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
當吳天聽到資料兩個字,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很明顯,眼前這五個人是有備而來,而且吳天相信,他們這五個人的到來,絕不僅僅是來打架那麼簡單。
“啵啵········”
吳天猛地吸了兩口煙,將嘴裡的菸蒂狠狠的唾到一邊,嘴裡還忍不住對着醫藥抱歉道:
“老頭,不好意思,把你這兒弄髒了,你這兒也沒個垃圾桶,我就隨便一扔啦,下次老子請你喝酒補償你!”
衆人聽着吳天的話,彷彿這小子和醫藥者很熟的樣子,而醫藥者竟然在聽到吳天沒大沒小的話語時,不但不生氣,反而笑盈盈的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吳天請喝酒的邀請。
吳天見醫藥者點頭回應自己,立即扭過頭來對着爲首的那個大漢說道:
“你剛剛的話,我聽得很清楚,不好意思,這鵝國我吳大少爺去定了,你要是敢阻攔,我第一個斃了你!”
“呵呵!”面對吳天的威脅,那個爲首的大漢輕輕拍了拍黑色制服上殘留的一絲灰塵,頭也不擡的回道:
“是嗎?你確定你可以一槍把我擊斃?要知道,你如果一槍打不中我,那麼·······”
這個大漢突然微微擡了擡頭,嘴角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手指了指身後四個隊員手中的突擊步槍道:“那麼下一秒,你將會被我身後這四杆槍打成篩子。”
吳天在聽到這個大漢的提議之後,心中凜然一驚,後背忍不住冷汗津津,心中默默的自語道:‘草,這回玩大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是吳天的嘴上,卻絲毫沒有鬆口,臉上依舊擺着一副吊炸天的樣子,朝着眼前的大漢用手中的槍點了點,惡狠狠的呵斥道:
“那咱們賭一把,看我這一槍能不能打中你!”
當吳天的話一出,他腳下不由自主的朝着前面猛地跨出一步,身上的氣勢也跟着陡然暴漲,當然,這一切都是他裝出來,因爲至少現在看來,他們幾個人當中,就他吳天手裡這一把槍,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得撐下去。
‘草,這小子不會真跟資料上說的,天不怕地不怕吧?’眼前的這個大漢看着吳天認真的樣子,心裡默默的嘀咕着:‘就只是付老安排的一場試探而已,別到時候被這小子給弄假成真了!’
但是作爲軍人,他又不可能就這麼認慫了,眼看這僵持的局面無法解決,尤其是吳天那勾着扳機的手指,已經開始微微後縮,讓這個大漢額頭不禁冒出了一絲冷汗,但是下一秒,當他打量着吳天全身上下的時候,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吳天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那緊揪着的心也跟着陡然一鬆,尤其是他躍躍欲試勾着扳機的手指,在聽到這一聲住手時,如釋重負一般的陡然一鬆。
吳天在心中狠狠的呼出一口濁氣,那背後的冷汗也在半透明玻璃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感覺被冷風一吹,冷刺肌骨,讓他不由得連連打了幾個寒顫,但是吳天還是在心底默默的感恩着:
“老頭子,你來的也太他娘是時候了,不然你兒子我可真裝不下去了。”
沒錯,吳天聽出了剛剛那一聲住手是誰喊的,此人正是吳天的老頭子吳師亮,在把吳天留在醫藥者這兒治療的時候,吳師亮便已經動身前往付老那兒,將嵐山之行的前因後果彙報得一清二楚。
不過在皇甫義報告付老,告訴他神行請辭的時候,付老還是有些驚訝,雖然付老日理萬機,心繫國家,但他還是看得出來神行對歐陽錦的意思,可如今,神行請辭,很明顯是打算將對歐陽錦的那幅愛慕和情愫深深的隱藏。
一個男人,尤其是軍中的男人,恩人與"qingren",是他們這一生都無法避開的兩道天塹,既然神行選擇了隱藏對歐陽錦的情愫,那麼他勢必會報答當初獵豹對他的知遇之恩,甚至是戰場上的救命之恩。
雖然皇甫義在報告付老神行請辭的時候,刻意隱瞞了神行請辭,是打算去鵝國就姜明浩的原因,但是從這些裡面,付老依舊能夠猜出神行的想法,所以他當即要求,皇甫義選派軍刀預備役隊員,對這些即將前往鵝國的小孩來一次測試,看他們到底有沒有資格去鵝國。
雖然神行、歐陽錦,還有醫藥者都從這五個大漢身上的制服看出,他們是軍刀特種部隊預備役的隊員,尤其是爲首的方隊長,更是知根知底,但是魏德兵周淼他們卻並不認識,尤其是他們進門時捏造的“盜竊國寶”的罪名,更是讓葉狐氣不打一處來!
而這一場測試,直到吳師亮進門的那一刻,才最終宣告結束,當吳師亮進門的時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關心自己兒子的情況,而是徑直朝着站在吳天正對面的大漢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奶奶個熊的,不會吧?”吳天看到老頭子竟然對着自己剛剛準備崩殺,甚至打算讓手下把自己打成篩子的敵人敬禮,忍不住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輕的嘀咕道:
“草,老子到底是親生的還是充話費送的,你兒子我都差點變成篩子,你竟然還有工夫對着被人敬禮?”
那黑衣大漢見吳師亮對着自己敬禮,立即擡手回禮道:“吳首長好!”
“嗯,”吳師亮放下手,輕輕的回道:“方隊長,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個大漢也跟着放下手,對着吳師亮說道:“吳首長,你兒子真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將恐懼隱藏得如此之深,如果換做別人,或許真被這小子給唬住了。”
“哦?哈哈········”吳師亮笑了笑,似乎對眼前這個方隊長的評價極爲滿意,但是這話落在吳天的耳中,卻感覺是在罵他,於是惡狠狠的回道:
“喂,你姓方是吧?臭小子,告訴你,我吳天這輩子,除了我家老頭子,我還沒怕過誰········”
還未等吳天把話說完,方隊長毫不客氣的打斷道:“不,你怕了,或許因爲你的膽大包天,連你自己都沒感覺到你自己的畏懼。”
“我·······”吳天還想說什麼,可是當他看到方隊長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右腳時,他沒有再繼續說話。
因爲當一個槍手,舉起手中的槍,準備將槍膛中的子彈射向敵人,並且收割敵人性命的時候,因爲殺意和氣勢,他會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右腳配合擡槍的右手,微微突出於左腳,並且右腳的腳尖直指目標。
可是當這個槍手的氣勢被敵人反壓,甚至徹底威嚇時,即使他再如何去裝去做作,他的右腳腳尖都會不由自主的避開敵人的位置,而這,正是方隊長看出吳天心中隱藏的畏懼的線索。
這一次,吳天徹底沉默了,他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第一次感覺到,除了姜明浩之外,竟然還有人能夠從自己身上看出那被高傲和無法無天的外表徹底隱藏的恐懼,這對吳天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或許,這也是一次巨大的激勵。
“吳天!”
就在這時,吳天感覺有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微扭頭向後看去,卻發現竟然是歐陽錦,只見歐陽錦的右手搭在吳天的肩膀上安慰道:
“這個方隊長,是軍刀特種部隊預備役的中隊長,你被他看穿,很正常,別灰心,至少這說明你還有和他一較高下的資格。”
吳天聽着歐陽錦的安慰,臉上卻並未顯現出任何一絲的慰藉,反而在那一瞬間,他那英俊白皙的臉孔瞬間陰雲密佈,彷彿是一個被欺騙了感情的小情郎一般,他的眼睛在歐陽錦的臉上掃了掃,又看了看神行和醫藥,咬牙切齒的狠狠說道:
“合着你們幾個早就認識這傢伙,早就知道這是一場測試?”
歐陽錦看着吳天怒不可遏的樣子,心中凜然一驚,她沒想到吳天的反應會如此強烈,但是還未等她開口解釋,一旁被魏德兵扶着的葉狐似乎也恢復了一起氣力,終於氣呼呼的叫囂道:
“草,就是說狐爺的剛剛那一拳白捱了唄?”隨後他扭頭對着剛剛揍自己的方隊長,依舊毫不示弱的呵斥道:
“媽的,死老黑,明知道是測試,還下手那麼重,你這心也太狠了吧?”
“額·······”葉狐的話,讓方隊長一陣錯愕,可緊接着,他便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聽他一邊笑着一邊摸了摸自己黝黑的臉蛋說道:
“哈哈,老黑,這個外號我喜歡,霸氣,不過說實話,以你們剛剛表現的戰鬥力,如果十分是滿分,我只能給你們打三分,因爲此等戰鬥力的你們,去鵝國簡直是送死,更別說是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