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陽光,終於破開層層疊疊蔥鬱的茂林,將那一絲絲光線衝入大地,照在滿是枯葉爛泥的叢林裡斑駁多彩,映射得那撒開的血珠晶瑩剔透,鼻尖嗅着血腥的味道,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死亡的氣息,更多的卻是叢林的神秘和憂鬱。
在場的四人,連姜明浩怎麼拔刀都還未看清,更別說是怎麼出手將眼前這個同伴殺死的?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原來還有比子彈更快的東西,而這東西,竟然是從一個野人手裡擲出去的一把刀。
“砰·······”
姜明浩一腳踏出,身上的氣勢隨着這一腳陡然提升,彷彿整個空間都被這一腳嚇得停頓下來,讓倖存的四個人忍不住一陣顫抖,感覺整個空氣中的氣壓也被壓得下降,就連手中的槍口也被這無形的威壓壓得垂了下來。
面對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野人,那濃妝豔抹的少女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朝着姜明浩顫抖的恐嚇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知道你殺的是誰嗎?”
這少女的聲音雖然顫抖着,但是那雙纖細的玉手卻顯得十分鎮定,和他顫抖的聲音和軀體格格不入,當初她創辦這個都市獵友俱樂部的時候,只是在都市中偷偷獵殺流浪貓狗,打發無聊空虛的時間和心靈,但是漸漸大家覺得這樣並不刺激,後來多虧了已死的周大少的資金和人脈的支持,才發展到如今的深入叢林偷獵。
這羣人都是社會上有背景有身份的人,隨着他們的不斷加入,這個濃妝豔抹的少女創辦的俱樂部也漸漸壯大起來,她的身份背景,至少在嵐山地區,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能得到手,如果今日周大少之死,她不能給衆人一個很好的解釋,俱樂部關門,她被亂棍打死都是輕的,搞不好還會被賣到其他國家的黑窯·子裡當一輩子·女支·女,所以今天姜明浩必須死。
人決不能只看外表,也不要輕易將別人當做傻瓜,因爲這樣做了,往往那些自作聰明的人變成了真正的傻瓜。
姜明浩哪裡不知道這個女人想先嚇住自己,在伺機將自己殺死,因爲漂亮的女人,尤其是有錢的漂亮女人,往往會心狠手辣,她必須用這種方式保住自己現有的東西,纔有資格去追求其他東西,而一個眼見自己殺人的女人,在血腥場面下,還能裝出一副假意的恐懼,甚至尋找機會反擊,這樣的人,怎能不讓姜明浩留意?
“怎麼,你要拿我的屍體來做個交代嗎?”
“不,不,小兄弟,你被誤會。”那濃妝豔抹的少女突然轉換爲一副求饒的表情道:“只是你不殺我們,讓我們離開,那頭野狼就是你的了。”
“好,你們可以走,”姜明浩頓了頓,從身上掏出一包被壓扁的中華香菸,這正是吳天之前落下的那包,他一直保存到現在,可是當姜明浩把煙叼進嘴裡的時候,他擡眼四處望了望這茂密易燃的叢林,悻悻然的將煙塞了回去,如果因爲自己一根菸引發森林大火,那他和這些偷獵者又有什麼區別?
只聽姜明浩繼續說道:“把槍留下!”
“不行!”
就在這時,其他的還活着的兩個男子突然挺身而出,擡起手中的槍道:“我們怎麼知道,把槍交給你的時候,你會不會朝我們背後開槍?”
“就是”,另一名男子壯着膽,撿起已死的黃毛手中的槍,也跟着上前道:“我們現在有四把槍,四十多顆子彈,但是你卻手無寸鐵,我就不相信你躲得了一槍兩槍,還躲得了我們四十多槍?”
姜明浩的眼神中凜然散發出一種寒光,他的拳頭猛地收緊,指節間的啪啪聲,雖然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是在這寂靜的叢林裡,卻如同衝鋒槍一般,讓那兩個男的嚇得渾身顫抖,勾住扳機的食指竟然忍不住慢慢的往回收!
“別開槍·······”
那美豔的少女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連續幾聲尖銳的槍聲打破了整個叢林的寧靜:
“砰·······砰······砰········”
恐懼,就像是傳染病一般,讓這兩個男子拼命的勾住扳機,不要命的朝着姜明浩傾瀉着槍中的子彈,一顆顆彈頭彷彿是嗜血的惡魔,在槍口嫋嫋青煙下蹦出,朝着姜明浩飛撲過去。
可就在這兩個男子自以爲姜明浩的身體會在亂槍之下顫抖,甚至被打成篩子,血流成河的時候,他們的眼睛猛地睜開,如同兩對銅鈴一般,瞳孔急劇收縮,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米的距離,在每一顆子彈300到500米每秒的速度下,瞬間便到了姜明浩的跟前,但是以這樣的速度射向姜明浩的子彈,竟然沒有一顆射中姜明浩的身體,甚至連他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蹭到。
只見姜明浩的身體彷彿是忽閃忽現的鬼影,在那密集的子彈羣中來回穿梭,他好像能看清每一顆彈頭的運動軌跡,甚至找到彈頭與彈頭之間的空隙,在這空隙和每一顆彈頭的時速差之間遊走,漂亮的軍事規避動作,加上如獵豹一般的運動速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鑽進了那兩人的手臂間距的範圍。
“咔嚓······”
只聽到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姜明浩的右手猛然勾住其中一名握着手槍的男子手腕,隨着身體的移動速度一帶,將他的整個手臂給擰了下來,緊接着,姜明浩一個頓步轉身,左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脖子,將他制服在懷裡,而他的那把手槍彷彿是諂媚的女人崇拜強者,正好落在姜明浩腰間的口袋裡,當然,這一幕奪槍的動作,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看見。
雖然擰下了他的一隻手,姜明浩的左手也成虎爪狀死死的扣着這個傢伙的脖子,但是他卻並未動殺他的念頭,這樣自大、沒有頭腦的廢物,如今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姜明浩是軍人,殺這樣的廢物,簡直就是玷污軍人這兩個字。
但是眼前的這個野人實在太強,強的讓另一個開槍的傢伙完全被恐懼佔據了理性,他一邊嘶吼着,一邊朝着姜明浩繼續開槍。
“啊·······”
“砰······砰······砰·······”
嘶吼聲和槍聲摻雜在一起,彷彿就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那一顆顆不長眼睛的子彈,根本不管誰是敵人,朝着姜明浩的方向猛地飛射而去,姜明浩看着密密麻麻飛射而來的子彈,他沒想到這個傢伙在同伴被制住的情況下,還敢開槍,無奈之下,便將被制服在懷裡的男子猛地貼在胸前。
“噗······噗······噗·······”
隨着子彈射入皮肉的聲音,那名被姜明浩擰下胳膊的男子一邊顫抖着,一邊慘叫着,身上儼然多出了幾個深深的彈孔,鮮血彷彿是開閘的水龍頭一般,伴隨着一絲絲青煙汩汩的往外冒着。
“啊········”
“咔嚓,咔嚓,咔嚓······”
雖然對面這個男子已經射空了手中的彈夾,那隻冒着青煙的手槍彷彿是得到了休息的命令,再也打不出一顆子彈,而替姜明浩擋子彈的傢伙也被打成了篩子,徹底死了,但是那被恐懼完全吞噬的傢伙,一邊繼續嘶吼着,一邊死死的扣着扳機,那額頭暴起的青筋和漲得通紅的臉,完全沒有一絲理性,他已經徹底瘋了。
“嘩啦·······”
姜明浩把那爲自己擋子彈的身體往一邊一推,彷彿是在扔一個破爛的布袋,他的身上那股殺伐天下的屠戮氣息陡然升起,竟然讓人忍不住想起了屍體和死亡,鼻翼間陣陣血腥味縈繞,嚇得那名開槍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往後倒爬着,一邊死死的朝姜明浩勾着打空了的手槍扳機,一陣陣的‘咔嚓咔嚓’的撞錘敲擊聲,彷彿是閻王的催命符,讓他忍不住褲襠裡也冒起了白氣,溼了一片,他竟然嚇尿了。
只見姜明浩一步步的朝着這個被嚇破膽的男子走去,他的每一步踏出,都讓人感覺死神的鐮刀在慢慢逼近,姜明浩一邊走着,嘴裡一邊喃喃的說道:
“沒用的廢物,連自己同伴都殺,活着還有什麼用?像你這樣的垃圾,就該清理,去下面跟他一起作伴吧!”
姜明浩的聲音,就彷彿是一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刺在這個男子的心上,他終於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他將自己手中打空的手槍扔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着姜明浩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
“大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敢了,求求你,你饒了我吧,我有錢,我爸有很多錢,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
“咚······咚······咚······”
那如擂鼓一般的磕頭聲彷彿是在爲姜明浩的殺伐氣勢助威,讓一旁的兩個女人嚇得一動不動,除了顫抖和目瞪口呆,竟然不知做何動作,但是姜明浩卻絕不會留這樣的廢物在世上,只聽一聲骨骼的斷裂聲:
“咔嚓······”
那跪地磕頭求饒的傢伙的腦袋直接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臉朝上,滿面恐懼的癱倒在地,死得不能再死,就連那瞪得如銅鈴的眼睛都還未來得及閉上,到死眼神中都還充斥着恐懼。
這一幕血腥殘暴的場面,終於讓在場的另一個女子忍不住驚恐的尖叫起來:
“啊······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