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是八一槓和下掛式榴彈發射器破空拋出的聲音,而這聲音,無疑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姜明浩看着那朝着自己飛來的槍和發射器,他已經迫不及待的一躍而出,整個人就如同緊繃的弓弦猛地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施展鷹眼的清風拂柳身法。
“噠噠噠·········”
也許那羣傭兵看出了姜明浩的意圖,一梭子彈瞬間在姜明浩身體立刻之後的位置掃射而來,在地面打出一個連續的彈坑,子彈激盪着泥土星子直冒,但姜明浩卻早已跳出了他們子彈的射擊位置。
“啪嗒·········”
那把掛着榴彈發射器的八一槓,彷彿和姜明浩成功會師一般,當這榴彈發射器入手的那一瞬間,姜明浩突然有種老朋友相遇時的激動和快感,他一邊抱着八一槓,一邊身體連續幾個翻滾後,猛地從吳天的身後拿出一顆榴彈按上。
只見姜明浩一邊舉起裝上榴彈的發射器,一邊惡狠狠的罵道:“他媽了個巴子,讓你們也嚐嚐這炮彈的滋味。”
“咔嚓············呼·········”
當姜明浩勾下榴彈發射器的扳機時,那顆榴彈瞬間從發射器的炮筒中噴涌而出,榴彈的尾部甩着橘黃色的火尾,彷彿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朝着敵人的人羣裡筆直的砸了過去。
當榴彈在空中飛舞的那一瞬間,姜明浩的心裡早已有了決斷,此刻他的腦子就像是高速運轉的計算機,將榴彈的發射射程,以及爆炸產生的輻射範圍全部算進了自己的公式。
“砰·········砰········”
還未等那搖曳着火尾的榴彈落地,姜明浩突然勾下手中八一槓的扳機,將手中八一槓最後的兩顆子彈打出,連續兩槍精準的點射,瞬間將那飛在半空中的榴彈攔腰截斷。
“轟隆···········”
原本應該砸在地面纔會爆開的榴彈,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半空中爆開了,那飛舞的彈片和氣浪,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瞬間從空中一傘狀的形式鋪天蓋地而下。
那羣早已看到榴彈朝着自己砸來,甚至已經爬進窪地的僱傭兵們,看着那顆榴彈出乎意料的在頭頂爆開,他們的眼神中瞬間散發出絕望的光芒!
如果榴彈是因爲砸在地面爆開,那麼榴彈的碎片會以倒圓錐的形式普散開了,他們只要將身體死死的貼在地面,便能夠輕易躲開爆炸的威力,最多隻是被榴彈的氣浪掀翻,或者被震得頭暈目眩,但是如果榴彈的碎片以天女散花的形式炸開,那麼他們幾乎是完全暴露在榴彈的殺傷範圍之內。
“啊·········”
一時間,那二十多個僱傭軍組成的衝鋒小隊瞬間慘叫聲四起,尤其是那個剛剛扛着40火發射器,朝着姜明浩他們開炮的僱傭兵,雙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腰部以下的身體在距離自己不到兩米的地方抽搐着,他那瞪得如銅鈴一般的雙目立即閃過一片死亡的恐懼,眼神漸漸暗淡,最終失去生機,即使到死,也瞪着自己的雙目,彷彿死不瞑目一般。
“撤··········”
就在姜明浩的一聲令下,周淼後知後覺的撲向中彈的葉狐,將他一把抗在肩上,整個人如同狡兔一般,朝着叢林深處奔去,但是沒有人注意到,此刻周淼那雙溼潤的眼睛,早已被淚水模糊。
“砰·········砰·········”
吳天看到姜明浩扔下手中的八一槓,立即明白姜明浩手中已經沒有彈藥,就在最前面的那兩名僱傭兵從爆炸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甚至準備擡槍朝着姜明浩反擊的那一瞬間,吳天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勾下扳機,朝着哀嚎中的僱傭軍最前面的兩個人就是連續的兩槍點射,直接爆了對方的腦袋,他立即替代姜明浩的斷後位置,爲大家的撤退做掩護。
姜明浩看到那兩個擡槍準備朝自己開槍的僱傭兵應聲倒下,他的雙眼立即轉向吳天,對着他微微點了點頭,隨既適時一個翻滾,撿起葉狐剛剛丟在一旁的m16,一拉槍栓,子彈上膛,轉身跟上其他人的步伐,朝叢林深處撤退。
這就是姜明浩和吳天多年兄弟所培養出來的默契,姜明浩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吳天立即便能明白,甚至可以適時替代姜明浩在戰鬥中的位置。
這就是姜明浩和吳天在軍校的四年裡所訓練的協同作戰,兩人的配合,就顯示雙手之間的協助那般默契,在戰場上所發揮出來的威力,要遠遠比一支小隊要強的多。
“噠噠噠········”
在看到姜明浩他們再次撤退,那羣被姜明浩一顆榴彈炮打得只剩下十五人左右的僱傭軍小隊,再次入嗷嗷叫的土狼,朝着姜明浩他們離去的方向發起了追趕和衝鋒。
吳天看着那羣僱傭兵再次朝着這邊衝鋒,他毫不猶豫的起身擡腿就跑,現在斷後的就只有他一個人,如果因爲戀戰而讓自己失去逃跑的最佳機會,那無疑是送死。
什麼是游擊戰?說到底就是打不過就跑的流氓戰術,吳天頭也不回的朝着姜明浩他們離去的位置緊追而去,甚至連回頭查看敵情這一步驟都完全省略,因爲他知道,哪怕是回頭查看的那一秒鐘,都是浪費時間。
就在吳天緊跟着姜明浩他們的腳步,如瘋如魔的瘋狂奔跑時,當他跑出去近五百米左右,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而攔住他去路的人,正是姜明浩。
只見姜明浩一個面對這吳天站立着,臉上露出一絲邪邪的微笑,而這一絲邪惡的笑容,讓吳天不由得渾身毛骨悚立,他不由得止住腳步,對着姜明浩疑惑道:
“浩哥,快撤,他們來了!”
“嘿嘿!”姜明浩輕輕一咧自己的嘴脣,那滿是油彩的臉上瞬間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只聽姜明浩帶着一絲挑釁的味道說道:
“小天,你被狗攆過嗎?”
“啊?”吳天看着姜明浩滿臉奸邪的樣子,一陣愣神,此刻兩人的對話和稱呼,並沒有使用各自的代號,而是像兄弟一般在閒聊着,這一幕,姜明浩的語氣中所產生的平和氣息,和那緊張、甚至滿是死亡氣息的味道形成截然的對比,更是讓吳天疑惑不解。
但是吳天可以確定,姜明浩一定有了什麼計策,否則他絕不會如此氣定神閒的站在這兒,尤其是姜明浩身上不由自主產生的死亡和殺戮的氣勢,竟然讓吳天也不由得感覺一陣心驚。
“給,拿着!”
姜明浩說到這兒,將手中的揹包朝着吳天扔了過去,吳天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但是當這揹包入手的瞬間,尤其是揹包裡丁零當啷的金屬撞擊聲,讓吳天不由得內心一陣顫動,他彷彿已經能夠猜到這揹包裡是什麼東西了。
只見姜明浩伸手指了指吳天身後的一顆大樹道:“小天,掛樹上去。”
“啊?哦!”
吳天順着姜明浩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大樹,毫不猶豫的一個猴子竄樹,朝着樹上爬了上去,將整個揹包卡在枝丫上。
“喂,小天!”
就在這時,姜明浩已經站在了樹下,他的雙眼緊緊的盯着那十五個傭兵衝刺的方向,頭也不擡的對着吳天說道:
“揹包的下面,有一根絲線,扯下來給我,記住,別用力,慢慢來,不然咱倆沒偷到雞,反到把自己折在這兒了!”
當吳天聽到姜明浩的話,那扯着絲線的雙手猛地一顫,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額頭已經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很顯然,這揹包裡應該放了一顆拔了插銷的手雷,而這絲線正是纏住手雷保險的,只要用力過度,手雷一定會爆炸,倒是這一揹包丁零當啷的金屬,就算他們是鐵打的,也夠喝一壺的。
當吳天小心翼翼的將絲線從揹包裡扯出來,甚至垂在地上的時候,姜明浩已經在地面做了幾個簡單的絆鎖,而吳天那根從揹包裡扯下的絲線,正好被姜明浩用來綁住那最後一條絆鎖。
“好了,小天,咱們撤,他們上來了!”
“可是浩哥··········”吳天看着滿地密密麻麻的絆鎖,一臉的恐懼和爲難的樣子,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下去,一不小心絆到任何一根絲線,都可能讓自己送命。
但是姜明浩那滿臉的奸邪笑容,卻讓吳天內心感覺一陣蹊蹺,只聽姜明浩對着吳天一邊招手一邊說道:“小天,放心跳,死不了,快點,等他們上來了,咱們就真的死了!”
“··········”吳天被姜明浩這句話弄得一陣無語,但還是咬了咬牙,從樹上跳了下來,當他腳落地的瞬間,整個人猛地一滾,如同翻滾的肉球一般,在地面那層層疊疊,錯綜複雜的絆鎖上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