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針對瑞獅國體質的陰謀已經慢慢鋪開,而羅曼此時腦海中,卻一直迴盪着剛剛在休息室裡,和雷爾的那番決定着自己,乃至整個國家命運的對話:
“主席先生,您好。”
原本在獨立的休息室裡閉目養神的羅曼,突然聽到雷爾的聲音,臉色瞬間一愣,但隨即便轉爲平靜,他大概能猜到雷爾的目的,所以連眼睛都沒睜,淡淡的問道:
“雷爾部長,你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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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先生,你放心。”雷爾身爲七大部長之一,其心機謀略自然也不會差,他反客爲主,直接解釋道:“我不是來勸說你啓動瑪雅程序的,因爲我也很清楚他的可怕。”
羅曼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着雷爾不到一米六五的身高,他始終無法看清這個小個子的內心,彷彿有一層朦朧的霧紗始終籠罩在他身上,讓人捉摸不透。
“哦?雷爾部長,那你私下找我所爲何事?”
“主席先生,您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麼了解到瑪雅的可怕的嗎?”
羅曼的臉色一驚,他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早已經設定好了整個對話場景,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是來勸說的,而是過來引導自己的心理走向。
見羅曼沒有說話,雷爾繼續說道:
”主席先生,您雖然比我年長近十歲,但您知道,我也是軍方出身,所以我有幸看過您曾經服役的部隊資料,不過令我費解的是,在您的檔案中有一段空白,而這段空白的背後,卻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雷爾的話就像是一團烈火燒灼着羅曼的內心,作爲國防部長的他,有權利調閱一切軍方資料,所以他了解自己的過往,這很正常,但讓羅曼焦躁不安的卻是雷爾口中的那段空白,說實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主席先生,我想您心裡應該清楚,那次任務的內容到底是什麼,還有你所帶領的特種小隊,在一夜之間,爲什麼就只有你一人獨活下來,這些秘密難道你都不好奇嗎?還是說你本來就知道。”
雷爾的眼神中閃爍出奇異的光芒,就像是一隻掛滿魚餌的魚鉤,他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羅曼的反應,作爲國防部長,他很清楚,在那次任務之後,軍方使用了大量的辦法甚至醫療手段去尋找答案,可惜還是無功而返,羅曼腦海中的記憶就像是被人洗去,如白紙一般空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羅曼喃喃的自語着,他的雙目中開始泛起血色,睡夢中那一隻只如豬臉般的蝙蝠面孔呈現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看着羅曼痛苦的樣子,雷爾知道,他的計劃成功了一半。繼續引導道:
“主席先生,難道您不想知道那次任務到底是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此時,羅曼的雙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頭髮,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聽到雷爾的話,終於痛苦的回道:“想,我想,可是······”
“可是您不知道從何入手對嗎?”雷爾搶着回道:“主席先生,如果沒猜錯,這一切都應該和瑪雅組織有關,所以,您只要啓動瑪雅程序,便能知道這一切。”
“可是,可是瑪雅········它太可怕了·······”
羅曼沒有說錯,在瑞獅國的官方資料裡,記載着瑪雅組織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個毫無根據的傳說,如果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決不允許動用瑪雅程序。
“主席先生,哪一個維護政權的機器不可怕?軍隊難道不可怕嗎?可主席先生,您如果能像控制軍隊一般控制住瑪雅,那即使他再可怕,也不會對我們國家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卻能更好的穩定我們瑞獅國的發展和安定,你說呢?”
羅曼像是被說服了,口中喃喃的重複着兩個字:“控制,控制······”
就在瑪雅程序啓動的同時,美岸酒店裡的劉偉卻像瘋了一般,拼命在樓道里穿梭,往樓頂跑着,他的速度隨着身體的調節慢慢恢復,就像一隻衝出牢籠的孤狼,釋放着內心的憤怒,瘋狂的衝刺。
突然,劉偉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身體就像是突然按下的秒錶,猛地停頓下來,隨即條件反射的向後猛撲了出去。
“轟········”
在爆炸的衝擊波下,劉偉感覺後背就像被火燎着了,刺辣辣的,那幾道被子彈擦傷的傷口再次崩開,鮮血和汗水混在一起,疼得他直哆嗦,若不是他敏銳的感官,或許此時已經渾身插滿彈片了。
緊接着又是幾聲爆炸聲從各個樓層傳來,整個樓裡充斥着嘶吼和叫喊,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和死亡的味道。
“媽的,這幫傢伙真夠狠,設這麼多陷阱。”劉偉的手死死的捏着牆角,捏得指關節發白,強忍着後背的疼痛罵道:“真是畜生,樓裡還有這麼多無辜的人,完全就他媽是屠殺。”
不過這些人的軍事素質,卻讓劉偉刮目相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從容的設置這麼多陷阱,甚至爲了對付敵人,完全不顧其他無辜者的生命,說實話,從他們的角度判定,在異國他鄉,爲了完成任務,這些人的做法無可厚非。
劉偉記得,姜明浩曾經和他說過:“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和完成任務,如果可以,他會不擇手段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來完成任務,哪怕是以無辜者的血肉和生命爲代價。”
雖然劉偉不贊同,甚至有所爭議,因爲太殘忍,可眼前的一切,讓他再一次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戰爭,什麼是真正的殘忍,他曾經的那些訓練,和戰場上的真槍實彈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兒科。
這時,劉偉的餘光掃過樓梯口緊閉的防護門,發現在樞紐旁壓着一顆拔了保險的手雷,他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冷芒,但隨即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爲這個陷阱太粗糙了。
在學校時,有一堂關於詭雷設置的課程,當時劉偉也是這麼設置的陷阱,可姜明浩卻一眼看穿了他設的詭雷,甚至準確的分析出了設置詭雷者的性別,還有性格特徵,所以劉偉一眼便看出了這個設置詭雷者的性格,是個急躁,而且還是個不修邊幅的男人。
如果讓姜明浩來設的話,他會把這顆手雷隱藏起來,甚至不止放置一顆,而且他還會把防護門虛掩着,留一個僅容小孩通過的縫隙,當成人體型的軍人過來的時候,原本虛掩的門已經讓他徹底放鬆警惕,爲了通過,他會把這條縫隙拉的更大,自然也就激發了炸彈。
所以,這樣的陷阱,劉偉如果想拆除,實在太簡單了,可還有近二十層樓的距離,他根本沒那麼多時間去一寸寸摸索,一個個拆除,所以劉偉選擇了更直接的方法:電梯纜繩。
“吱嘎········”
劉偉扒開電梯門,直接拉住纜繩就要往上爬,或許是燈光的原因,加上他滿手的鮮血和纜繩的油污,劉偉竟然一下沒握緊,直接滑了下去。
“我草·······”
手掌暗暗用勁,可雙手彷彿塗滿了潤滑劑,直直的往下滑去,劉偉趕緊蜷縮雙腿纏住纜繩,他身體的下滑速度才慢慢減弱,可突然,劉偉發現自己的腳底下踩到了東西,正好支撐住身體。
“呼········”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劉偉的腳又輕輕跺了跺,發現有些彈性,欣慰的自語道:“還好老子命大,不然·······”
“劉偉先生!”
突然,腳底傳來聲音,嚇得劉偉一哆嗦,腳底一滑,直接抱着繩索一屁股坐了下去,包括他自己,和屁股下面的東西一起又向下滑了一米左右才慢慢穩住,直到這時,劉偉才發現屁股底下是個腦袋,藉着微弱的光線,劉偉看到那獨特的兩撇八字鬍,才驚訝的叫到:
“少校先生,您怎麼在這兒?”
“廢話,你是說在你的屁股底下嗎?”少校的語氣中帶着憤怒,他還是第一次被人一屁股坐在了腦袋上。這時,從少校的身下傳來羅尼夫的聲音:
“少校先生,您怎麼下來了?”如果少校再往下滑三十公分,就會一腳踹在羅尼夫的腦袋上,以羅尼夫的體力和耐力,絕對支撐不住兩人的重量,肯定會被摔死,所以他緊張的問道。
“沒事,是劉偉先生。”少校爬了整整十七層樓高度的纜繩,現在還要支撐劉偉的身體重量,他最多隻能再堅持一分鐘,雙手甚至已經開始顫抖,但還是用力竭而顫抖的聲音很有禮貌的說道:
“劉偉先生,能不能········挪一下你的屁股,我······我快撐不住了。”
“哦哦,不好意思,少校先生,麻煩您再堅持十秒。”
‘我草你媽。’少校的心中將劉偉罵了千百遍,但現在他卻沒有多餘的力氣將這些謾罵變成語言,眼睜睜看着劉偉優哉遊哉的擦去手中的血污油污,慢慢從衣服上撕下布條裹住雙手,揪着繩索雙腳一蹬少校的肩膀,開始往上爬。
劉偉的踩在少校肩膀上的那一腳,力氣並不大,但少校卻感覺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了一下,身體又向下滑了十釐米左右。
“fuck,劉偉先生,你故意的吧?”身上的壓力一輕,少校直接開口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