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國?”瀟灑一臉驚訝的望着中校,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親愛的首長同志,你的意思是,還要再翻一座阿爾泰山?”
跨越一百三十萬平方公里的戈壁沙漠,已經是人類極限,而且身後還有尾巴追着,誰都不敢保證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着,可中校卻告訴他,即使你走過了沙漠,也不一定能活,還有一座大雪山要爬過去,就好比老子明明生了個兒子,你卻告訴我還不一定就是我的種,沒準還是隔壁老王的,任誰都沒有繼續往北走的心了。
“怎麼,怕啦?我原以爲你還有點本事,沒想到除了臭不要臉,其他一無是處。”姜明浩看他那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立即反脣相譏道。
“怕個雞·巴,媽媽的媽媽是姥姥,要死吊朝天,我可是我師父的徒弟,我師父都不怕,我會怕嗎?”瀟灑立即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把中校直接拉做自己的師父來撐腰。
“只是師父,”瀟灑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一副哀求的樣子看着中校道:“我之前是經歷過沙漠特訓,但那時都有後援和補給,現在我們是兩手空空,而且還要爬雪山,師父,你得罩我,我還有三個女朋友要養呢!”
“三個女朋友?”
姜明浩瞪大了眼珠子驚道,說實話,他也沒經歷過這樣的死亡訓練,雖然對瀟灑三個女朋友的事感到無恥,但自己還有個爺爺要侍奉,所以他必須活着,可眼前的形勢,要想活着,必須按中校提出的路線走。
“走!”
姜明浩突然喊道,眼神中多了一份堅毅,口中喃喃的念着:“沙漠、雪山!”
沙漠,可以說是一個極度排外的死亡絕地,很多人都知道,沙漠的真正難度是缺水,那是沒有真正進過沙漠的人從教科書上得來的,沙漠的實際危險,遠遠高於叢林。
在沙漠中,缺水是最大的問題,而其他例如晝夜幾十度的溫差,也會要了你的命,因爲沙子的比熱很小,就導致白天沙漠的地表溫度可能達到五六十度,而晚上卻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在這樣極端的溫差下,沒有充足的準備、高超強的適應力,任誰都無法存活,尤其還在缺水的情況下。
至於沙漠中的沙蟻、蠍羣、毒蛇還有海市蜃樓,都會隨時要了你的命,甚至讓你屍骨無存,在這片死亡絕地裡,只有兩種東西能夠存活,一是本身屬於這片絕地的生物,二是你強大到能夠克服和戰勝絕地裡的一切。
而姜明浩,他只能選擇第二種,讓自己強大到足夠戰勝沙漠中的一切。
“老班長,我們朝北邊交替掩護撤退。”中校手中的狙擊槍自從那兩槍之後,一槍都未開過,作爲狙擊手,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是絕不會浪費一顆子彈。
其他人似乎並不在乎自己手中的子彈,依舊在拼命的掃射,即使只能短暫的壓制敵人,延緩敵人的進攻,但他們卻依舊樂此不疲的掃射着。
“中校,帶上姜明浩和瀟灑走,他們還年輕,而我相信,你也有能力把他們活着再帶回來。”老班長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不,我們龍國的軍人,從來就沒有放棄自己的兄弟一說,要走,我們一起走。”老班長的話似乎刺痛了中校的心,彷彿讓他想起了一些過往,雙眼中竟然有些溼潤。
老班長額頭的汗漬越來越多,遠遠看去,似乎他並沒有什麼異樣,可當你仔細觀察,發現他渾身都在顫抖,他在堅持,堅持不讓自己倒下,在他匍匐的地方,鮮血已經慢慢開始浸透他身下的黃土,他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傷勢,爲了讓兄弟們有一絲信心,多一絲生存的希望。
“我走不了了”,老班長撐着低沉嗓音道:“我身上有傷,而且年紀也大了,撐不住沙漠的折騰,把這個帶上。”
說着將自己身上的棉背心和水壺扔了過去。
“瀟灑和中校應該能很快適應,但是姜明浩,他沒經過沙漠生存訓練,所以這個給他。”
“姜明浩,接着········”在班長把水壺和棉背心扔給姜明浩時,其他兩個警衛班的戰士也將水壺扔了過來道:“瀟灑,現在就你一個人沒掛彩,我們多多少少身上都掛着彩,所以你們走吧,我們來掩護。”
“班長,兄弟們······”姜明浩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喊了一聲班長,這或許就是爺爺這輩子也無法掙脫的軍人枷鎖,所以爺爺才讓自己來當兵的吧?他的眼睛終於溼潤了。
透過眼淚,他的眼睛能清楚的看到班長和其他兩名兄弟身上的傷口,這是剛剛的那顆炮彈造成的,每一處傷口幾乎都是致命的,可他們依舊還在堅持,直到現在才顯露出來,姜明浩甚至想問問老天爺,給自己這麼一雙眼睛有什麼用?就是爲了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一切慢慢消失,一點一點的折磨自己嗎?難道父母的事情還折磨的不夠嗎?
“兄弟們,對不起。”瀟灑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兄弟們,我知道,就是因爲我偷奸耍滑,所以才·····”
“瀟灑,得了吧,”其中一個兵笑呵呵的說道:“你瀟灑除了一副俊俏的臉蛋讓我們羨慕外,還有那天知道祖墳上冒了多少青煙的狗·屁運氣,讓我們這些拼死訓練的人羨慕的要死。”
“就是,戰場上,實力也是運氣的一部分”,班長似乎有些忍不住傷痛,"shenyin"的說道:“雖然你小子喜歡偷奸耍滑,但這運氣,我也不得不佩服,雖然當不了什麼將軍,但跟了中校這個師傅,當個先鋒還是有希望的。”
‘我草,老子什麼時候答應收他當徒弟了?’中校心中一陣無語,但又不好多說什麼,既然班長決定拼死留下,那就意味着這是他最後的遺願,他又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班長,嗚嗚·······”,瀟灑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走,我揹你········”瀟灑一邊哭,一邊往班長身邊匍匐。
可老班長的手中的槍依舊不停的阻擊着敵人的進攻,見瀟灑匍匐過來罵道:“滾雞·巴蛋,給老子好好活着。”
瀟灑停止了匍匐前進,眼淚完全模糊了視線,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班長和其他兩位兄弟的屍體,在黃昏的餘暉下,就如三座永不凋朽的豐碑。
“草······”
姜明浩穿上班長扔過來,帶着血漬和彈孔的棉背心,在沙漠裡,這件棉背心能減少身體水分的流逝,是保命不可或缺的東西,他背起三個水壺,將手中的95式突擊步槍一拉槍栓,便掃射起來,幫着抵擋敵人的攻擊。
他知道,班長和其他兩位兄弟是不可能在敵人的進攻下存活的,而自己的征途纔剛剛開始,或許自己可以暢飲戈壁大漠風,笑對高原千秋雪,但也有可能自己從此就深埋大漠黃沙塚,魂飛山脈成雪鬼。
“班長,請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中校誠懇的向那東北老班長問道,如果自己還能活着,他一定不會忘記他們的名字。
“呵呵”,東北老班長竟然笑了,笑得很爽朗,“中校,那請問你的名字叫什麼?”
中校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名字?中校?糾察?還是獵鷹?他自己甚至都不能確切的說出自己到底叫什麼。
見中校不說話,老班長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堅毅,這是龍國軍人所獨有的剛強、不屈和無畏,他堅定的說道:“我們和你一樣,有着共同的名字,龍國軍人。”
“轟·······”
中校的心中彷彿被炮火轟了一番,身體裡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得他自己彷彿找到了曾經獵鷹的精神和身軀,這是軍人的熱血和堅持,是啊,我們有着共同的名字,叫龍國軍人,不管我是中校、糾察,還是獵鷹,我永遠是龍國軍人,爲龍國而生,也爲國而戰,敢犯我龍國者,雖遠必誅。
“龍國軍人,班長,我記住了。”中校堅毅的點了點頭。
“嗯,中校,能不能給我們留兩顆手榴彈?”班長的聲音已經開始低沉,沒有一絲氣力,看樣子已經快到極限了。
“嗯,給。”中校的雙眼越來越紅,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悲痛,總之,他已經沒有眼淚了。
“班長”,這時候,瀟灑哭着鼻子喊道:“謝謝你照顧了我兩年,這包煙你留着抽。”說着將自己兜裡的煙拿出來塞給了班長。
“癟犢子玩意兒,就屬你賊,有煙不分享,天下第一··········”班長剛想罵,竟然有心無力,喉嚨裡怎麼也擠不出字來。
“中校,瀟灑,姜明浩,你們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旁邊受了傷的兩個兵立即催促道,手中的槍還剩最後半梭子彈,一旦打完,敵人在幾分鐘之內就能衝鋒過來,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走·······”
中校扯着沙啞的嗓音吼道,“我們得替他們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