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奔波需要休整,無名高地就是最好的休整地。
無名高地當時是敵軍控制公路的一座堡壘,爲了形成對公路的控制,敵人在這裡堆放了大量的糧食和彈藥。周衛國幹掉那些守軍之後,吃了一個多月竟然還沒有吃完。正好成了何政軍和周衛國休整的必需品。彈藥也是很好的東西,總算一次補足,就是殺回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自從進入無名高地的堡壘之後,黎洪甲就變得沉默起來,再也不是傻呵呵的笑,而是面無表情的坐着,也不說話。
劉文輝將手裡的一碗飯遞給黎洪甲:“吃吧!放心,沒毒,如果要害你當時就能宰了你,眼看着我們就能把你抓回去,用不着給你下毒。”
黎洪甲擡頭看了劉文輝一眼:“你知道我沒瘋?”
“呵呵!”劉文輝笑了:“瘋沒瘋有什麼區別嗎?就算你瘋了,我也有辦法叢裡嘴裡知道作戰計劃。”
“是嗎?”黎洪甲顯然不信,衝着劉文輝翻了一個白眼,接過劉文輝手裡的飯碗,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裡填。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劉文輝又拿過一個裝滿水的茶杯,放在黎洪甲的面前,看着黎洪甲吃的香甜,也不打擾,就坐在他的身邊看着。
一大碗飯,沒有菜,黎洪甲卻吃得津津有味,感覺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當年在高平的時候,那一頓不是有酒有肉,可也沒有這碗白飯好吃。將滿滿一碗飯吃了個乾乾淨淨,端起水一陣牛飲,打了一個飽嗝,全身上下一片舒坦。
“必以爲,這一碗飯就能從我嘴裡知道你想要的東西,籌碼不夠!”
“我沒心情問你東西,等把你帶回去,有人能從你嘴裡問出來。”
“嚴刑拷打還是折磨?”黎洪甲嘴上說不怕,眼睛裡卻滿是擔心。
劉文輝呵呵一笑:“放心,我們不像你們,我們不虐待俘虜,要讓你說出我們要知道的東西,不用這些東西也行!”
“早就聽說你們的審訊手段有一套,我倒也想見識見識。”話鋒一轉,黎洪甲拐到了無名高地上,看着劉文輝臉上忽然間露出了笑容:“你們昨天晚上說,有人在你們前面的幾個哨卡增派了人手,看來我的那些老部下還是值得信奈的,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你們這是的十八個人毫髮無損的回去,一條命換十八條命,這個交易,你們划來。”
“是嗎?不過我覺得帳不能這麼算!我們的確是十八個人,你只有一個,如果放你回去,你的那個什麼狗屁計劃就會啓動,到時候你們的人我們的人,就會在這片地方打的火熱,你覺得會死多少人?先不論我們會死多少人,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那些軍隊能活着回去的不多。”
“聽說你準備了三個師,還有兩個炮團,一個裝甲旅,加起來有五萬人吧!用我們十八個人的命,換五萬人,還不算我們會犧牲多少,這樣的交易你覺得那方划得來?”
黎洪甲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劉文輝。劉文輝接着道:“這場仗本來可以避免,卻因爲你的一己私慾要衝開戰火,已經打了十年了,據我所知我們的犧牲已經不下十萬,你們恐怕更多,還不說這邊境附近的百姓,如果再繼續打下去,我相信你們國家別說男人,恐怕連十幾歲的孩子六十幾歲的老人都沒有了,你就算能從河內奪回政權,一個女兒國的國王又有什麼意思。”
“女兒國?”黎洪甲笑了:“這難道不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這麼多年來,你們一直騎在我們頭上,以一種施捨者的目光看着我們,仰人鼻息的滋味不好受!”
“難道你們現在就沒有仰人鼻息嗎?誰都看得出來,就憑你們和你們這個小國家根本不敢動我們分毫,背後恐怕有別人的支持,已經打了十年的戰爭,你們難道還沒有看清那個躲在背後的人是什麼樣的嘴臉?就爲了那微不足道的面子,還要繼續下去?”
黎洪甲不在反駁,劉文輝說的話他聽的明白。這場戰爭一開始就是受到了那個北方強國的鼓動,然而戰爭開始之後,他們就再也不管了。敵國成了一隻替罪的羔羊,只能硬着頭皮支撐,這十年是敵國最悲慘的十年,雪上加霜的經濟已經崩潰,國內勞動力嚴重不足,要想繁盛至少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然而,這點傷疤,對於我們這個龐然大物來說,就好像小拇指掉了一點皮,連血肉都沒有傷到,何況筋骨。戰爭打的不僅僅是勇氣,而是財力和國力,這早已經成爲不爭的事實。
黎洪甲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不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的父親死了,死的不明不白,作爲兒子就得替他報仇!”
“報仇?用幾萬人的性命給你和你的父親陪葬吧?”
“隨你怎麼說!實話告訴你,我的那個計劃已經啓動,無論你們要把我帶回你們國家還是殺了我根本無濟於事,這個時候,那些集結的軍隊已經出發,說不定有些地方已經開戰,我早就想清楚了,河內的那幫傢伙絕不會讓我好過,所以我早有準備!”
劉文輝緩緩站起身:“看來你還是食古不化,也罷,你就把你的國家拖入深淵吧!”
在無名高地休整的第三天,公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打着白起的人,這傢伙是從山腳轉過來的,猛然間出現。高舉着雙手,右手裡握着一面白起,一邊走一邊用蹩腳的漢語大聲呼喊:“不要開槍,我是來談判的,要見你們的最高指揮官!”
哨兵立刻進來報告,何政軍和周衛國全都看向劉文輝。自從和黎洪甲談過之後,劉文輝的心情就不怎麼好!黎洪甲這樣的人渣讓劉文輝的心裡堵得慌,一個不顧全大局的將軍只會讓自己的士兵做無謂的犧牲,這樣的人要是在國內早就被槍斃百十回了。
“老劉,見不見?”何政軍問道。
劉文輝皺起眉頭:“見,看他們想要說什麼!”
那個打白旗的被帶上了無名高地。來人竟然文質彬彬,帶着一副眼鏡,沒有護衛,隻身一人倒也算個膽大的。走進堡壘,看見對面地上坐着三個人正在烤火,連忙立正敬禮:“邊防軍第8軍代表請求面前你們的總指揮!”
劉文輝擡眼看了那人一眼,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白地:“坐下說。”
那人也不造作,盤腿坐在劉文輝的對面:“我奉命來和您進行談判,想知道指揮官閣下需要什麼樣的要求和保證,才能交換我們總指揮?”
劉文輝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那個人,到底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傢伙,被劉文輝鋒利的眼神盯的渾身不自在:“只要指揮官閣下能放了我們總指揮,一切條件都可以商量,這前面還有七道關卡,每一道都有我們一個連的兵力把守,僅憑指揮官閣下的這點人恐怕衝不出去?所以……”
“放你孃的屁!你們那些烏龜王八蛋還不在老子的眼裡!”何政軍手下發飆:“別以爲你們人多,也不打聽打聽爺爺們是幹什麼的,一個連,就是一個團爺爺也不放在眼裡,要想幹掉他們隨時都可以動手。”
那人笑笑,顯然不相信,可礙於自己的總指揮在人家手上也不好說不好聽的話。
何政軍冷冷道:“打個賭,今天夜裡,你們第一道關卡就會被我們攻破,我們如果贏了,你們趁早滾蛋!”
“長官說笑了!”那人還是一臉輕蔑。
劉文輝抓起一根柴火,扔進火堆裡:“先說說你們的價碼,我看看與我們手裡的籌碼對等不對等,如果可行的話,換了也無妨!”
那人的眼睛明顯一亮:“我們指揮官說了,如果你們願意放了我們總指揮,我軍可以保證將諸位平安禮送出出境,一個人換十八個,這個條件指揮官閣下應該滿意吧?”
“滿意,絕對滿意!”劉文輝頭都沒擡。
那人的臉上明顯一樂:“那不知指揮官閣下什麼時候釋放我們總指揮?”
劉文輝聽到這個問題,忽然一下揚起了腦袋,大有深意的看着那人:“我們不是還沒有出去嘛?出去了再放也不遲吧!我這人說話算數!”
“這……”那人顯然爲難了。
“怎麼?你們不相信?”
“不不不……”那人連連擺手:“既然我們已經談妥,我這就回去像我們軍長報告,雙方應該達成一個意向,然後一起執行纔好!”
“好!不送!”
那人剛走,何政軍呼的一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老劉,你瘋了,這要求都答應?”
劉文輝沒理他,周衛國呵呵一笑:“你知道什麼叫做兵不厭詐嗎?只要他們能讓我們走,出去了放不放人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何政軍一聽,腦子立刻轉過了這個彎,嘿嘿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我擔心他們肯定也防着這一手未必答應!”
劉文輝道:“管他答不答應,他們的籌碼根本不夠,想從我手裡把人帶走門都沒有,現在咱們的任務就是休整,先託一託,等我們休整結束了再慢慢和他們計較。”
“哈哈哈……”何政軍大笑,看着劉文輝道:“老劉,你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