜。”
趙正權笑:“那是當然,政治看上去很乾淨,其實裡面五顏六色,什麼都有。所以,你現在該知道我出面化解李志豪和顏人傑的仇恨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了吧。”
她問:“那怎麼辦,讓志豪被他一直追殺嗎?很明顯顏人傑是佔的人多勢衆。”
趙正權說:“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到時候你把李志豪帶來,我和他談了以後再做決定吧。”
她說:“他身上有幾處傷,也只是皮肉傷,但是縫了針,最起碼也得一個星期拆線吧,等他傷恢復了我就帶他來見你。不過你可別擺架子,我瞭解他,是個不喜歡對權勢低頭的人。要想得到他尊重的人必須得先尊重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