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的後背就要貼到牆壁,但是葉狐眼前的這隻拳頭卻絲毫沒有收勢的打算,葉狐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罵道:
“你個臭不要臉的死組長,說好的活捉呢,你這拳頭,分明是想要老子的命呀·······”
就在這時,葉狐猛地一個翻腕,手中的伸縮棍如同鬼頭刀一般,朝着保鏢組長的手腕直劈而下。
“哐當·······”
“咔嚓······”
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在葉狐的後背撞在牆壁的同時,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瞬間而至,只聽“咔嚓”一聲,葉狐手中的伸縮棍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保鏢組長的手腕上一點而過,但是對方的拳頭卻戛然而止。
那如炮彈一般急劇威力的拳頭在距離葉狐鼻樑不到兩公分的地方瞬間一頓,緊接着,隨保鏢組長的一個轉身後撤,瞬間遠離葉狐的身軀,而當那保鏢組長站穩身形的時候,他的左手正捂住自己右手的手腕。
他所捂住的地方,正是葉狐剛剛伸縮棍敲擊的地方,此刻儼然被葉狐剛剛那蜻蜓點水的一擊給打折了。
而此時的葉狐,後背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所浸透了,也許是因爲被這保鏢組長強悍的一擊給嚇得,也許是自己在迎戰的時候緊張所致,總之,葉狐死裡逃生了。
但是當葉狐看着保鏢組長面容痛苦的樣子時,心中卻像是翻了五味瓶一般,十分不是滋味,剛剛那死裡逃生的僥倖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感激。
因爲葉狐的心裡很清楚,以自己的功力,根本不是這保鏢組長的對手,尤其是當他那隻拳頭在快要擊中自己的時候,他能感覺得到,對方已經將所有的力勁全部收走了。
也就是說,這個保鏢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一擊行爲,都只是在做戲給身後的人看,就連他挨自己的那一棍,也是他的苦肉計罷了。
試想他這樣的高手,在自己的手下都吃了虧,更何況他身後的那些小嘍嘍,想到這兒,葉狐的心中不覺對眼前的保鏢組長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幾分。
但是葉狐卻不知道,這個保鏢組長現在所做的一切,包括他以斷手爲代價,爲葉狐所贏得的這些機會,僅僅只是因爲剛剛他隨手救下的那個被汪爺割了耳朵的兄弟那些話。
如果不是他那顆冷冰冰的心在看到鮮血的那一瞬間,善心大發,或許此刻,他葉狐已然是一隻死狐狸了。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葉狐無意間種下的因,換來了今天保鏢組長放他一馬的果。
此刻,這個保鏢組長身後的那五六個跟班,眼見自己組長這麼好的身手,都被對方打斷了手腕,更何況他們這些半吊子了,尤其是剛剛葉狐對着保鏢組長手腕的那輕輕一擊,讓他們記憶猶新,他們沒想到,剛剛伸縮棍那蜻蜓點水的一點,竟然有如此威力,能夠讓人傷筋動骨。
如果此刻他們衝上去,這伸縮棍隨意的在他們的頭上一點,到時候可就是腦漿崩裂了,他們都是混口飯吃,沒必要這麼拼命,索性躲在保鏢組長身後,見機行事。
但是在一旁的安保隊長卻不同,這麼多年來,他們安保總是被眼前這些身穿西裝,人模狗樣的保鏢壓一頭,此刻眼見保鏢組長出師不利受挫,正是他們這些安保出頭表現的機會,所以他一按手中的電棒。
“呲呲·······”
高壓電流立即在電棒的頂端碰撞着,閃現出幽藍的電光,如同墓地的鬼火一般,在這安保隊長的手中,形成一道無形的電網,彷彿要將眼前的葉狐徹底籠罩。
“呼······吸······”
葉狐拼命的呼吸了一口空氣,他那跌宕起伏的心才稍稍平緩了一些,但是他很明白,眼前的安保和他們保鏢本來就不對付,此刻保鏢組長受挫,這個安保隊長一定會下死手,這意味着接下來,葉狐所要面對的是一場惡戰。
“媽的,老子拼了!”
葉狐手中反握的伸縮棍隨着他翻腕的瞬間,立即轉爲正握,雖然自己只是力勁中期的武者,但是憑藉自己詭異的身法和絕妙的輕功,只要不戀戰,或許還有逃出昇天的可能。
“兄弟們,他們這些保鏢不行了,接下來就看咱們安保的了,都給老子上,讓這些保鏢看看咱們安保的厲害!”
這個安保隊長此刻義憤填膺的對着身後的五個安保人員鼓舞道,彷彿即將到來的一戰,是他們安保揚眉吐氣,出頭立威的絕好時機一般。
可就在這時,他身後的一個安保員突然戰戰兢兢的問道:“老······老大,汪爺不是說,要咱們抓活的嗎?”
“活的?”
這個安保隊長聽到自己下屬的提醒,眼神中不但沒有爲難之色,反倒透露着一絲狡黠,彷彿看出了這道命令,是身旁的保鏢組長假傳的一般,尤其是現在這傢伙斷了右手手腕,他便更沒什麼可畏懼的了,於是故作爲難的對着身後的兄弟說道:
“也是哦,汪爺的命令就是聖旨,咱們不得不從。”他一邊說着,一邊轉頭冷冷的看向捂着自己手腕的保鏢組長,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
“但是汪爺好像沒說咱們不能傷他吧?咱們只要保證他活着就行,至於缺胳膊少腿的,刀劍無眼嘛!”
這個安保隊長故意把‘刀劍無眼’這四個字的聲音加重,而他的眼神也如掃描儀一般,緊緊的盯在這個保鏢組長的臉上,捕捉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變化。
就在這個有心放葉狐一馬的保鏢組長聽到‘刀劍無眼’這幾個字時,眼神中立即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雖然這眼神如電光火花般一閃而過,但是依舊被這安保隊長給捕捉到了。
他笑盈盈的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葉狐,又看了看身邊的保鏢組長,心中已然明白,他二人早就相識了,於是故意放大自己的聲音,轉身對着身後的跟班說道:
“都給老子把刀亮出來,該捅的照樣捅,該砍的照樣砍,給老子上!”
“是!”
這個安保隊長身後的五六個安保員立即將剛剛收入刀鞘的匕首砍刀再次拔出,只見這五六個人左手電棒右手匕首砍刀,身上的氣勢也隨着這安保隊長的幾句鼓舞陡然暴起,殺氣騰騰,嘶吼着朝着葉狐就衝了過來。
葉狐看着這幫傢伙殺意四起,如狂暴的龍捲風一邊將自己的捲入,他的額頭再次冒起了冷汗,要知道,他雖然是武者,雖然是身法詭異,輕功了得,但這都是爲他的偷盜技術服務的,他是個神偷,不是殺手,更不是打手。
但是眼看着五六個安保人員手持器械朝着自己衝了過來,而自己又退無可退,葉狐狠狠的一咬牙,那握着伸縮棍的右手忍不住緊了緊,朝天一聲怒吼,給自己壯膽就迎面衝了上去。
“啊········”
當站在一旁的保鏢組長聽到葉狐的這一聲嘶吼,他忍不住側過頭去,微微閉上了自己眼睛,彷彿已經看到了葉狐即將迎接的鮮血淋漓的場面,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出手相助,否則,連累的就是身後的兄弟了。
或許葉狐不瞭解他們,但是這位保鏢組長卻很瞭解,這幫安保員,都是街頭打架出生的混混,蠻不講理,雖然沒有經過正規系統的武學修習,但是若真打起架來,個個不要命,招招見血奪命。
葉狐雖然是力勁中期,畢竟雙全難敵四手,面對這五六個安保員,他能夠不被打死而活捉,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叮······”
是電梯到達樓層的提醒聲,就在葉狐手舉着甩棍,施展着詭異的步伐,就要和這五六個安保人員短兵相接之際,一聲電梯到達樓層的提醒聲,彷彿是拳賽終止的響鈴一般,讓這些還未來得及兵器相向的人手中陡然一停。
寂靜,整個樓道突然死一般的寂靜,就像是深夜的亂葬崗一般,安靜的連蟲蚊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整個樓道立即被這一聲電梯的提醒音帶入無盡的恐怖氣氛。
他們之所以突然停手,不是因爲他們好奇,也不是因爲他們不敢打架,更不是因爲他們怕鬧出人命,而他們畏懼電梯裡的人。
因爲在電梯門打開之前,沒有人敢確定裡面走出來的是不是汪爺,畢竟汪爺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而衆所周知,汪爺喜歡安靜,任何一丁點的動靜,隨時可能會引得汪爺大發雷霆,要了他們的命。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就像是一臺臺聚焦的攝像機一般,對準着那即將打開的電梯門,隨着電梯門向兩側分開,一條細窄的縫隙也漸漸拉開。
“我草·······”
當電梯門徹底打開,他們那瞪大的眼珠子瞬間映入三個矮胖高低各異的人時,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罵了一聲,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也隨之陡然一鬆,因爲這電梯裡站着的,不是汪爺,而是剛剛過來的吳師亮和魏德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