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濤,你幫姜同志辦一下手續吧,對了,還有和他一起來的那個女孩。”邊城派出所的所長孫喜纔是龍志文之前的兵,熟人好辦事,所以直接吩咐完周濤,便繼續和老班長聊天喝茶。
“是,所長。”周濤也不敢馬虎,如今面前誰都不敢得罪,老老實實的出門把姜明浩心目中的麻辣小仙女領了過來。
可當這姑娘進門的瞬間,龍志文一下便愣住了,這不是歐陽錦嗎,他怎麼和姜明浩這混世魔王在一起了?就在龍志文看着她滿臉詫異的時候,歐陽錦衝着他微微的搖了搖頭,龍志文也不傻,歐陽錦現在的身份,她來找這小子一點都不奇怪,看她向自己示意,擺明了還沒跟姜明浩透露身份,於是稍稍點頭示意,當做不認識,繼續喝茶。
“哎呀,媳婦兒,你可來了,他們沒打你吧?”
姜明浩見歐陽錦過來,一副心疼的模樣,上前問長問短,就像三秋未見老婆的小男人,倒是把龍志文嚇了一跳,剛喝到嘴邊的茶噗的一口就噴了出來,這小子太他媽能扯了,人家好好的黃花大閨女,怎麼就成你媳婦兒了?這小子的演技都能跟影帝有一拼了。
見龍志文把喝下的茶噴出來,孫喜才卻是以爲自己的老班長生氣了,下面的人如果把姜明浩的媳婦給打了,這和打姜明浩有啥區別?都等於是在打他老班長的臉,於是趕緊爭辯道:
“姜同志放心吧,我們警察都是文明執法,如果有類似事件,我一定嚴懲不貸。”可他卻不知龍志文純粹是驚訝而已。
“啊?文明執法?我怎麼沒看出來。”
姜明浩看到孫喜才畢恭畢敬的樣子,尤其是在龍志文那一口茶噴出來時,就知道他倆關係不一般,而且龍志文治他妥妥的,這張虎皮不借白不借,於是繼續說道:
“那爲什麼我一進審訊室,就直接被架上老虎凳,關了攝像機,又是要給我掄棍子又是要斷我胳膊的,如果再來點辣椒水,我還以爲被島國鬼子的漢奸抓了呢。”
姜明浩的一番口吐蓮花,着實把孫喜才嚇了個半死,他沒估計錯,這個派出所所長在龍志文面前,依舊還是以前那個言聽計從的小兵,但還有一位目前的心情,可比孫喜才忐忑多了,他就是黃家的走狗周濤,或許是做賊心虛,他立馬跳出來狡辯道:
“姜同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這裡可是爲人民服務的地方,怎麼可能出現像你說的暴力執法呢?如果真有,您儘管上訪,我們一力承擔後果。”
既然你說打你了,但現在你完好無損,那我們打你哪兒了?何況你剛剛又說攝像機關了,那就沒證據,所以周濤說的理直氣壯,就連孫喜才聽了他這番豪言壯語,心中也暗暗點了贊,準備時候好好表揚一下。
見周濤跳出來,姜明浩心中一喜,要的就是這個正主,你要是自始至終不發言,我還拿你沒辦法,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於是一副痞子氣的晃悠到他面前,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衝着他咧嘴一笑道:
“周警官是吧?你的意思是話不能亂說,但飯就可以亂吃了是嗎?那就是說,可以不說話,只受賄嘍?”
“你·······你血口噴人······”
周濤一時被他說得語塞,這不擺明了耍流氓嘛,但眼前形勢擺在這兒,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認,眼神惡狠狠的瞥向王大龍,這小子吃裡扒外,等會兒一定得給他好看,讓這白眼狼繼續遛大街去。
看着周濤的表情,孫喜才更是膽戰心驚,龍志文出了名的剛正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雖然自己沒和黃家扯上關係,但下面人的可不一定能抵住誘惑,做官嘛,懂得有的放矢,所以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天不一樣,要是真像姜明浩說的,周濤暴力執法,還貪污受賄,搞不好自己這個所長都會被擼了,所以立即跳出來表明立場:
“姜同志,你放心,只要有證據,我一定依法嚴懲!”說完之後還看了一眼龍志文,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但人家繼續淡定的喝着茶,壓根沒有任何表情。
“嘿嘿”。
姜明浩輕輕地笑着,雖然聲如細蚊,但在場的周濤卻如雷震耳,心中驚慌不定,偷偷摸了摸自己右手褲袋,確認是空的,幸虧自己沒隨身帶着黃家給的那張卡,不過他估計王大龍應該沒機會把卡藏了,到時候直接把責任推給他,想到這兒,立即心聲大定。
看着周濤的臉色由緊張到坦然,姜明浩知道這混蛋已經想到對策,他瞥了一眼龍志文,又看了看歐陽錦,剛剛這倆傢伙一個點頭一個搖頭的,雖然動作細微,但卻沒逃過姜明浩的眼睛,他倆鐵定認識,加上這麻辣仙女脖子上的吊墜,估計她的職位不一定比龍志文低,既然這兩尊神都面無表情的在這兒坐鎮,那大爺我就放開了玩一把。
於是走到周濤跟前,瞬間從小混混吊兒郎當的模樣變得正義凜然,眼神中散發出一股迫勢,逼得周濤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竟然從這小流氓的眼中看到了恐怖的氣息,嚇得後背冷汗森森。
“你要證據是吧?”姜明浩字字如針,直戳得周濤瑟瑟發抖,見他額頭冷汗直冒,姜明浩知道這是人心底防線最脆弱的時候,尤其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全身肌肉的敏感度也是最差的時候,於是一把拍在他的右手褲兜上道:
“證據就在這兒。”
就在姜明浩的手拍下去時,周濤渾身一振,立即回過神來,心底暗叫一聲,‘糟糕,讓這小子給陰了。’便感覺到口袋了多了一樣四四方方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張卡,再想想審訊室裡這小流氓和王大龍親密的樣子,顯然王大龍被策反了,原本屬於王大龍的銀行卡現在成了自己的了,瞬間便慌了神。
“小周啊,你口袋裡有什麼證據,拿出來,證明一下我們警察的清白。”
在場所有人,除了王大龍,都知道姜明浩玩的什麼把戲,尤其是歐陽錦,清楚的看見這小子一抖手,把袖子裡的銀行卡塞進了人家的口袋裡,但卻都默不作聲,作爲所長的王喜纔此時更是裝傻充愣,自己坐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這種情形,也只得棄車保帥,所以就着姜明浩的坑就往下跳。
這是所長辦公室,又沒有攝像頭,就是給他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只能擺出一副死了爹媽的苦瓜臉,委屈的把手伸進口袋,顫顫悠悠的摸着,卻始終不往外拿,他幹了這麼多年警察,也不傻,只要證明不了這張卡是自己的,那也就坐實了貪污受賄的罪名,到時候王大龍再出來一指認,又坐實了暴力執法的罪名,兩罪並罰,輕則扒了身上的狗皮,重則蹲幾年號子。
“你他娘·的磨磨唧唧沒吃飯啊?拿不動還是怎麼的?要不我來幫你?”周濤是自己的老部下,王喜才本來還想着保他,但看他那半天憋不出一泡屎的樣,就知道這小子被姜明浩給嚇住了,想保他只能見機行事了。
聽到孫喜才的叫罵聲,嚇得周濤一抽手,卡直接落在了地上,一張龍國工商銀行的卡就彷彿是被扯掉的最後一塊遮羞布,周濤的臉就像憋了尿似的,讓人又氣又好笑。
一旁的龍志文和歐陽錦依舊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這三人唱着對臺戲,他們想看看這炮兵學院榜上有名的混世魔王如何一對二唱贏這場戲。
“所······所長,這······這卡不是我的。”周濤抹着滿臉的冷汗,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知道不是你的,那你說是誰的?”孫喜才一臉嚴肅的問道,心底卻暗自希望周濤能想好對策,不然不僅保不了你,自己的臉還得丟了。
“我······我······其實······”周濤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所長,其實我媽病了······嗚嗚·······是癌症,晚期,現在在醫院········嗚嗚······你也知道,我們的工資就那麼點,別說化療,連手術費都不夠。”
看着他淚如雨下,滿臉傷痛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真的呢,只聽他抹了把淚繼續說道:
“所長啊,你也知道,我爸死的早,我媽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撫養大了,臨老了,還沒享福呢,就得了這個病,我不孝順啊,沒錢吶,沒法給她治病,所以就向人借了這錢·······”
聽着他有板有眼的哭訴着,姜明浩的心底寫了一個大大的‘草’字!
滿滿的套路啊,都是演技派,出來混能他媽講點真誠嗎?遇見這種詛咒爹媽又是死又是病的,姜明浩也徹底服了,也不枉你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撫養’長大,不過既然你跟我拼演技,那我就得給你講講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