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往往就在這一瞬之間,面對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自己可以將這必死的局面扭轉,卻因爲不可抗拒的因素,讓這死亡的瞬間如期而至,而且讓原本心存僥倖的心裡,在那一瞬間,如落地的瓷器一般,被擊得粉碎。
傅濤彷彿已經感受到死神那冰冷的雙手,就在這時,他那後仰的身軀就像是一塊筆挺的鋼板一般,竟然斜着陡然一頓,就像是一塊深深嵌入地下的鋼管一般,一動不動。
“鐵板橋?龍國功夫?”
就在這時,躲在草叢裡的強森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傅濤那變態的,幾乎是超出人類極限的身軀,眼真真看着傅濤以一個完美的腰部扭動,將自己的身軀微微往一邊側了側。
“嗖············”
子彈的呼嘯聲,就像是耳邊的鳴笛,幾乎是擦着傅濤耳朵上的毫毛一閃而過,就在子彈閃過的一瞬間,他的耳朵輪廓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紅的彈痕。
“我草,你傢伙是人是鬼?這樣都打不中他?”
就在這時,躲在草叢裡,剛剛朝着傅濤狙擊的一個殺手無奈的抱怨道,只聽“咔嚓”一聲,他再次一拉槍栓,準備朝着傅濤開出第二槍的時候,被一旁的強森一把攔住,用近乎低沉的聲音吼道:
“你想害死大家嗎?”
強森在之前親眼見識過傅濤的厲害,尤其是在龍鱗衛鵝國臨時總部旁邊的小樹林裡,傅濤只用了三招,便將善於近身格鬥的三號給打死了,所以他甚至,一旦這一槍開出,如果不能將傅濤殺死,那麼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便是傾巢一般的沉重打擊。
雖然從剛剛傅濤的身形,還有他的動作,強森可以看得出來,傅濤的體力和耐力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他還是不敢去冒這個險,畢竟他們此刻只是在‘撒旦的後花園’外圍,只要在這兒解決傅濤,他們應該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出這片可怕的叢林。
“強森,看來這小子不簡單!”
就在這時,一旁的獵犬也應聲附和道:
“我的鼻子,能夠聞出十公里範圍內,不屬於周圍環境的氣息,也就是說,當我發現他的時候,這小子應該在十公里以外,但是當我們全部埋伏好,準備守株待兔的時候,他竟然出現了,這小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呵呵,”只聽那準備開第二槍的狙擊殺手冷哼一聲道:“強森,獵犬,你們也太小心了,該不會是怕了吧?難道非要等這小子完全發現我們的時候再動手嗎?你們看,那小子一動不動,完全就是個人肉活靶子,我不打他,都對不起我手中的這杆狙擊槍。”
“靠,你小子瘋了嗎?”當這個狙擊殺手說出這般鄙夷的話語時,就連獵犬也聽不下去了,直接跟着呵斥道:“虧你還是個殺手,而且還是個狙擊殺手,殺手準則第一條是什麼?保命,第二條是什麼?一擊不成,遠遁千里,你小子該不會爲了什麼榮譽和地位,把我們吃飯的能力都忘了吧?”
“獵犬說得對!”
一旁一手按着旁邊隊員狙擊槍的強森也跟着說道,只見他雙眼死死的盯着傅濤的方向,眼神中散發出兩點精芒,不過這精芒中,還折射着幾分疑惑。
因爲此刻的傅濤,在躲過那顆狙擊彈之後,彷彿旁若無人一般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就好像是一座風乾的雕塑一般背對着他們,如果此刻這八個殺手是面對着傅濤,他們會發現,此刻傅濤竟然連雙目都閉上了,彷彿是在養精蓄銳一般。
“強森,快看,他在幹嘛?怎麼感覺像個老僧入定似的············”
一旁的獵狗彷彿看出了一絲端倪,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因爲他清楚的看到,傅濤身上,那幾乎被汗水浸透,被荊棘和樹枝刮破的衣服,竟然無風自動,在他的身上彷彿被狂風吹拂一般,發出咧咧的搖曳聲。
很顯然,眼前的傅濤,並不像這個狙擊手剛剛說的那般簡單,一個在那樣危機的情況下,還能從容不迫的躲避子彈的傢伙,註定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對手。
“這···········”
強森看着傅濤一連串奇怪的動作,心中也開始疑惑起來,如果此刻讓身旁的狙擊手開槍,無疑是告訴傅濤他們的位置,以傅濤的身後,絕對轉身即至,到那時,他們手中的熱兵器在近距離格鬥中,根本佔不到一絲便宜。
以傅濤可怕的身手,只需瞬間,地上變回多出八具屍體,所以強森也是滿臉的無奈,此刻他的鬢角,豆大的汗珠,就像是一顆晶瑩的鑽石一般,懸掛在臉上,在油彩的映襯下,顯得那般的無奈。
“強森,我們爲什麼不直接用機槍掃他?媽的,我就不行,他躲得過一顆子彈,還能夠躲得過一梭子子彈!”
只聽一旁的獵犬憤憤地說道,而他的話語,就像是漆黑的夜裡,一盞幽暗的明燈,瞬間照亮了強森的內心,那一瞬間,強森的眼神中瞬間放出了亮光。
畢竟他們作爲殺手,做多的時候也只是三人協同在作戰,而這也是第一次,傾巢而出一同戰鬥,所以當獵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強森的內心瞬間有了一個念頭:
配合!
他立即鬆開一隻壓着自己隊員狙擊槍的那隻右手,拿起身邊的ak-47,猛地一拉槍栓:
“咔嚓···········”
在槍栓的拉動下,子彈上膛,和撞針抵在一起時的清脆響聲,就好像是一聲凱旋的號角,預示着勝利即將來臨,只聽強森對着周圍的人命令道:
“所以有,拿起武器,朝着這個傢伙開槍,只要把它打死就行,至於狙擊手,瞅準時機,最好一擊必中!”
這就是強森在聽到獵犬的話之後想起的戰術,很顯然,他打算用其他七個人的槍聲和子彈來吸引傅濤,爲狙擊手的突然襲擊做掩護。
當所有人聽到強森的話,臉上也跟着露出了勝利一般的喜悅,因爲在他們的認知範圍內,還沒有人能夠在如此密集的子彈掃射下從容的躲閃甚至毫髮無損,就算有,他又怎麼能夠躲得過狙擊手的黑槍?除非這個傢伙有預知能力。
很顯然,傅濤並沒有什麼預知能力,他除了一身的功夫之外,甚至連軍人最基本的規避動作都不會,躲避自己,完全就是依靠自己擅長的輕身功夫,只是現在他身處在敵人的包圍之中,除了以不變應萬變,也別無他法!
所以當強森他們下定決心,佈置戰術的時候,傅濤並不知道,他剛剛僥倖躲過的死神鐮刀,已經再一次揚起,準備朝着他揮動。
不過傅濤並不像這些無知的鵝國殺手想的那般,在那兒閉目養神休息,傅濤之所以閉目,其實就是爲了關閉自己的五官外識,以讓自己的身體每一根毛孔都張開到極致,從而感受周圍的一舉一動,哪怕是空氣流動方向的變化,從而判斷敵人襲擊的位置,爲自己反擊做好準備。
突然,傅濤的耳朵瞬間一顫,因爲他清楚的聽到距離他不到一公里的位置,一些嘻嘻索索,若有若無的聲音。
“嚯············”
傅濤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目,那漆黑的眼眸裡,折射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彷彿是一頭準備立即暴起的野熊,隨時準備朝着敵人發起進攻。
可還未等傅濤來得及轉身,他的耳邊瞬間響起了如炸雷一般的聲音:
“噠噠噠···········”
ak-47、m16等等各式各樣,品牌型號夾雜不一的槍聲瞬間充斥着傅濤的耳朵,讓給他感覺自己的耳朵是塞進了鼓筒一般,被瘋狂的捶打着,就連他的腦袋也發出嗡嗡的轟鳴聲。
很顯然,敵人開始發動進攻了,而這一進攻,完全出乎了傅濤的意料,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開始了第二波攻擊。
隨着那如蝗蟲一般飛舞而來、密密麻麻的子彈朝着傅濤投射而來,傅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顆顆金黃的彈頭,他的雙目瞳孔不由自主的縮成了鍼芒狀,彷彿下一刻,那一顆顆如吃人的蝗蟲一般的子彈,就會穿透他的身體,奪走他的生命。
死亡,冰冷的死亡氣息立即籠罩着傅濤的全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顫,面對這樣龐大的射擊範圍,傅濤的雙腿瞬間彎曲到了極致。
“蹬············”
彷彿是兩根收縮到了極致的彈簧,只見傅濤的雙腳在腿部下壓的力量下,竟然直接將地面的淤泥硬生生壓下了三公分的深度。
“呼············”
是傅濤的身體陡然加速,朝着空中彈射時,與那周身的氣流產生的摩擦聲,傅濤的整個身軀,就像是一個高速發射的火箭一般,瞬間朝着空中飛去,而那距離他最近的那一撥子彈,幾乎是擦着他的腳底板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