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德兵捧着飯盒,剛踏出姜明浩的病房時,他心中忽然產生一股危機感,就好像是有人用刀頂着自己的後腰一般,那冰冷的刀刃讓他忍不住猛地一個寒顫。
“小兵子,當心!”
躺在病牀上的姜明浩,雙眼透過牆壁,看到門外三個身穿便衣,手中握着槍的三個男人,彷彿是守株待兔一般蹲守在門外,姜明浩立即出聲提醒道。
“呼·······”
聽到姜明浩的提醒,魏德兵突然頓住腳步,猛地一個閃身躲到一邊,此時孫翼軍刀已緊緊握在手中,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他的腦海中立即回憶起剛剛在車庫發生的一幕,難道是吳天失手,那幾個流氓殺上來了?
可當外面的三個便衣聽到姜明浩的叫喊聲,他們便知道已經暴露,乾脆一拉槍栓,直接提槍衝了進來。
“警察,不許········”
就在第一個警察拿着槍衝進房間的瞬間,那漆黑的槍口剛剛透過門框伸進來的瞬間,魏德兵手中的隼翼軍刀就彷彿是菜市口的鬼頭刀一般,朝着剛剛露頭的槍管直劈了下去。
“鐺·······”
隨着金屬的敲擊聲,一朵火花一閃,魏德兵感到手掌一陣發麻,那把漆黑的手槍應聲落地,在那槍管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砍痕,魏德兵順勢一個探手一拉,腳下一劃,將那名還未走進房間的警員拽了過來,隼翼軍刀鋒利的刀刃就像是亮着獠牙的毒蛇,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而魏德兵的腳正好踩在那把落地的手槍上。
“不許動,警察,把刀放下,不然開槍了。”
另外兩名便衣見自己的同伴被挾持,立即衝上來,端着槍威脅道,但是當他們看到魏德兵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他們知道,眼前這個持刀的匪徒,絕不是一般的混混那麼簡單,尤其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威壓,讓他們幾個感到冷汗津津,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子輕聲提醒道:
“小心,這傢伙不一般。”
但是面對着兩把黑洞洞的槍口,魏德兵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表情,那冷漠的面孔,彷彿是雕塑一般,他的左手死死的反扣着那名便衣的手腕,右手上的隼翼軍刀的刀鋒已經割開了他的表皮,一絲絲鮮血開始順着毛細血管冒了出來。
“把刀放下,聽見沒有,把刀放下,不然我開槍了。”
另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便衣不停的叫囂着,他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經開始慢慢的收攏,魏德兵雙眼的瞳孔急劇收縮,他彷彿能感受到手槍的撞錘在慢慢的蓄力,準備砸向子彈的底火。
就在這時,姜明浩突然出聲阻止道:“小兵子,把刀放下,他們真是警察!”
姜明浩在他們進門的瞬間,便將這些人從頭至尾的觀察了一遍,他們每一個人的口袋裡都放着一本警官證,尤其是那年紀稍大些的男子,他的額頭上明顯的一道白痕,一看就知道是在部隊服役時,長期佩戴軍帽留下的,所以姜明浩斷定,這幾人是警察無疑。
聽到姜明浩的話,魏德兵沒有絲毫顧慮的鬆開了手上挾持的這個警員,他的腳下一滑,將踩在腳底的手槍也踢到對方的腳下。
見魏德兵鬆開了人質,另外兩名警員一個保持着警惕,繼續端着槍指着魏德兵,直到魏德兵被自己的同伴死死銬住,他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如蒙恩赦一般,將手中的槍收了起來,而那個被魏德兵挾持的警員,還依舊未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雙眼無神的盯着地上的手槍,彷彿被嚇傻了。
“把他帶回去。”
那個年紀稍大的警員拷上魏德兵後命令道,他走到那個被嚇傻的警員面前,撿起地上的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將手中的槍遞了回去,拉着他準備離開。
“等等!”見他們打算離開,姜明浩再次出聲道:
“警官先生,請問我的朋友犯了什麼事嗎?”
“你是什麼人?”那名年紀稍大的警員突然回過頭,眼神中閃爍着兩點星芒,雙眼彷彿是一隻狩獵的餓狼,死死的盯着姜明浩。
“我是魏德兵的戰友!”
“戰友?”那名年紀稍大的警員打量着癱躺在牀上的姜明浩,他的眼睛看着掛在牀位上的病例牌,眼神猛地急劇收縮道:
“你是姜明浩?”
“是我!”姜明浩的眼睛絲毫不迴避對方投過來的詫異眼光,漆黑的眼眸中完全就是一片空明,簡單純粹,哪有傳說中的那般凶神惡煞?
“好,正好,你也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正好配合我們調查關於嵐山趙家別墅的情況。”
“額······”
姜明浩感覺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就多了句嘴,沒想到把自己也搭了進去,不過也好,原本醫生要求的一星期之後才能出院,現在也算是提前出院了。
“好,那麻煩警官先生能不能先讓我打個電話給家裡人,讓他們來醫院收拾一下東西,反正過幾天我就要出院了,索性就提前吧!”
“好吧,給你兩分鐘時間!”那名年紀稍大的警察哪裡不知道,就在幾個月前,上面一號領導親臨嵐山,就是爲了看姜明浩,當時就是自己維持的治安和保衛工作,並且向局裡打了招呼,說是如果沒有必要,就不必再插手嵐山別墅的事。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摟草打兔子,讓他碰見了,而他又是嫉惡如仇,苦於找不到趙日天的證據,此時正好借這個機會向姜明浩瞭解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謝謝,那麻煩警官線索幫我撥個號碼,我這癱着,實在動不了。”姜明浩滿臉堆笑的請求道,讓那年紀稍大的警員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既然都已經答應讓他打電話,那索性好人做到底,幫他撥個號吧!
“電話號多少!”
在電話撥通後,姜明浩對着遞過來的手機草草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他們都去了嵐山派出所,讓家裡人來收拾東西之類。
掛完電話,這三名警員把姜明浩和魏德兵押上警車後,那名剛剛被魏德兵劫持的警員此時額頭還冒着虛汗,汗漬蟄得已經割破錶皮的脖子如針扎一般,疼得他直咧嘴,他輕輕摸了摸傷口問道:
“鄭隊,這些傢伙是什麼人?剛剛要不是躺在牀上的那傢伙出聲阻止,我感覺這個叫魏德兵的,真敢抹了我的脖子。”
“嗯,你就慶幸現在還是四肢健全吧!”那名年紀稍大的警員回道:“這兩個傢伙,應該和所裡被帶回去的吳天是一起的,嵐山趙日天的別墅,就是讓這幾個傢伙給端了,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是軍人,沾過血的軍人。”
“嘶······”
聽到鄭隊的話,其他兩名警員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雖說殺人就是一顆子彈的事,可真要是讓他們遇見了,寫報告不說,還要接受心理輔導,有的警員甚至接受了心理輔導之後,依舊會有後遺症,而這幫人,竟然能在趙日天的別墅裡殺了二三十人,雖然這二三十人沒有任何身份戶籍,但是這也足以證明姜明浩他們,完全就是殺人機器。
而此時,就在姜明浩和魏德兵被送往派出所的路上,已經在審訊室裡的吳天卻沒那麼幸運,他和小丹被分開關進了審訊室,而在地下車庫給那胖流氓使眼色的警輔,此時正手握橡膠棍,圍着吳天來回轉悠着,彷彿是一頭野狗,圍着一塊大肉流着口水,思索着從哪裡下口。
吳天的眼睛瞥了一眼一旁的攝像機,發現已經被關閉了,而自己除了手上的手銬外,這傢伙還給自己上了一副腳鐐,這很明顯是要給自己上菜,吳天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乾脆直接呵斥道:
“怎麼,難道你還想給我上菜?知道我是誰嗎?我看你身上這身狗皮是不想要了!”
吳天知道,在嵐山這種小地方,尤其是落在這些警輔合同工手裡,根本沒什麼人權規矩可說,乾脆先聲奪人,先唬住他再說,至於自己的身份,他早晚會知道,現在只是時間的問題。
聽到吳天的話,那名胖警輔也是一愣,敢用這種口氣說話,說明這小子有點底,但是轉而一想,在嵐山這京城邊界,哪個闊佬二代會來這兒?於是恢復一臉惡霸的模樣說道:
“喲呵,你嚇唬我呀?老子這身皮認識嗎,還怕了你不成!”這個胖警輔說着擡起手中的膠輥,朝這吳天的膝蓋就要砸下去。
“砰······”
在膠棍砸向自己膝蓋的瞬間,吳天猛地一縮腿,彷彿彈簧一般,直接縮到了椅子上,朝着那個胖警輔吼道:
“狗仗人勢的東西,你敢······”
“身手不錯呀,告訴你,在這裡,是老子的地頭,想讓你躺着,你小子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今天老子就要你一隻手。”他一邊恐嚇着,一邊朝門口喊道:
“有喘氣的沒,來個人,給老子把這泥鰍捆上,媽的,老子就不信制服不了他。”
這個胖警輔的話音剛落,之前和他一起去抓吳天的另一個警輔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朝着他喊道:
“老大,老大,快別收拾了,所長讓你去一趟辦公室,現在。”
“現在?”胖警輔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對方道:“等我收拾完這小子再說,這小子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