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當劉偉左手的拳頭和姜明浩胸口相碰的瞬間,姜明浩立即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隻大錘掄中一般,讓他忍不住連連倒退了四五步,才緩過神來,也正因爲劉偉的這一拳,讓姜明浩擺脫了劉偉手中軍刀的劈砍。
但是當姜明浩站穩身子的那一刻,他立即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氣血翻騰,彷彿有人在他的胸口翻江倒海一般,那種刺痛感瞬間從點擴散到面。
這種痛苦瞬間從姜明浩的身體傳遞到他的臉上,那猙獰的面孔,在雨水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痛苦難耐。
姜明浩的左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但是他的思維卻並不在劉偉這一拳產生的力道和傷害上,而是在考慮爲什麼剛剛自己明明力量充沛的右手,怎麼會突然有種氣力被瞬間抽走的感覺,就好像那一瞬間,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一般。
但是這種感覺卻不像之前姜明浩自己掐自己時那般不可抗拒,而是在一瞬間便一閃而過,彷彿劉偉對神經系統的控制力,在那一刻瞬間失效了一般,而這,也許決定着姜明浩能否戰勝劉偉的重中之重。
就在這時,娜塔莎的聲音再次在姜明浩的腦海中浮現,只聽娜塔莎關切的提醒道:
“主人,他這時蠱惑之力,你小心一點,不過暫時他的蠱惑之力還無法完全實施,因爲剛剛的雷電產生的磁暴,已經影響到周圍的磁場,所以他的能力受到了約束,你想打贏他,必須在這磁暴消失之前結束戰鬥。”
娜塔莎雖然只是一個暫住在水晶棺裡的靈魂,但是他對磁場的感應,卻是無比的強烈,尤其是周圍磁場的變化,他能夠第一時間感受到,所以姜明浩並不懷疑娜塔莎所說的真實性,否則又怎麼解釋剛剛自己右手爲何在那一瞬間突然失去控制呢?
“嘿嘿,姜明浩,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看來這四年的老大,你是白做了!”
“確實!”當劉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想到姜明浩承認的這麼爽快,彷彿就在等着劉偉這句話,只聽姜明浩繼續道:
“劉偉,要不你來當這個老大?或許我們兄弟幾個的命,就靠你來撐着呢!”
姜明浩的意思很簡單,作爲老大,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小弟,而現在的劉偉,卻要把姜明浩他們三人趕盡殺絕,所以如果劉偉願意當這個老大,自然就意味着他答應放過姜明浩魏德兵和吳天了。
只見劉偉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狡黠,就像是一隻獸性未馴的狐狸一般,開始謀劃着屬於自己的計劃,只聽劉偉不屑的說道: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有什麼資格當我的兄弟,還不如全部死在我的刀下,至少讓你們痛快些,至少不必丟人現眼,小兵子,你看怎麼樣?要不從你開始?”
劉偉對魏德兵太瞭解了,也許是出生於農村,他內心本有的自卑雖然經過了軍校四年的磨礪,但依舊沒有多大改變,所以這自卑的另一面,便是膽小、怯懦和怕事。
所以劉偉打算直接從魏德兵身上撕開突破口,一旦魏德兵放棄,加上地上躺着如同死豬一般的吳天更沒有任何威脅,那麼劉偉便能夠安心對付姜明浩。
但是這一次,劉偉猜錯了,當他的挑釁和鄙視的話語一出,魏德兵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劉偉想要看到的表情,反而怒髮衝冠,如同一隻被惹急了的兔子一般,開始齜牙咧嘴起來,彷彿要從眼前的劉偉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才能宣泄自己內心的憤怒。
“劉偉!”這一次,魏德兵也直呼其名,並沒有習慣性的喊他‘偉哥’,而這意味着,劉偉已經徹徹底底激怒了魏德兵,如果說劉偉的沉默寡言,是屬於摩羯的腹黑,那麼魏德兵的憨厚老實,則是屬於白羊的耿直,當摩羯的陰暗面被徹底激發時,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刺客。
但是白羊不同,當他被激怒,甚至激發其陰暗面的時候,他會如一頭孤傲憤怒的野狼,對着敵人發起猛攻,無論眼前的敵人是否對自己有恩,他都會將內心的憤怒毫不掩飾的宣泄出來,只聽魏德兵繼續說道:
“從現在起,我魏德兵不再認你這個兄弟!”
魏德兵說着,眼神中散發出兩道幽芒,如同一頭餓狼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着藍光,彷彿將恐怖和殺戮通過這雙眼睛,完全投遞到敵人的心裡。
當劉偉的眼神和魏德兵的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瞬間愣住了,劉偉竟然發現,自己的殺戮眼神,竟然在魏德兵的直視下如此不堪一擊,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處漆黑陰冷的懸崖一般,而在這懸崖之上,無數的餓狼瞪着藍幽幽的眼睛看着他,彷彿是在探討如何將這盤中之肉分食。
“羣·······羣狼的憤怒·········”
劉偉看着魏德兵的樣子,心中突然想起當初在軍校的時候,姜明浩說過的這句話,他說,在戰場上,單兵只見的團結作戰固然重要,但總有你孤立無援的時候,尤其是特種小隊滲透,萬一真到了彈盡糧絕,甚至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就真的放棄等死?或者乾脆朝着自己的腦袋來一槍?
而姜明浩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爲未來的戰場,單兵作戰和科技化協同速度越來越高,但是歸根到底,打仗的還是人,即使人再少,也無法完全離開。
所以在這時候,我們作爲軍人,就必須讓自己發出羣狼一般的憤怒,彷彿是一羣餓急了眼,甚至帶着殺戮憤怒的也狼羣,因爲只有這樣,你自己纔不會趕到恐懼,甚至能夠將這種恐懼反過來帶給別人。
“咳咳··········”
劉偉想到這兒,立即反應過來來自己被魏德兵的這種氣勢所感染,他微微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突然猛地擡起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那把95·式突擊步槍,擡手朝着魏德兵的位置就是猛地一通子彈掃射。
“噠噠噠··········”
橘黃色的火焰就像是火龍口中吞吐的火苗一般,彷彿將劉偉內心的不甘心和憤怒都一併傾瀉了出來,隨着槍械的震動,一顆顆橘黃色的彈殼就像是一粒粒從碾谷機中宣泄而出的穀殼。
只見魏德兵所戰立的位置,地面瞬間冒氣星星點點的泥土砂礫,很顯然,劉偉的這十幾發子彈,全部是射擊在魏德兵的腳旁。
但是當劉偉看到魏德兵臉上那如死寂一般的,彷彿這些隨時可能打穿他腳底板的子彈,就是那天空中砸下的毫無傷害的雨滴一般。
“···········”劉偉忍不住張了張自己的嘴巴,但是卻並沒有說出話來,因爲在他的記憶裡,魏德兵永遠是那個膽小怯懦,缺乏自信,需要人時時刻刻保護的小弟,但是這一次,魏德兵在面對隨時可能要了他命的子彈掃射時,竟然不在像之前那般,嚇得如滿地亂跳的野雞。
而劉偉和魏德兵的表情,都無一例外的落在了姜明浩的眼中,只見姜明浩的眼角微微跳動了一下,緊接着,雙目微微上揚,又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對着劉偉說道:
“小偉,怎麼樣?你還認爲小兵子是當年那個躲在咱們身後,尋求保護的小弟嗎?”
姜明浩不由自主的再次以‘小偉’來稱呼劉偉可見他的內心,依舊認定劉偉是他的兄弟,只聽姜明浩繼續說道:
“小偉,你也知道,人是會變得,不然又怎麼會有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這句話,但是我希望的是,咱們兄弟幾個,都是往好的方向變,就算有一天,咱們變得彼此都不再是當初記憶中的模樣,甚至變得面目全非,但至少,我們的這份兄弟情,堅如磐石,永遠不變。”
姜明浩說到這兒,他自己的眼眶再次飽含淚水,彷彿那天空中瓢潑的大雨,在聽到姜明浩這番發自肺腑的心裡話,都忍不住擡手拭乾了眼淚。
“呼呼···········”
深夜的叢林,尤其是在暴雨之後,一陣清風拂過,卻不由得讓人有刺骨一般寒冷的感覺,彷彿頃刻間進入了數九寒冬一般,而那渾身溼透的一副,就像是一個個水蛭一般,緊緊的吸附在皮膚上,試圖吸乾身體的體溫。
這一次,劉偉沒有再反駁,那原本滿是殺戮氣息的眼睛,竟然開始如風中的殘葉一般晃動搖擺起來,彷彿隨時可能放棄現有的堅持,徹底被風捲而下。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這聲音就像是電報的發報機產生的聲音,但卻沒有發報機的清脆和原汁原味,很顯然是從人的嘴裡模仿出來的,而當魏德兵、劉偉和姜明浩聽到這個聲音時,都忍不住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去,但是當他們看到那聲音的源頭時,都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