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師您請坐,方纔在宴會上我沒好意思啓齒,只得將你另外約出來。”
對於羅父的話,袁洪濤當然能理解,他笑道:“您直接說事情就是,只要我能辦得到,一定會幫忙的。”
“是這樣,我是地地道道的膠東人,前些年靠打魚爲生,後來便倒騰點海鮮,雖然沒有鉅富,但也算是發了點小財。年初的時候,因爲兒子交了一個女朋友,我們老兩口商量着給他買房子的事情,因爲房價一個勁地往上漲,我便力排衆議,花光了歷年積蓄,在海邊給寶磊買下了一棟小型別墅,想給他一個驚喜。因爲我們兩個口子要做生意,別墅有需要搭理,便拜託親朋好友幫忙照看,可他們入住之後,先後都出現了精神問題,說是晚上的時候見到了鬼。實話不瞞袁大師,我對鬼神之說,向來是敬而遠之的,便懷疑是風水出了問題,先後邀請了幾個名風水師,道理都說的一套一套的,可就是解決不了問題。我正在爲此事苦惱,今天正好遇到袁大師,真的是天意如此,還請袁大師慷慨出手!”
袁洪濤聽他絮叨說完,已經明白原因,無非是陽宅氣場調和問題,會望氣的風水師一看便能解決。
“小事一樁,我會盡快安排膠東一行。不過我如果抽不出來時間的話,就讓我侄子替我去看一下,他的玄學水平絲毫不遜於我的。”
“這位小師傅年紀輕輕,恐怕……”羅父對與袁水問不是很相信。
“爸,這位袁兄弟的風水水平,的確已經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您如果想把他請到家裡看風水,我一百個樂意!”
羅寶磊將客人送了出去,來到包間的時候,前面的部分沒有聽到,只注意到爸爸要看風水,但是懷疑袁水問的水平。
他當初跳樓的時候,被孫國棟及時救起,後來孫國棟調到下面市區,在李所長手下聽差,他感念救命之恩,沒少走動感謝,儼然兄弟相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這孫國棟便從李所長的口中知道袁水問的一些故事,便說給羅寶磊聽,羅寶磊便用了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袁大師推薦,我有所遲疑,真是不應該。我在此給袁小師傅賠罪了。”
袁水問倒是不曾着惱,畢竟有二叔的光環照着,也不是一件壞事。
“水問,你這次去膠東,責任重大,不只是解決羅家的問題。”
出了酒店以後,袁水問藉着酒勁跟大侄子面授機宜。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二十八星宿煞陣的問題麼,二叔你看出那裡有變化了?”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預判下一個煞氣成型星宿是女宿,而女宿的分野地點便是在膠東一帶,你要仔細了。”
“我天生就是奔波的命,今天看來,當初答應老爺子出來歷練,就是一個很大的錯誤。”袁水問嘆息道。
“人小鬼大,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茁壯成長,你也看到李家的天驕李明燁了,自認爲比他如何?”
袁水問知道對自己評價最是艱難,不過以他與姓李的兩次接觸,已經有了一些瞭解。
“玄學水準應該比他高,至於道法修爲,沒見他顯露,不過看他精氣神,恐怕我要稍遜一籌。”
袁洪濤點了點頭,對有自知之明的侄子還是相當滿意的。
“袁、李二家,自從兩位先祖共同推衍《推背圖》開始,歷代便充滿着交集,而且雙方都不自覺的暗中較勁,你在這方面贏我一次,我非在另一領域勝你一籌不可,這在玄學界向來傳爲美談,僅次於贛閩二地的形勢理氣之爭。”
袁水問倒是沒有聽到爺爺提起過這些,不過想起與李家的交集,袁水問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嬸子是李家的人,二叔你娶了嬸子,袁、李兩家聯姻,看來你們一代的交集纔是最深的呢!”
袁洪濤聽水問說起自己的妻子,臉上浮現出來極爲得意的神色。
“當初你嬸子可是天之驕女,那些風水世家上門提親的,可是踏破她李家的大門,結果就你二叔我獨佔花魁,奪得頭籌,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麼?”
“太想知道了!”張靈音對於一些花邊新聞,表現出來強烈的興趣。
“想知道啊,就不告訴你們!”袁洪濤得意洋洋的哄着小曲,不再理會他們。
“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親自詢問嬸子麼?”袁洪濤有他的關門計,張靈音則有她的過牆梯。
“你們回來了,玩的可還盡興?”
袁水問看到嬸子正欲李明燁面對面的坐在客廳當中,說着李家這些年來發生過的趣事,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他們本來是收到四張請柬的,不過二嬸跟羅寶磊沒有交集,便推脫沒有去,反而帶着李明燁逛逛泉城,熟悉一下週遭的環境。
“當然盡興了,嬸子你是不知道,媛媛姐穿上新娘子衣服,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張靈音用充滿羨慕的語氣說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很快就有那麼一天。”
她這話對張靈音說的,但是卻充滿深意的看着袁水問。
“對了,嬸子當初嫁給二叔的時候,是什麼場景呢?”
“你是不是對小輩們說什麼了?”
袁水問看到嬸子說話的同時將鳳目對着二叔一瞪,袁洪濤便連忙賠笑解釋。
“我可什麼都沒說。”
“二叔的確沒有多說,就是提了提他當年的風采,說不出的俊朗浪風流,追求他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多,最後他慧眼識珠,看中嬸子等等,還是你們是前世修來的姻緣……”
“袁洪濤!你真是這麼說的?”
看着自己的老婆河東獅吼,袁洪濤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老婆大人明鑑,借我一百個膽子,打死我也不敢說這種話,明顯是小丫頭陷害我。”
張靈音看着袁洪濤張牙舞爪的想對自己動手,急忙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開溜了。
“明燁此次前來,也不光是爲了見清波一面,更有家族任務在身,你們幾個聊吧。”
目送二叔屁顛屁顛的恭送嬸子回房間,袁水問大感無語,他知道兩人之間必然有一段故事,想必是袁洪濤死纏爛打才追到嬸子的,就算他們不透露,回家問一下爺爺總沒問題吧。
“雖然先前在火車上,我因爲言語不當,得罪過袁老弟,但畢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摩擦,希望不要影響我要說的這件關乎千萬人的大事。”
“李兄客氣,我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你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袁水問的確有這個度量,所以力勸李明燁不要擔心。
“是這樣,一個月以前,我家長輩夜晚觀測天象,發覺二十八星宿當中的角宿異動,便推測兗州地界或有異象發生,派遣家族子弟前來探查,並沒有察覺出來特殊的情況,前幾天虛宿異動,最近則是奎宿。只見星宿頻繁暴動,但卻不見地下異象對應,所以我家長輩推測,想必是陣法催動的結果,但是能左右星宿的陣法,世間屈指可數,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二十八宿諸天絕殺大陣!”
袁水問聽到說到此處,心驚不已,暗道這李家先祖不愧是司天監李淳風,果然後人有尋常風水世家弟子不及之處!
在歷史上,一個家族至少得出過一位國師級別的人物,他的後人才能對外宣稱是風水世家。
袁家在先祖是大唐貞觀年間的袁天罡,明初永樂年間還出了一位袁柳莊,這兩位據說是已經跨過摸骨,達到直斷層次,所以奠定了袁家在風水學領域的崇高地位。
“據典籍記載,此陣兇狠異常,乃是上古三大殺陣之一,就算是此陣出現,以你的能力,恐怕很難阻止。”
袁水問倒是不急着點破,反而用言語試探他。
“哼,邪魔外道,人人誅之,我縱然是力有不逮,又豈能坐視不理?所以此番前來,就是想借助袁家的力量,共同破壞此殺陣,拯救萬千生靈於水火之中!”
袁水問聽他說到這裡,肅然起敬,能以家國大義放在首位,縱然人品上有小瑕疵,又有何妨?
“精彩,精彩!不愧是李家的後人,與我袁家果然同心同德,姑父現在開始欣賞你了。”
袁洪濤將老婆安撫下來,來到客廳,便聽到李明燁正氣凜然的一番話。
“姑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明燁疑惑道。
“水問,你告訴他吧。”袁洪濤笑着坐了下來,點中一根菸,很悠閒地抽了起來。
袁水問知道二叔是不抽菸的,不由得對他做作的樣子深感鄙視。
“我在一個月以前,無意間前往兗州,給一戶趙姓人家看風水,沒想到正好撞破了二十八星宿殺陣之一的角木煞陣,好在趕在煞氣剛剛成型之時,將它破壞掉。後來根據天象所示,我又去了青州,前幾日還去了曲阜,都是爲了處理此事。”
“這麼說來,這三處殺陣都被袁兄弟你給破除了?”李明燁興奮地說道。
“只不過給他們造成一些障礙,殺陣形成的煞氣都被人取走。我也爲不能阻止此事而羞愧!”
“袁兄弟不要在意,他們可是準備充足,你不過倉促應戰,難免有所失誤,接下來有我們兄弟齊心,想必破除剩餘殺陣,便不在話下了。”
李明燁胸中所吐的萬丈豪情,讓袁水問再次慚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