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位於兗州的東部,春秋時候魯國定都於此,而且影響國人兩千多年的萬世師表孔聖人也出生在這裡,自從漢初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儒家學說參與構建傳統文化的人倫大統,相應的此地在歷朝歷代都受到封建統治者的重視。
“水問,你確定你的望氣法不會失靈?找來找去,天都快黑了,什麼都沒找到。”
因爲曲阜中西部是平原,東、南、北是山嶺,他們從趙和平家離開之後,便從南邊開始,轉了一個圈,終於繞到北方。
“天象映射在魯國地界,而古代魯國地域非常遼闊,涉及現在的魯南、豫東、蘇北等,我能將異變處定在曲阜,那就已經很了不起,你就不要抱怨了。”
袁水問也有點鬱悶,只是期盼着天色快點暗下來,他好根據星宿再次確定方位。
“你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萬一人家沒有把陣法佈置在山區,而是在平原,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張靈音鬱悶地撇了撇嘴。
“不會!”袁水問胸有成竹地說:“楊公雖然有‘高水一寸即爲山,低土一寸水迴環’的平陽尋龍口訣,但那隻限於好格局,要知道平陽龍從深藏地下,能帶來很旺的生氣,卻不能形成極重的煞氣。”
“信你纔怪!”張靈音嘟囔完畢,卻看到山野小路上,走過來兩個揹着書包的小學生。
“小朋友,你們過來,姐姐問你們一件事情。”張靈音耐下性子,極力地招呼那兩個小學生。
這兩個小學生一男一女,男的稍微高一點,不過臉蛋黑不溜秋,女孩子到時白白淨淨,不過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出身很富裕的家庭。
“大姐姐,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道的話會告訴你的。”
小女孩天真爛漫,再加上看到張靈音美麗溫柔,她倒是一點也沒有防備。
“你們這附近有沒有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到了那個地方,會感到很冷,再比如說夜裡會放光,還有產生難聞的氣味等等。”
“文舉,你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麼?”
小女孩聽完之後,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看向小男孩。
“沒有,我們這很正常,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小男孩雖然沒有阻止小女孩跟張靈音的攀談,但是卻很謹慎。
“這名叫文舉的小男孩天庭飽滿,眉宇之間,光明瑩淨,是塊讀書的料子。”袁水問對小男孩的面相暗中點頭讚歎。
“你們再好好想想,如果想起來的話姐姐這裡有獎勵!”
張靈音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來幾張鈔票。
“姐姐你早說有獎勵,我們肯定能想起來。”小男孩一聽說獎勵,兩眼放光,忽然一下子將她手中的鈔票奪過去,驗明是真的以後,毫不猶豫抽出一半分給小女孩。
“文舉,這樣不好吧,我們還沒回答她的問題呢。”小女孩收了錢以後,小手攥得緊緊地說道。
張靈音看他們灰頭土臉的樣子,知道家庭條件不好,她也沒想着從小孩子身上問出來事情,無非是找個由頭給他們點錢罷了。
“怎麼沒有奇怪的事情,我們來的路上,不就看到一個穿着古代衣服的大老爺麼。”
小男孩話音一落,小女孩拍了一下額頭。
“對啊,那老爺瘦的皮包骨頭,走路搖搖晃晃,就跟快散了架子似的,而且他手裡還拿着一個東西。”
小女孩仰着頭,使勁在回想。
“那是算盤,我們家也有一個,聽爸爸說是太爺爺當年開當鋪的時候用的……”
兩個小孩子絮絮叨叨,袁水問聽了個大概以後,心中大動。
無名師爺穿着長袍,頭戴氈帽,清代老學究打扮,在小孩子的眼中可不就是電視劇里老爺的打扮,而且手裡拿着算盤,更加坐實了他的身份。
“小朋友,你們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們是在哪個地方見到的那位古代人?”
張靈音此時心花怒放,沒想到歪打正着,讓她發現了端倪,這樣在袁水問面前,就有了談判的資本,沒準還能將收入提高一成呢。
“就在翻過小山嶺,小路下面的山溝溝裡面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奇怪的人,這不知這件事情算不算。”
“算,當然算了。這裡還有兩張,是姐姐獎勵你們的,你們拿着之後,趕緊回家吧!”
兩個小朋友一人接過一張紅彤彤的鈔票,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你用錢慣着小孩子,對他們的成長髮育來說,是極爲不利的……”
袁水問正要給她說一番大道理,卻被無情的打斷了。
“你說破大天去,也欠我一個人情!無名師爺能到此處,十有八九就韓金鐵帶來的,而韓金鐵身爲劉相政的高徒,自然是知道此地星斗大陣所在,目的地就在前方,看來關鍵時刻,還得我張小姐出馬纔是。”
“算我怕了你,趁着現在天色還沒黑下來,我們快去看看。”
袁、張二人翻過山嶺,還沒有來得及尋找師爺,就看到前面有一位老熟人。
“謝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袁水問看到謝恩升手持一個羅盤,走走停停,也像是在尋找什麼。
“原來是袁兄弟,我就知道你會來,昨晚師門長輩觀星,說天上的奎宿有異動,正對應在此地,我便知道又是我那革出師門的師叔搗的鬼,在獲得准許之後,這才連夜趕來。”
袁水問對他辰州派的秘法大爲欽佩,直接就能找到這裡,要知道他可是在南部跟東部山區用望氣法沒有甄別出來異常之後,才最終精確到這裡。
“謝師兄能前來,說明我們阻止此事的勝率又大大增加了,可小弟有一事不明,爲何你的師門只是派遣你一個人過來?”
謝恩升聽到此處,臉色一紅。
“師門長輩另有要事脫不開身,晚輩弟子當中,修爲能勝過我的,幾乎沒有,就是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袁水問聽他說的言不由衷,也不加以點破,想必是有難言之隱吧。
“我們已經打聽到了無名師爺的蹤跡,就在前方的山谷當中,而山谷上面的那座山嶺,我已經覺察出來沖天的煞氣。”
袁水問說完,謝恩升大爲欽佩道:“袁家的望氣法果然名不虛傳,既然如此,我便將羅盤收起來,咱們一同去會一會師爺,我要跟他算一算欠賬。”
他這次有備而來,身上所攜帶的都是上等的符籙,即便是不能致對方於死地,也要讓他們灰頭土臉。
袁水問等人來到谷中,便發現有三人呈三角形站立,無名師爺赫然在內。
還有一人爲韓金鐵,他來到現場,在情理之中,讓人意外的是,最後一個竟然劉相政,仍舊是身着黑衣,黑巾遮面。
“他們三個要是聯手,事情可就難辦多了。”謝恩升皺着眉頭說。
“我看不見的,據我所知,韓金鐵的自從上次在青州出現並逃走以後,並沒有回去覆命,反而跟無名師爺鬼混在一起。我們先不要出手,靜觀其變纔好。”
袁水問靜靜盯着場中的三人,心裡不停地權衡利弊,計較得失。
“乖徒兒,爲師得知你失蹤,異常心急,已經下令讓其餘幾位師兄弟各處尋找你,沒想到你安然無恙,還記掛着師父的交給你的任務,很好,我非常滿意。快到師父的身邊來。”
劉相政知道韓金鐵這邊出了問題,畢竟韓金鐵是知道煞陣的位置,他爲了以防萬一,提前到來,果然如他所想,見到了韓金鐵。
“這位是劉道友吧,你徒弟韓金鐵已經改換門庭投入我的門下,今天來就是給你說一下這件事情?”無名師爺道。
“改換門庭?”劉相政啞然失笑。
“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又有何資格接收我劉某人的徒弟。”
“老夫吳明,乃是一個無名之輩。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貴徒天資極高,又肯吃苦,在我的調教下,修爲定然一日千里,跟着我比在你處有前途多了。”
無名師爺說話的同時看着韓金鐵,露出欣賞的神色。
“我這徒兒,資質頂多是中等偏上,我看中他無非是被他的誠意打動,實在是不值德你如此高的評價!”
劉相政看了一眼心惴惴不安的韓金鐵,犀利的目光讓他下意識的退了三步。
“師父明鑑,弟子是被逼無奈,而且並沒有把煞氣交到他的手中,而且一直千方百計的貫徹您老人家安排下來的任務。”
劉相政長久的積威讓懷揣着小心思的韓金鐵面色大變,連忙拿裝盛放煞氣的口袋,加以證明。衆人隨着他的動作,頓時覺察到一股沖天的煞氣壓迫着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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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等這次任務完成以後,我會考慮提升你的地位,繼承我的衣鉢,快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我。”
劉相政這些年在全國各地佈置煞陣,弟子分散在全國各地進行此事。韓金鐵不過是衆弟子當中的一位,資質算不上頂尖。
韓金鐵猶豫一番,沒有將東西交給他,反而是收了起來。
“師父明鑑,弟子知道您的雷霆手段,對待叛徒絕不會心慈手軟,這次我雖然沒有背叛師父,但終究是沒有完全按照您的旨意行事,所以弟子爲了保命,想在手裡留一段時間……”
“哈哈哈,劉道友,你這徒弟非但資質好,而且心眼夠多,很合老夫口味。”
無名師爺嘿嘿直笑,不過他看向韓金鐵眼神當中充斥着一股殺機。
他從青州將韓救出來,無非是衝着他手中的煞氣,但是這小子不上道,一直隨身攜帶,不肯交出來,因爲煞氣一旦見光,立即消散,他又不能用強,委實是苦惱之際。